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3
劝下。可用好话拦得了一时,待旨意出来,恐怕也难劝阻的住。”“太子本心纯善,恩师遭此大难,冲动行事也是难免。”虚生隐在暗中,让人瞧不真切他的神色,他抿一抿嘴道:“你去找肖老,让他想法子让董承和安习山去劝孟启贤吧。他俩与张玉衡公事为太子太傅,想来是有办法劝得住。”“属下明白,立即去办。”莺歌燕语从街道流进小巷,平乐坊是京城的欢笑场,夜幕降临后便是京城最热闹的市坊了。身陷在人声鼎沸的坊间,虚生的心像围了圈壁垒,夯土高墙是怀明墨那只颤抖紧抓自己手腕的手堆砌起来。那只手像是揪住自己的心肠,心口发酸泛苦,有些喘息不过气来。虚生低喘着气,一手压住郭林楠的右后肩,郭林楠不解回头,就听虚生说:“你回去后让宫先生往宫里传个话,绾妃心善想必会保张氏一族的女眷万全。”郭林楠目光轻闪,微一垂头,郑重地开口:“是,属下马上就去办。楼主放心。”京城的风云刚起,怎会此时休,风不止,心又怎能安。明明是掀风化雨的人,眼下却生出懊恼悔意,涛浪未起已是这光景,夺嫡是何其凶险,又会是怎样的刀光剑影。郭林楠走后,虚生独自往小巷深处前行,巷中静得只有虚生的脚步声,每一步落地都如千斤。不知是歇息不足的缘故,还是因为心情低沉,虚生渐觉头昏身软,就快走到清平乐后门时,胃中忽如翻江倒海,他撑在墙上干呕了会儿,无力地靠墙久站。一双藕臂在黑暗中越显皙白,搀扶住虚生的女子生得一副勾人的桃花眼,唇角两颗朱色对称的红痣,像是胭脂点缀上,容色算不上国色,笑起来时却能摄人心神。虚生头疼欲裂,艰难地直起身,“你来了。”从袖中取出个瓷瓶,他倒了颗药丸给秦娥,“下个月若我在京城,你还在这等我,要不在就去老地方拿药。”秦娥颔首低语:“谢先生,当年若不是先生,秦娥真不是今日是怎样境地。”虚生见秦娥欲言又止,果决地说:“你有话且说。”秦娥深吸气,连忙跪地道:“先生大恩大善,秦娥想请先生救个人。她是我在合欢斋的姐妹,十六岁时被抓到合欢斋来。她曾有个情郎,十分恩爱,每次毒蛊发作时都是靠那情郎解毒,可半月前她与情郎私会时被丁老板发现,竟活活把人打死了。今日她毒蛊发作,可不肯就范委于他人身下。”她连磕数个响头,声音呜咽,明眸含泪道:“恳请先生救她一命。”听着可怜,偏虚生不是热心肠的善人,他目色冷了半分,道:“我为什么要救她?”秦娥语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低泣了会儿,伏在地上不肯起来,“秦娥明白先生厌恶合欢斋,可合欢斋的女子总有无辜被迫,也不都是毒害他人的恶妇。”“她在哪,你带我去。”“我代她谢先生大恩。”秦娥破涕为笑赶忙爬起身。虚生冷声道:“我只说一瞧,未必会救。”方露出笑意的脸渐淡,秦娥仍轻细乖巧道:“先生能去就她的福气,至于能否被救,秦娥知道要看她造化。”秦娥把虚生带到自己住的小楼,在平乐坊西北处两河相交的边上,住在这块地的大多是坊中为妓的女子,而她的屋子在小楼的二楼临河边。今夜的月色似霜映清辉,透过敞开的床照进屋里,虚生借用月色看到床正有个女子痛苦的扭动身子,衣衫凌乱,不时发出低吟声。再细一瞧,竟然是早些时候在清平乐撞到自己的女子。虚生对这女子猛点两xue道,稍稍减轻她的痛苦,冷声问:“你是谁?”欲毒发作非常难熬,即使虚生替她点xue减轻痛苦,依旧像是蚀骨的疼痒,她艰难支起身,对虚生深深一拜,徐徐道:“我叫红杏蕊。”话到一半,泪已是止不住淌出,她使出全身气力,直言:“望先生一救,往后我定当听先生差使。”虚生信得过秦娥,却不代表他会信秦娥身边的人,沉默思虑之时,秦娥曼声道:“先生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若先生不愿救,那恳请先生一掌结果了她,也好走时别那么痛苦。”“我最讨厌吃里扒外两头得好处的人,那种人我会让她死活得比欲毒发作更难受。”点xue只能解半刻的难受,虚生看着红杏蕊愈渐扭曲的容色,森冷开口:“我救你不难,要你生不能死不得也不难。你明白我的意思?”虚生也不知自己近来何故,时常会无辜心软动了凡俗之心。他没多说扔了颗药丸给红杏蕊,转身便走,要出门前方开口:“近来无须你做任何事,你在清平乐好好呆着便是。”红杏蕊颤颤巍巍地拿起解药塞进嘴中,咀嚼片刻齿颊流出一股香兰幽芳,她趁虚生还没走远,忙不迭下地就是三记响头,“红杏蕊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定不负先生之恩。”快至两更天了,平乐坊中依旧人声鼎沸,大小青楼皆是红灯笼高挂,照的街市明如白昼。走出平乐坊,快到宵禁时分,大街上只寥寥数人,与身后渐行渐远的市坊截然不同,越显大寒冬季的萧条冷清。虚生前脚刚走进崇明坊,坊门外传来阵阵宵禁的钟鸣声,没走几步就见沉香站在一户漆器行屋檐下,不仔细看很发觉。虚生信步走上前奇道:“你怎么在这?”沉香背直挺立,压低声道:“属下刚遣人去暗中护着张首辅及其公子,属下已吩咐下去,要他们不论用什么手段,必须把人安全护送到蕖州,交到花公子手中。”“你办事,我放心的很。”虚生轻拍沉香臂膀,语气柔和许多,“走吧。”蓦然他又停住了脚,凝神片刻,“怀明墨回去了没有?”沉香轻笑了声,有意拉长语气,“早回去了,楼主要不自己去瞧一眼?”虚生两指猛地一点沉香眉心,没言一字。烛火钱不便宜,所以崇明坊的百姓没多大事,都是日落而息。坊内漆黑一片,两人一前一后前行,霜白月光照在虚生身上,沉香骤然发现虚生似乎有了点人气,再不像从前看似鲜活的人,心却如死水般毫无波澜。门房的金水根已然歇下,来应门的是宫先生,“楼主总算回来了。”虚生看了眼书房通明的烛火,笑道:“肖老在书房?”“火急火燎的赶来,说今晚见不到楼主,便等到天明。”宫先生执着纱灯引路,停在书房外与虚生互视一笑,轻敲房门道:“肖先生可是已睡?我家主人回来了。”没一会儿房门就从里被拉开,肖去华见虚生就要参拜,身背还没弯就被虚生扶住。“说过多少回,肖老总是记不得。”虚生回头道:“你一下去吧。”肖去华望着宫先生背影,哼笑了声,话不传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