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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兀自进了卫生间洗漱,留他一个人在床上笑容逐渐消失。卫生间的门没有关严,徐灯灯刚进去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晏闲低低的压抑着的喘息声,听得他口干舌燥,赶紧冲了个澡冷静一下。他刚冲完澡出来,挤出牙膏来正准备刷牙,晏闲推开门进来从后面搂住了他,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徐灯灯的耳垂,在他耳边笑了声,“今天先放过你。”徐灯灯浑身的毛竖了起来,危机感再一次袭来,不对啊,他那天看的小黄片里那男人也是这么从后面抱着啃耳垂的,后来被啃耳垂的那个就被压在床上折腾了好久,晏闲是不是默认他徐灯灯是下面的那个了?不可以!他徐灯灯弯就弯了,怎么能被他压在身下呢?就凭他晏闲比自己高比自己帅比自己年纪大吗!晏闲见他嘴里含着牙刷看着镜子发呆,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低声附在他耳边道:“只是下次不要那么快了,起码要撑过前戏啊。”太狠了吧。此话一出,徐灯灯像个放在天空的气球猛地一下被人戳漏了气,脑里绘制的宏图大业瞬间雪花一般坠落。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徐灯灯越想越气,好久都没缓过神来,他洗漱完不想看见晏闲,推开`房门准备出门散散心,泰叔起的很早,他刚一推门就看见泰叔在扫雪,一夜的风雪,庭前积了厚厚一层,哪里都泛着明晃晃的白,耀眼又令人心情舒适,他吸了口早上了寒气。“泰叔,早上好!”他冲着泰叔挥了挥手。泰叔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徐先生早。”徐灯灯“噔噔噔”跑下去,“泰叔扫雪呢,我帮你啊!”泰叔连忙挥挥手,“不用了,徐先生歇着就行。”徐灯灯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心情大好,正闲的无事做,什么都想碰碰,泰叔好歹劝住了他不给自己添乱,打发他去角落了堆雪人了。徐灯灯裹着他橙红色的羽绒服,蹲在雪里努力地堆雪人,连晏闲出门都没有发觉。等到他堆好了半个雪人,泰叔喊他们吃饭了,他依依不舍看了眼他堆了一半的雪人,囫囵吞枣吃完了饭,又回去继续堆他的雪人了。晏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早上没见人影,等到徐灯灯堆完了雪人,正准备找人炫耀,环视一圈却发现找不到晏闲了。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在敲门,泰叔放下工具要过来开,徐灯灯喊了一声:“泰叔你不用动,我去开就行。”晏闲捧着罐子站在门口,还是昨天那个盛雪的罐子。“你又去采雪了?”他问。晏闲点了点头,看了眼他冻的通红的手,皱了皱眉,“堆雪人堆这么久?”徐灯灯点点头,一脸得意,拉着他走到角落里,“怎么样?好不好看。”晏闲挑挑眉,看了看那堆成一块儿像是个人形的雪人,昧着良心夸赞,“好看。”他伸手在那一堆雪上戳了一下,戳出一个圆圆小小的凹槽,“就是缺个眼睛。”徐灯灯面无表情看他在那一堆雪上硬生生戳出个眼睛,说:“那不是我堆的雪人,是泰叔扫到这儿的雪,我堆的雪人在那儿。”他往后指了指,晏闲看到一个看不出形状的矮趴趴的雪块,生生被砌在了围栏上。二十一章晏闲顿了顿,问:“你管这叫雪人?”徐灯灯眼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什么?”“叫‘谁说我丑谁就会变丑’。”徐灯灯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注视着他,显然说明他不会高兴到哪里去。晏闲哑然失笑,不愿再得罪他,说:“你这个…其实看起来也不错的。”徐灯灯气的够呛,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冻得通红的手抄进了口袋,他看着晏闲说:“你真该教教我怎么憋气。”晏闲晃了晃手里的罐子,笑了笑,“那采了兰花花蕊上压了一夜的雪,煮出来尝一尝,会不会让我的小男朋友没那么生气呢?”徐灯灯一愣,手放了下来,他抬头看晏闲,撞进他满是笑意的眼,禁不住瞳孔猛地一缩,慌忙转身快走两步远离他。泰叔扫完雪也进了屋,取了他珍藏的茶叶出来。庭前点了小小的炭炉,炭炉上放了一把精致的紫砂壶,样子不似一般的紫砂壶一样那么光滑,看起来古朴可爱,有点像是老树根。徐灯灯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壶?”“煮茶可有讲究,融雪煮茶更是有讲究。”泰叔眼角弯了弯,勾出一丝笑意,说:“茶壶莫妙于砂,砂壶以阳羡砂壶为最好,阳羡就是现在的宜兴。宜兴紫砂壶里,又有供春壶声名在外。”徐灯灯问:“供春壶?”泰叔点点头,解释道:“相传有个叫供春的书童,陪着主人在金沙寺读书,见到寺里的老和尚用当地特有的紫泥捏茶壶,很是喜欢,便私下偷偷学习,后来参照寺院内大银杏树的树瘿,做出了赫赫有名的‘供春树瘿’壶,只可惜制品不多,流传下来的更是稀少。”泰叔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紫砂壶,又说:“这件,是齐先生好不容易求来的供春壶仿品,虽是仿品,但也是由宜兴制壶手艺高超的大师所作,倒也十分珍贵了…”他抬头看了眼晏闲,说:“好壶自是要配好水,晏先生好不容易采了这一小罐的雪水,可真是不容易,徐先生真有福气。”徐灯灯扭头看晏闲。晏闲摇摇头,说:“只是还没等到隆冬的压梅雪,那才是上品。”晏闲这时候说话一板一眼,严肃又认真,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还有泰叔挂在嘴边的“齐先生”——晏闲的二叔,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有这种闲情逸致,住在这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的地方,过着这不似凡人的生活。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水沸了,泰叔却不急着熄火,而是掀开盖儿往微沸的水里加了一点点盐。第二次水中从壶底边缘往上不断冒出气泡,泰叔舀出一勺水,用根签子在水中绕圈转动。第三次,水面终于沸腾起来,像波浪翻滚一样。泰叔终于熄了火。庭前阵阵寒风,遥遥顺着屋檐望过去,能看到山上的寒松,泰叔提着壶,高高地给徐灯灯斟了一杯。徐灯灯看了眼晏闲,稍稍品了一口,竟有点儿鼻酸。这便是晏闲说的,要带他尝尝西山的雪吗?可真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他捧着茶杯转过身来看风扬起屋檐上的碎雪,庭前泰叔刚扫出的一条小径又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晏闲在他身后问:“尝出和平常的茶有什么不一样了吗?”徐灯灯低头伸出舌尖舔了舔滚到唇边的泪珠,抿了抿唇说:“有点儿咸。”晏闲闻声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