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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喝到一半余下的。他毫不介意的仰头饮下,笑道:“深更半夜不想惊扰这里小仆,免得他们特地着衣起身带路。”虚生在文书上添了两笔放到一旁,又拿起另一本翻开,斯须全付在上面,良久分神道:“纵容属下在我楼里闲逛,也不是给我添麻烦。”“臧丽只是个女娃,尚不懂事,还请你别见怪。”怀明墨往壶里添水,自顾自泡了壶茶,倒满推到虚生手边稍远处,以免虚生不注意烫到手。虚生冷哼:“不敢怪罪,省得遭人嘲讽。”怀明墨说:“是我不好,管不住属下,让你平白被讥讽。”“我自找的麻烦,哪里怪得到别人。”看了近一个时辰册子,虚生双眼酸乏,闭眼捏了捏鼻梁。怀明墨帮虚生把写完的册子合上,规整到一旁,含笑道:“你打算跟我说一晚上置气话?”虚生草草把剩余的册子账目处理完,方闲下心道:“你来这做什么?”“道歉。”“我说得不是这事。”用膳时虚生确是愤恼离去,但他始终没生怀明墨的气,所以才默许臧丽在楼里瞎晃悠,也没让黑面为难她。他又道:“我记得老太太寿辰是在一月末那几日,又是大年时,你不早早赶回去,绕远路来连祁山为何?”怀明墨全不隐瞒道:“想来找你。”觉出虚生微愣,他索性把话说开:“在京城离别时,你的话大有永不相见的意味,我又听你府上管事话带顾虑。我担心你出事,所以想来助你一臂,却没料最后还要你出手相救。”虚生继续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书房自己撰的手记,清楚记载着你常在这出没。辛里发现时间与无月夜对的上。”虚生轻笑地说:“你这属下心细如尘,还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怀明墨亦笑道:“辛里要知你这么夸赞他,他一定会眼开眉展,得意忘形了。”神情渐冷,虚生抬眸看着怀明墨道:“如今人已遇到,你早些回隐世山庄吧。虽说合欢斋此战受到重创,既没彻底铲除,余孽众多,你不该在外到处乱跑。”“你怎知我会遇危险?”怀明墨稍作猜测,“你早知道是不是?”虚生见他执着相问,微微叹息道:“是我连累你,莲心慧姬想用你要挟我,逼我就范。我在京城举动应该是没逃过她耳目,所以她才忽然下狠手来对付你,想给我个教训。”闻言后怀明墨没半点恼火,对自己被虚生连累的事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欣喜,他笑道:“她为什么拿我去威胁你,这着实奇怪。”指甲轻弹怀明墨凑前的额头,虚生亦是淡笑回应:“被人无故害入险境,你还能乐成这样。”说罢玩笑,怀明墨正色道:“莲心慧姬当真可怕?”“不尽然。”虚生与莲心慧姬有几过数次接触,大抵摸清了对方武功底细,并不惧她武功,可他神色犹有隐忧道:“我们在明,她在暗,总不太容易对付。我对合欢斋也只是大体了解,但究竟多少女子是合欢斋里人,产业遍及有多广,我也不是完全知道。贸然出手,怕是会春风吹又生呐。”怀明墨明显要比虚生看开些,“她藏得再深,如今既然已经涉事搅和进来,露出尾巴再想藏住就没那么容易了。不仅你我眼下在找她,四大派和我母亲如今也派人去查,总会有进展。”含了枚特制香片,虚生两指按着脑门,身靠软垫后仰着养神,“牵扯这多人,真是麻烦。”怀明墨拣了片含香细闻,似掺进了薄荷油有醒神功效,遂也尝了片,顿时齿颊幽香漫漫,薄荷油清香冲脑,人清醒不少。虚生闭眸神情平静,良久道:“辩机先生已在楼里告知了逐客令,明日你跟你的人早些走吧。”怀明墨问道:“你呢?”“我要去趟水无宫。”虚生没有隐瞒地回答。“那之后呢?”怀明墨继续让人不解地开口,他的手指微微拨动似在算什么,半晌道:“你打算去很久?过完大年才回来?”虚生神色颇为不解,还是如实道:“我去那要些东西就走,顶多住上一日吧。”怀明墨笑如清风朗月让人移不开目,他私自决定道:“听说水无宫整座宫宇坐落在水中,机关重重,外人难寻,亦是卢班大师大作。我早有耳闻,无缘一游,如今难得有机会,我随你去。”向来爱把控事态的虚生,乍然闻言诧异得神思一滞,回神刚要拒绝,谁知怀明墨又道:“既然你过年也没地方去,干脆跟我回隐世山庄吧,反正老太太寿辰你也得赶来。”沉香的居所就在虚生厢房旁,她屋里的床正放在靠这处厢房的墙边,墙上有扇小窗,方便沉香随时注意这发生的突发状况。只闻小窗那头传来幽幽一声,“这主意好。”虚生冷声道:“沉香!”窗那头闻得虚生低吼,未见惧怕,轻笑道:“楼主本就打算要去贺寿,早几日去无妨吧。”话声甫毕,怀明墨不给虚生拒绝的机会,笑道:“庄里多两人过年更热闹。”他周全想道:“辩机先生那……”眼见无法回绝,虚生不做无谓的挣扎,平和地开口:“辩机先生明日就回五学书院了,书院门生众多。过年怕是抽不空来。”“如此倒不好勉强。”怀明墨顺口邀约,原是不打算强求。他思绪飘远,忽地笑说:“你前次来隐世山庄匆忙,没好好欣赏山庄里的陈设。这次我给你领路,定不叫你失望,只是事先说好,晚汀馆里的所有物件你可随意取走,其他地方可是不许。”虚生揶揄道:“你馆里的其他东西我瞧不上,星宿剑谱给了我如何?”深知虚生是在说玩笑话,怀明墨道:“给你如今也用不上。”虚生回嘴说:“要有一日,我真想帮孟清润夺位,那本东西在我眼里就是香饽饽了。”怀明墨话里略有感伤,“要真有那天,不用你来说。母亲也定会让我把这册子亲自送到梁王府。”话中母亲所指,虚生自然清楚的很。听出话中掺杂的些许哀愁,虚生故意打趣道:“这可不一样,若我奉上,便是立了头功。你现在不肯给我,到时我用盗或抢都会得来,谁都休想阻挠我。”虚生所用语调怪异,怀明墨深谙他是在开解自己,遂笑道:“由你护送上京,比交由谁都安全,我很放心。”“合着你是故意诓我算计好了呢。”虚生轻笑没好气道。怀明墨脸色一沉,半晌缓缓道:“能算计上你一回不容易。”说罢,两人纷纷笑出声,方才如秋雨天夹带的阴郁渐渐散去。笑了会儿,虚生目光柔和地爬上怀明墨温润的容颜,缓缓道出心中疑虑,“认识你至今,不曾听你问过我武学内力的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