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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手的东西,陈越阳就都挨过揍。而岳潇潇离婚后就去了日本,再没回来过,陈越阳甚至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样貌了。对陈越阳来说,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鲁凤芝一个人。北方人隔代溺爱孩子,是从古至今就有的风气。人心都是rou做的,鲁凤芝对他百般溺爱,那么陈越阳自然也放心不下她。“路上有司机开车,很多事都没法跟你说,”陈越阳关上卧室的门,一本正经道,“就算是我拜托你,别让我家人看出纰漏,如果你家那边有什么事需要我注意的话,你也可以提前告诉我。”然而,沈时苍只是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然后说:“我没有家,我周末也在寝室住。”陈越阳:……?没有家?没有家是什么意思?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是孙悟空吗?高一时他和沈时苍同桌,确实没听过他的家人如何如何,而且,陈越阳虽然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但具体怎么不好,也没人知道。陈越阳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正想着该怎么还了这份人情时,沈时苍就对他说:“我周六晚上还有兼职。”正说着话,敲门声响了起来。沈时苍去开门,就看到王美秀恭敬谦和地站在门口,对他说:“少爷,老夫人醒了。”陈越阳本来还想跟沈时苍说“做什么兼职老子有得是钱”,但一听到鲁凤芝醒了,他就下意识把所有事都往后推,跟着王美秀往鲁凤芝的房间走。一进屋里,陈越阳就看到祖母和蔼的笑脸。只不过,这一次那慈爱的笑容,没有对着自己,而是对着沈时苍。陈越阳侧眸看了一眼顶着自己壳子的沈时苍,竟然隐隐觉得嫉妒了起来。“这是谁啊?”鲁凤芝靠着厚厚的枕头,坐在床上,问道。沈时苍眼眸忍不住颤了颤,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他说过话了。陈越阳见他愣在原地不说话,连忙暗地里怼了他一下,并小声说:“愣着干嘛,赶紧说话啊!”沈时苍微微侧眸看他,嘴唇动了动,却一声都没发出来。陈越阳简直要被他急死了,连忙小声提醒:“快点叫奶!奶!”沈时苍:“奶奶……”明明是自己的声音,但叫出来却显得这么生硬。陈越阳在心底疯狂吐槽。当然,他并不知道,香港人一般都将祖母称为“嫲嫲”,“奶奶”则是北方人的叫法。后面的话,沈时苍说得就顺多了:“这是……同学。”鲁凤芝似乎没有在意他语气神态里的那些不自然,仍旧是笑着,眼尾的皱纹堆在一起,显得格外慈祥:“阳阳以前从来都没带同学回过家,看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啊。”陈越阳:……不,这是个误会,我跟他真的不怎么熟。就在这时,王美秀敲门进来了。她端给鲁凤芝一杯热牛奶,说:“孙子回来了,老太太高兴,来把牛奶趁热喝了,晚上能安眠。”鲁凤芝接过牛奶后,王美秀就离开了。陈越阳看沈时苍还僵着站在原地,便趁着鲁凤芝喝牛奶时的视觉死角,抬腿用膝盖将沈时苍往前顶,让他离鲁凤芝的床边近一点。沈时苍被他顶得一个前倾,差点扑在床上,刚想回头去瞪某个罪魁祸首,却不料鲁凤芝已经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在了床头柜上,又问道:“阳阳还是明天晚上回学校?”听到这个问题,沈时苍正了正身形,然后说道:“今晚还要去兼职。”鲁凤芝似乎有些没听清,又自顾自地重复着念叨了一遍:“兼职?”陈越阳连忙冲上前,打断了沈时苍的话,“陈奶奶,您别听他乱说,他哪儿都不去,周末就在家陪您。”沈时苍听了他的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就被陈越阳拽出了卧室。两个人站在鲁凤芝的卧室门口,开始争执。沈时苍:“晚上我要去做兼职。”陈越阳:“你赶紧把工作辞了,高三这么忙,哪儿有时间啊。”沈时苍:“……。”陈越阳见他不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对方的经济状况,脸色不由得变了变,开始犯了难。他倒是很想直接把钱拍在桌子上,让对方拿去花,这办法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乐得找不着北,但以沈时苍的性格来猜测……他可能当场把这些臭钱重新砸回自己的脸上。尖子生嘛、学霸嘛、高岭之花嘛,都有点这种小骄傲嘛,陈越阳很懂。于是,陈越阳说道:“行吧,那你在哪里工作,我帮你去做。”沈时苍抬眸,泛着微凉味道的眼眸瞥了他一眼,然后偏过头,淡淡地说:“你做不了。”陈越阳听了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于是反驳道:“有什么做不了的,不就是搬砖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才不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废物富二代呢。”他想起两个人灵魂互换那天,沈时苍好像就是在一个建筑工地工作,听到沈时苍现在这样说,以为对方在质疑自己身为男人的力量,自然不高兴。然而,沈时苍接下来说的话,更令陈越阳大为震惊。沈时苍:“那是暑假的工作,周末晚上的兼职在星月夜。”这里的星月夜,并不是指那幅世界名画,而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夜店。以前陈越阳也经常和狐朋狗友们去玩,但自从鲁凤芝出事后,他就再没去过了。可是,星月夜里关于陈越阳的“传说”,却一直存在着。要是沈时苍顶着他的壳子,去星月夜那种鬼地方工作,肯定会熟人看到……简直不敢想象。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打死陈越阳,他也受不了,去给那些天天跟在他身后叫“哥”的废物点心们倒酒。陈越阳皱了皱眉,对他说:“这兼职别要了。”无论是沈时苍还是他自己,都没办法去这个地方工作,而且他也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会把身体换回来。但沈时苍却不同意:“不行,我必须去。”陈越阳沉着脸色,说:“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差了这份儿钱。”沈时苍不为所动:“那是你父亲的钱,不是你的钱,更不是我的钱。”陈越阳:“你这人怎么倔得跟那什么一样啊!”倔得像头驴。当然,驴这个词儿他没敢说出来。沈时苍不再说话,但是却摆出了一副毫不退让的表情。“我他妈真是服了你了,”陈越阳狠狠地皱着眉,然后对他说,“你去陪我奶说话,哄她高兴,等她睡了之后,我陪你去星月夜,解决完你一个月的销量任务,这样总行了吧。”陈越阳了解星月夜的一些内幕,像沈时苍这种兼职,每个月都会有任务的达标线,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