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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问小桃遍,“会不会是在林中行走被枝叶遮挡,你仔细想想有没特别声响?”小桃苦思冥想仍是摇头,柳叶淡眉轻锁,“小姐,山野里真没有过大动静。”虚生歪头看向着身翠色衫子的小桃,夕阳落沉光线渐暗,她仿佛没进山碧翠海间,不仔细循声去瞧,很难被人发现。问时便没抱以希望,虚生浅笑淡然说:“贫僧多事,让沈姑娘和小桃丫头费心了。”“举手之劳罢了,可惜没能帮上你半点忙。”沈梦君静心画完最后一笔,招来小桃收拾文房四宝,“虚生师傅是打算回少林?”“受家师之命去玉虚派送些东西,现在打算去庆州府。”沈梦君面色恬静,有些困惑道:“庆州府?”虚生淡笑缓缓道:“半年之约,贫僧不敢辜负。”虚生一身霜白素净,唯腰间墨玉葫芦乍眼突兀。沈梦君瞟看到酒葫芦,当即幡然醒悟,轻笑说:“若说江湖中令人艳羡的人,应该当属多情公子。有幸交得虚生和尚,而且无赖定下半年约,尝尽百花酿。”她一年多前曾幸沾虚生所酿的雨桃醉小口,桃源春暖半醉醒,酒香清醇留香三日,其后数月时常想起久难忘怀,“曾闻有人出千金买雪松露、寒梅酿未如愿,不知虚生和尚这次带了什么?”虚生拧开葫芦酒盖,一股睡莲清香悠缓飘出,他也不吝啬,倒了小杯推到沈梦君面前,“江南瑶庭湖的水芙蓉所酿,沈姑娘请。”杯中玉液透莹似能蛊惑人心,沈梦君垂涎连客气话都顾不上说,举袖遮面小酌饮尽,有股清莲香气缓缓散在唇齿间,“滴酒不沾的和尚酿出天下名士所求的佳酿,真不知是旁人的幸,还是你的不幸。”“贫僧所酿的是心境,他人所品的是美酒,何来不幸一说。”虚生藏放好玉葫芦,起身打算动身。“此地前往庆州府需要数日,我正巧要去五学书院,不如我用车马送你一程?”沈梦君捏举空杯,笑道:“当是回礼,望虚生和尚莫要拒绝。”“贫僧多谢沈姑娘美意,盛情难却了。”虚生垂眸深邃地看了眼正在弯腰收拾的小桃,嘴角似有若无的浅笑似有变化,只是太过细微,沈梦君并没察觉。待小桃收拾完东西放入马车木箱中,沈梦君才请虚生上马车,又派小桃把在树林里偷睡的驾车小厮喊来。依虚生的轻功,从药王谷飞到庆州府所耗时间远比乘坐车马要快,但今日的虚生好像大改脾气,才会答应与沈梦君车马同行。沉香见虚生上了马车,心中顿是惊讶无比,又摸不清楼主意图,只得跟在马车后。车马行驶速度不快,好些次沉香飘飞过车马,索性在官道旁的茶铺纳凉等待。她身着红衣格外现眼,不时会引来周遭人暗里观察的目光,只是谁也不敢招惹她,朱红色原该是明丽温暖的颜色,可穿在她身上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这身修身红衫像是血染而成,肘边短剑刀锋极利隐约可见凶光。江湖中用剑好手不少,但与剑似融为一体的不多,何况是女子。江湖客纷纷猜着这女子的身份,忽然有辆马车驰过,转眼只见女子飘然而去,茶盏边多了十来枚铜钱,直把茶铺老板乐呵的。这样一个神秘女子,本该成为近来武林茶余饭后的谈资,偏偏发生在香盗夜闯隐世山庄之时,自然被这桩大事给掩埋,才没传开。虚生料想会如此,所以并没限制沉香现身,任由她一路随行。作者有话要说:单机模式:有看的小天使们留个言吧,提提意见也行那第9章第9章虚生刚到庆州府正是昼市才过夜市未开,头一件事竟是往庆州府闻名的长明坊里钻,长明坊是与京城平乐坊齐名的花坊,其中汉宫春更是与京城三大青楼——清平乐、满庭芳、香赛雪齐名,他熟门熟路的走到汉宫春门外停下。和尚逛青楼,即使这个中女子全是清倌犹就是稀奇,可坊里众人似乎已然习惯,提前开市准备的小娼馆见到虚生并没意外或嘲笑,不少老鸨mama更是衣着保守地出门问安。至于汉宫春的头牌姑娘竺苓早在院外等候,见到虚生出现,即刻亲自往院里领,而院里姑娘闻讯来迎,无一不是尊重的。院中上到清倌女子,下到扫撒小厮,虚生几乎认得,路过照面他皆是含笑颔首打招呼,但不会攀谈一句话。虽说虚生客气,汉宫春里又有谁敢主动上前。走过院中鹊仙桥,竺苓把虚生带到汉宫春里最清雅幽静的小馆——泠竺居,再三嘱咐上的茶点,这才在虚生身侧落座。“于三娘呢?”虚生一路未见汉宫春老鸨,话里微生责备,“怎竟要你亲自来迎候?”竺苓倒空错银云龙纹炉中剩余香粉,再往里添进些沉香粉燃之,“相见欢的沈mama请三娘去吃茶,相邻而居,总不大好拂了人家面子。不如属下派人去请三娘回来?”虚生随口一问,没要见于三娘的意思,摆摆手道:“不必了,原就不打算找她。”茶点是早备下的,竺苓吩咐不一会儿,便有小厮用鸡翅木托盘端来,竺苓亲自把青瓷小碟摆放好,又摆出一套靛青彩釉茶具,才挥手让人退下。虚生垂眸一瞧,梨花酥、桃花糕、梅花香饼、莲花糯米糕皆是自己爱的吃食,淡笑道:“你有心了。”说完他半块未碰,把盛点心的盘子往前一推,仅泡了壶茶,连茶叶都是自己带来的玉虚派掌门石枯道人所赠的太姥山毛尖,他对竺苓眼底的失望视而不见,“我交代的事落实得如何了?”竺苓接过虚生递过的茶,恭敬道:“已把院里存余脂粉分发出去,不仅是庆州府内的青楼,庆州府周围的青楼亦全送到。属下还派人大量去西域购置落月滟香,不出三日日便会在各大城镇的所有青楼分发。”“要尽快,别晚一步先被玄机阁查到此地。”“属下知道,定会让他们加紧速度行事。”虚生指尖摩挲着茶杯壁口,若有所思道:“玄机阁还在追查香盗的身份么。”他见竺苓怯生点头,冷笑道:“真够执着,由他们查吧,倒也好叫我瞧瞧玄机阁到底有多少能耐。”“他们要查,顶多只能查出香盗是个女子,只不过……”竺苓屈指捻丝帕沉吟会儿,迟疑道:“妙手空空儿会不会说出您的身份?毕竟他见过您。”虚生不曾想过这层,一来妙手空空儿行踪诡秘,江湖上见过他的人并不比见过香盗的人多,二来其人虽为盗贼,却是极讲义气,否则他的香盗身份何至于会瞒到今日。妙手空空儿与自己同是盗界的雅贼,也算是难得的朋友,他这朋友的本事与为人,自己还有几分把握的。竺苓见虚生未语,自己不敢贸然行事,索性试探问:“要不让人暗中监视妙手空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