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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的一缕鬓发,温声道:二弟,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但是惟独他不行,明白吗?你说我嫉妒,可你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你从来都不肯表现出来而已,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季玄婴淡淡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宝相龙树收回手,浅笑道:二弟,不瞒你说,我曾经不止一次动过除掉方梳碧的念头,但是我终究没有下定决心那么做,因为我知道,只要我露出哪怕一点点的破绽,露出一丝可疑,让映川他认为我与方梳碧的死有关,那么后果就是我绝对不愿意承担的。季玄婴沉默,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的心绪有些微躁,他再拈起一颗棋子,说道:无论如何,至少他不会杀你。宝相龙树深吸一口气,然后大笑道:没错,他当然不可能杀我,哪怕他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我杀了方梳碧,他也依然不可能杀我,一来他对我也有情,不会舍得如此,二来我并非无名之辈,而是山海大狱的少狱主,他若杀我,势必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哪怕是他师父连江楼,也绝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宝相龙树的表情渐渐淡漠起来,一双淡定冷黑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季玄婴,那种意义复杂的眼神在青年面上微微一掠,然后他低头抚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继续道:但是,他虽然不可能杀我,可他却必定从此与我一刀两断,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这对我来说,也许不比他杀了我更让我难受。季玄婴看他一眼,道:我从前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更不是会为儿女情长所困的人。宝相龙树笑着落下一颗棋子: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不过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又抬头觑了季玄婴一眼,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你不也是一样?我也从未想过你会有儿女情长之心。兄弟两人目光互相一触,同时道:彼此彼此。等到夜渐渐深了,忽然只听一声吱呀轻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师映川一身翠色长袍走了进来,他浓密的黑发编成一根长辫垂在身后,脸上神色自若,看上去倒似是一个俏生生的青春少女,正在下棋的宝相龙树和季玄婴几乎同时抬起头来,看了过去,师映川嘴角微微一翘,目光已在棋盘上扫过,一边走过去一边笑道:你们俩怎么在这里下棋?我方才刚说到这里,忽然眉头一皱,猛地咳嗽了起来,宝相龙树立刻起身,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关切道:怎么了?师映川咳了片刻,面孔涨红,眼中也因为刚才一阵猛烈的咳嗽而泛起了一丝泪花,他从怀里摸出一条手帕擦了擦眼睛,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没事,只不过今天下午动了真气,休息一下就好。宝相龙树恍然明悟,这才想起师映川身体还有些虚弱,自己今日却与他动了手,而且两人还斗得相当激烈,如此一来,只怕是影响到了师映川的身体健康情况,想到这里,宝相龙树心中后悔,忙让师映川坐下,面上已多了几分懊恼之色,道:抱歉,我一时竟是忘了这件事,竟与你动手此时季玄婴已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来,拿到师映川面前,示意他润润喉咙,师映川就着对方的手喝了茶,无所谓地笑道:没什么,明天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宝相龙树心中懊悔,道:我去给你煎些药,对内伤有益,你在这里等着,不用太久的。说罢,不等师映川说话,便已大步走出了房间。师映川见宝相龙树匆匆出门,不禁摇头一笑,这时不经意间却看见季玄婴手拈棋子,正平静地坐在榻上,看那样子似乎是在等宝相龙树回来继续这一局,师映川见状,以手支颊,笑吟吟地看着对方,说道:玄婴,说真的,你和我师父果然是叔侄,都有点酷,只不过你没有他那么酷得彻底,如果你表现得更酷一些,你们俩就更像了。季玄婴闻言抬头,黑白发明的眼睛看着师映川,不解地挑了挑眉毛:酷?那是什么意思?师映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一思索便给出了答案,随口笑道:那么帅你总知道是什么意思罢,这个酷嘛,就是在帅的同时还要面无表情,不苟言笑,让自己看起来冷冰冰的,这样的话,就是酷了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酷的人就是我师父了。季玄婴似乎有些困惑: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你确定这样很帅?你很喜欢这样?师映川一摊手,这才想起在这个世界里的审美观与自己前世的时候总是有些出入的,想到这里,他挠了挠头,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师父不帅?季玄婴微微皱眉:当然不是,叔父是当世少见的美男子师映川打断他的话,摆摆手道:你不懂嗨,这么跟你说罢,打个比方,现在有两个都很英俊的男人,各方面都不相上下,不过其中一个整日里笑容满面,待人亲切,而另一人却是每天对人不假辞色,不笑,不多说话,拒人于千里,你猜女人更喜欢哪个?师映川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事实上,女人更喜欢这后一种人,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吸引女人的,甚至同样也吸引男人,越冷漠就让人有一种征服的冲动,你信不信?季玄婴被他这一番新奇的说法弄得不禁笑了起来,点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师映川用手比划着,兴致勃勃地道:所以说男人如果很酷很拽的话,只要长得再差不多了,好看一点,那么立刻就会相当有女人缘,甚至男人缘季玄婴很不给面子地插口道:照你这么说,那么为什么叔父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对他心怀倾慕?师映川哑然,讪讪道:呃那是因为他酷过了头,拽爆了的缘故,已经酷到一塌糊涂应该就是这样,嗯,没错。季玄婴打量着师映川,若有所悟,道:你似乎很欣赏这样既然如此,你觉得我可足够酷么?师映川忍不出扑哧笑出声来,拍手道:你现在这样正好,不需要再酷了。他叹了一口气,很是惋惜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面庞,深深叹道:可惜啊,我从前长得确实不怎么样,要是装酷的话,那种形象只会让人觉得可笑,那可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而现在这张脸倒是变得好看了,可偏偏却是个娘儿们样子,想耍酷也耍不了,看来我是注定不能跟我师父走同样的路线了。两人随意说着闲话,正聊得愉快之际,忽然只听门一响,有人走了进来,却并非是宝相龙树,而是千醉雪,师映川有些诧异,道:十九郎?千醉雪点点头,说道:我刚刚已经去看了,我母妃的墓已经修好,明日我就准备将她的棺木移到那里,然后我们便可以上路了。师映川笑道:哦,这样也好。正说着,宝相龙树手里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见千醉雪也在,便有些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将热腾腾的药汁端到师映川面前,温言道:川儿,先把药喝了。☆、一百五十五、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