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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如此自私,不顾大局。千醉雪忽然笑了,说了这么一句,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脸部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师映川闻言,也笑了起来,他动手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笑着说道:自私?谁能指责我自私?难道逼迫我妥协的人就不是自私么?为了所谓的门派大义而要我做出牺牲,这又何尝不是为了其他人的私心,我师映川也许会为了某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而选择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但我从来不会为了某个群体的利益而做出自我牺牲这样的事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师映川说着,忽然想起连江楼,他有点苦笑道:幸好这只是我的一个假设,不是真的。如果不是假设,是真的,你又当如何?比如你师父逼迫你为了某事而牺牲自己,你又会怎么做?千醉雪突然问道,他表情认真,同时也似乎是在为自己寻找答案,师映川闻言一怔,脑海中闪现出连江楼的形象,他沉默了半晌,忽然淡淡笑了起来,那好看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副云淡风清之感,说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遵从我师父的意愿,如果他遇到危险,我甚至可以为了他拼上性命,但是如果当他只是因为某个理由而想要冷酷牺牲掉我的一切时,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就断了,那么我当然也可以同样将我们之间的牵绊,一刀两断。值此静夜,师映川固然在此处与千醉雪谈心,而白虹宫之中的一间房内,亦是无人入睡,宝相宝花手里拿着一根簪子拨着灯芯,烛火微明,在她旁边,方梳碧正坐着认认真真在绣花,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件自己亲自剪裁缝制的袍子,是为师映川做的,她此刻因为夜深不会有人来的缘故,所以只松松披一件衫子,不系丝绦,一把乌黑的长发垂落在一侧身前,钗环早已卸了,脂粉亦是洗去,如此一来,虽非绝色,倒也很有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夜晚幽幽静静,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的凉意,从窗外吹进来一缕凉风徐徐,吹得窗台上一盆黄`菊微微摇晃,偶尔外面树上响起一声鸟鸣,反倒使得这样的夜晚越发显得寂静幽深,方梳碧绣花绣得很认真,她是在绣着柳絮,青色的素锦袍子上绣着淡淡若轻烟一般的柳絮模样,十分雅致出尘,这时宝相宝花拨完了灯芯,便倚在软垫上看她,目光掠过那用银白丝线绣成的柳絮,心中不知怎的,就有些不祥之感柳絮,这可是无根之物,只能随风飞散的东西啊。想到这里,宝相宝花坐直了身子,对方梳碧道:梳碧,夜深了,别再做绣活儿了,睡罢。方梳碧笑了笑,随口嗯了一声,继续头也不抬地仔细绣着花,口中道:宝花姐,你先睡罢,我把这只袖子绣完了就去睡。宝相宝花没来由得一阵微微烦躁,道:你赶得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方梳碧一面绣花一面微笑道:怎么不是要紧事?确实是要紧的。宝相宝花微微一怔:这算什么要紧事?方梳碧哑然失笑,淡淡道:这个怎么就不要紧呢?我在给映川做衣裳,让他穿得整洁舒心、大方好看,这莫非还不算是要紧之事么。宝相宝花听了,一时间没有话可说,半晌,她略略沉吟,忽然说道:梳碧,难道你对师映川就没有一点埋怨之心?他和千醉雪订了婚,如果说我哥哥他们还算是情有可原,可是那千醉雪应该怎么说?你莫非就当真半点也不怨师映川?他现在左拥右抱,你就不生气么?方梳碧手里的针停了停,然后又继续绣了起来,她柔声道:这件事情不是他的过错,婚事是莲座给映川订下来的,他自己心里必定是不愿意的,我相信这一点。方梳碧说着,抬头直视着宝相宝花的眼眸:莲座决定的事情,映川他是不会违逆的,我都明白。宝相宝花恨铁不成钢,用食指使劲一戳方梳碧的脑门:你这个笨丫头!你要知道,男女之间不是单方面的理解和付出,你怎么这么傻呢!方梳碧笑了笑,用手揉揉被戳红的脑门,然后低下头继续绣花,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复又抬起头,轻声说道: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罢了。☆、一百四十八、岳心阁时值深秋,大部分地区已是叶黄花凋,到处都能够感觉到鲜明的nongnong秋意,也能嗅到丰收的气息,不过再过不久,就是冬季了,对于达官贵人们来说,也许那只是一个赏雪观梅的好时节,颇让人有些雅兴,但是对于普通人家与贫苦百姓来说,寒冷的冬天却是难挨的。但即使如此,至少眼下还是风光旖旎的秋日,条件不错的人家里面树庭芳然,院子里果香满园,间或有几株叶子泛黄的老树,阳光在其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影,明明暗暗,满是斑驳,放眼望去,院子里的小路上已经铺满了落叶,在少数的一些地方,甚至红叶还没有褪尽,看起来颇有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韵味。不过今日最热闹的地方还是帝都最大的九蟠湖一带,这波光明媚的九蟠湖附近建筑层层叠叠,虽然周围游人如织,但这些建筑却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踏足其中的,眼下这里正汇集着帝都的上层人物,一驾驾华丽的马车在远处普通人的注目中前来,也有乘船横湖而至,然后各色人物从中步出,淡然自若地在无数羡慕惊叹的目光当中走入面前的建筑,一派云淡风轻之态,一时间车水马龙,画舫游船往来不断,尽是一派纸醉金迷的富丽气息。这其中最大也是踞于最中心位置的一座建筑乃是岳心阁,这是普通人眼里的大人物们也要以灼热目光投注的所在,是真正上层的人物们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附近的一些楼阁中,公子小姐们彼此之间寒暄笑谈,却又不时望向不远处那高高的岳心阁,期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登上那里,同时也正在为这个目标而默默努力。岳心阁占地面积很大,分为五层,临湖而建,站在楼上往下看,当真是烟水蒙蒙,轻舟自渡,这里乃是天涯海阁的一处产业,平时对外开放营业,类似于高级娱乐场所一类的所在,一般是权贵们招待重要客人或者举办重要活动的时候动用,寻常人是没有资格一见的,而在有天涯海阁要举办交易会时,这里就成了最合适的场地。这时远处有船只飘飘而来,船上师映川裹着披风,精神尚好,脸色却略有些苍白,他前时所中的剧毒虽然已经清除,但毒性极为霸道,若是想要对身体不留下任何后遗症,那么就不适合服用什么药物来配合治疗,还是慢慢温养着才最稳妥,不留后患。湖上一些极为华美的船只载着身份尊贵的贵女们缓缓驶过,船侧伴着同样奢华的船只,远远看去,甲板上偶尔会看见几个衣饰精美的男子,显然是充当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