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两位皇子慢步走进内宅,看似比肩而行的三人,细瞧却能发现,虚生的步子要比两位皇子小些,走在略微后头一点。众人刚到内宅正厅,府上管事匆忙赶来,竟是道怀明墨在王府外递拜帖来访。“今日倒是热闹,武林两位传奇人物竟同时来了我郡王府。”孟修染笑说,忙不迭让管事去请人进来。虚生背对正厅大敞的门围坐在饭桌旁,面色淡然似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甚至怀明墨进屋后,他也没回首正眼一瞧。直到怀明墨坐定在自己身边,他才轻笑道:“真是巧。”“确实巧。”怀明墨淡笑道:“季室山一别,没来得及谢六殿下相助之恩,所以特意前来拜访。”孟清润大抵听过来龙去脉,笑道:“隐世山庄是忠君纯臣,应该的。”饭桌旁的人笑谈得云淡风轻,饭桌外的人却是再难淡然。辛里和郑丰年直盯着沉香,在厅外守候的骆辰也不时往里瞟,谁都没想到会已这样的行事会面。沉香却处之淡然,半点没把那几人放在眼里,仿若无人般听着珑秀郡主和福乐公主说笑,偶尔嘴角微翘已做反应。虚生并没因沉香的暴露有半点慌张,依旧笑谈自如,这般沉着定力倒是令辛里佩服得很。“那日姑娘相救,怀某都没来的及跟姑娘道声谢。”珑秀原对这翩然公子没多大兴趣,见怀明墨如此对沉香说,奇道:“香jiejie认识他?”沉香仔细盯看怀明墨会儿,摇头不假思索道:“不认识,这位公子应该是认错人了。”“哦。”珑秀斜睨眼怀明墨,颇为嫌恶道:“现在的登徒子真是用尽法子勾搭美人,好不要脸。”虚生闻言险些笑出声,心想这珑秀郡主真是打小跟自己野大,天地不怕,嘴又生来刁钻。怀明墨怔了许久,想要解释又无从说起,他发觉虚生在边上幸灾乐祸,竟忍不住抽出玉骨扇,在桌下轻戳虚生两下。屋里顿时一阵尴尬,孟清润从小长在季贵妃名下,与怀明墨多有往来,自是明白怀明墨性子,并不是珑秀郡主口中的好色之徒。可是珑秀郡主如此说,谁又敢这时来反驳,况且当事人似乎都不想多有解释,大家纵然再好奇过往的事,也不好开口相问。年宝函见辛里等人脸色青白,心知不妙,想了想道:“吴福,你到偏厅再去准备桌酒菜,好生招待怀公子带来客人。”怀明墨笑谢说:“有劳三王妃周全。”吴管事把几人带到偏厅,立刻命府上小厮端菜。午膳是早就备下的,很快被小厮端上桌,虽说整桌皆是素食,菜品却很是丰富,烧素rou、素狮子头、蒸白菜卷、山菌豆腐羹……口味或清单或浓郁,珍馐美馔,宫里的御厨怕都要自愧弗如。这厨子是孟修染特意打探来的,他听闻庆州府乌衣巷有个隐世高人,几番上门拜访才打动他前来。“怀公子打算在京城住多久?”孟清润余光落在虚生身上,深觉怀明墨前来京师实则与虚生有关。“等我寻到要找的人。”孟修染奇道:“找人?找什么人?”怀明墨轻笑道:“朝思暮想的人。”虽说无妄崖虚生不会再回,可犹就有黑面会在那看守,辛里去过无妄崖的事自是瞒不住无知楼。沉香担忧地看了眼虚生,心知今日相遇,已瞒不住虚生是香盗的身份。珑秀见沉香心不在焉,又把注意力放到怀明墨身上,听他如此说,忍不住刺道:“真是朝三暮四之徒,心底既已有人,还整日拈花惹草。”满桌素菜全是虚生爱吃的,只用尝一口,就知是郭林楠的厨艺,既是郭老用心烧制的菜肴,虚生丝毫不担心其中会有不该加的佐料,难得食欲大增,大快朵颐地一一尝过。他全心品着佳肴时,听到珑秀的话,顿时想捧腹大笑却不能,一时疏忽差点噎到,捂嘴连声咳嗽。偏厅与正厅就是一扇屏风之隔,这处闻得珑秀郡主这般口无遮拦,双双颜色大变,恨不得出言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怀明墨轻拍虚生后背,关心道:“可好些了?”如此举动全然不是外人所传清冷漠然的模样。孟修染看在眼中暗暗诧异,这两人实在是奇怪,不论是虚生还是怀明墨,完全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样子。“不碍事。”虚生啜了口茶,语中略带责备道:“小瑶,不许无理。怀公子非你所言的登徒子,快道歉。”话音未落,余音绕梁,屋里登时静寂无声,围桌众人目光纷纷在虚生和珑秀身上排外,偏厅里的几人更是忍不住探出头来,后来者无一不是震惊得瞪大眸子。西蜀的珑秀郡主可是定西王的掌上明珠,莫说别人不敢管束半句,恐怕连定西王都从不会斥责她一句。可就这妙僧,竟胆大地直呼郡主闺字小名,还扬言要她跟怀明墨道歉。珑秀性子虽是刁蛮,心地却是不坏,话里时常说话爱带刺,可大多都是对看不顺眼的人,所以在坐皇嗣对她还是很喜欢的。孟清润不想因这等小事惹珑秀郡主不痛快,刚想开口和事,谁知珑秀郡主乖觉道:“对不住,珑秀下回不敢了。”“这丫头嘴快,并没恶意。”虚生淡笑道:“她很喜欢沉香,又见沉香方才冷淡待你,才故意针对你。”怀明墨轻笑摇头,半点不见恼,“刚是我太唐突,不怪她。”辛里远望虚生清雅的模样,心中却翻起了骇浪,玄机阁对虚生调查数月,他原以为虽遇阻挠的暗查,已查出泰半足够了解的人,今日方知是自己太不自量力。郑丰年往前凑身,压低声仅让桌边几人听到,“这虚生和尚实在可怕。”福乐甚是喜欢珑秀,她见其心情有些低落闷闷,忙拉珑秀袖子,灿然一笑。这一幕恰好落进虚生眼里,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他倒有些喜欢这孟帝的小女儿,心思简单恪纯,半点不像宫里出来的姑娘。茶足饭饱,孟清润让人撤去残饭碗盘,又让人添了几张桌椅,把偏厅的人请了过来。一群人,一壶茶,一下午,天南海北的聊着。虚生不枉妙僧之名,怀明墨亦是公子典范,两人学识渊博,聊着音律辞赋,谈起异国风光,说到江湖武功,道出国政时务,皆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他们两个说得津津乐道,旁人听得是心悦诚服,连皇子孟清润和孟修染都颇为羡艳,毕竟身为皇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哪里比得上浪迹江湖的自由。福乐伏在圆桌上,扬笑看着虚生,“花和尚能不能给福乐说说江湖发生的趣事。”虚生笑道:“不知道福乐公主想听什么趣闻。”“香盗的事。”此言一出,屋中人一时神态各异,知情人与不知者各有心思,唯有虚生像是听到件小事,淡然处之。珑秀约莫在五岁多时已知虚生身份,她了然地朝虚生一觑,摇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