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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从这一段感情中看到了被爱的自己,总之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微笑的样子。然而,为什么会因爱生恨?常言道,几乎没有人能在爱情中全身而退。这句话不假,虽说仍然有相伴一生的存在,但是更多的则是分离。在这些或是有预谋,或是无意识的分离之中,很多人已经成为思维定势的习惯,在对方身上与自己的联系,对于未来的设想,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崩溃瓦解。这种伤害是摧毁性的,或许对方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对于另一方而言,这件事足以铭记一生,因为这让他丧失了自我。如果意识到这一点,很容易就会把责任推卸在对方身上。诸如“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对你那么好,你凭什么对我不好?”“是我哪里不够好?”在失恋的漩涡中自问自答太多的人,通常会成为因爱生恨的人。并且一旦因爱生恨,便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忘,只会愈演愈烈。扪心自问,偃影在这一段感情之中,自问自答最多的,便是“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对我恶语相向?”“凭什么让我这么难过?”自问自答多了,便成为“都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我恨你。”偃影针对的人,自然是楚天翔。他从一个思维定势的深坑里跳出来,越又掉进了另一个深渊。在失恋的自我麻痹过程中,楚天翔的所作所为都变得不那么重要,偃影觉得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弥补带给自己的伤害。记忆恢复后的楚天翔确实想挽回这段感情,但是他也清楚偃影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他的第一步不是直来直去,而是侧敲旁击。于是在楚天翔精密的计算之中,但凡偃影出现的地方总会莫名其妙地游走着一道黑影,也不知姓甚名谁,在偃影有所觉察的时候却迅速消失。是夜,映月池一隅。这里的水很浅,隐约可见洁白的沙滩。细沙柔软,与清泉一起从指缝流过。少年正靠在岸边,双眼轻轻阖着。他身后摆放着折叠整齐的青衫,墨绿的发凌乱地垂在岸边的细沙上。他的双肩是雪白的,正泛着水光,显出一种近乎色情的细腻。天隐城里,偃影唯一喜欢的地方,便是映月池一隅。他把这里当做自己独立且隐蔽的秘密花园,偶尔心情不甚美妙的深夜,便喜欢来这里放松放松心情。当全身浸泡在温柔的水里,偃影觉得自己的全身心都得到了治愈,堪比美食爱好者吃到了美味,旅行爱好者看到了美景,这是一种赖以成瘾的习惯。在不久前,每当偃影来到这里的时候,楚天翔都会跟着一起。而自从没有楚天翔之后,偃影便不甚常来这里。天隐城常年阴雨绵绵,却在今天骤然转晴。天隐城的晴天如同落焰城的阴天,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泛着一点将死不死的白光,像是铅块上包覆了一层透明且柔软的薄膜。在这样的天气里,偃影突然想来气泡水。然而,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又遇到楚天翔。虽说偃影觉察出来了最近楚天翔频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但是都只是默默注视,因此偃影觉得没有什么正面的必要。而且遇见的场面万分尴尬,就在他刚刚束好衣服,头发和身体上还残留着水渍的情况下。他一转身,楚天翔正在他的面前。偃影倒没有向以前那样陡生危机感,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讨要一个拥抱。楚天翔一怔,这是他重复过无数次的梦。他原本以为,大概一切就要重新开始了吧。然而在他离偃影的怀抱近在咫尺的时候,对方却收回手去,然后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楚天翔还未反应过来,偃影早已消失不见。他还没有看清偃影脸上的表情。那一记巴掌响亮是响亮,倒也不疼,楚天翔蹲在泉水边怅然若失。他突然想起殇痕来,这个人似乎跟自己一样可悲,焰陨倒是没有甩他巴掌,但是焰陨直接给了他一剑。剑圣者做事,就是这么雷厉风行。有些时候,对错是说不清楚的。没有那么多鲜明的界限来规定对错,对与错往往不是一个相互的问题,而是一个先后的问题。所以当殇痕第二天刚刚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对方手中还握着霸王戟,一副杀气凛凛的样子。正在此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闯进寝殿,正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楚天翔的那一刹那噤声。楚天翔瞄了他一眼,十足地傲慢。“你倒是说啊。”侍卫两眼翻白,就差没有晕过去。不用问也知道,楚天翔带着一身戾气卷晕一众守卫,直逼寝殿。殇痕摆了摆手,侍卫仓皇而退。他翻身下了床,遥遥望向门外昏暗的天色。他的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衣衫,丝毫不在意细节地袒露出长腿与胸膛。在那一瞬间,楚天翔感觉到了渴,就像是一只利爪伸进了他的喉咙,猛然间攥住他的喉管,这种感觉几乎是瞬间传遍全身。殇痕突然转过头,一双眼有意无意地瞥向对方,语调极其平静:“来了。”“你知道我会来?”“在你踏进纵横的第一步。”殇痕知道他会来,因为他困惑。而殇痕也知道即使他来也没什么用,因为自己也无法给他答案。楚天翔将那柄□□收了,转而坐在一旁的樱桃木椅子上。他仿佛根本不买账,看向殇痕的视线掺杂着仇视的味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个水晶球还给我?”“原本就是你的。”“丢了的东西再找回来,根本就是徒增困惑。”“闹什么脾气?”殇痕缓慢地踱着步子,与楚天翔四目相对,借着站立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楚天翔提起嗓子喘了口气,默默良久才开口道。“你不觉得我们很像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先是你和焰陨分开,紧接着我和偃影,而且都和记忆有关。”“然后呢?”“什么然后?”“偃影不是焰陨。”“是啊。”楚天翔的笑容很冰凉,他甚少有这种表情。“毕竟偃影没有剑。”像是一柄利器瞬间插进身体,令全身的血液凝固。殇痕不禁拉开衣领,露出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他的动作很迅速,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看到了么?”楚天翔眉峰一皱,起身将他重新把衣领拉好。“诛仙剑。”“你的事,到底应该怪你,怪羽霜,还是怪焰陨?至于我的事,是怪我?还是怪偃影?”楚天翔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困惑的。“难道每件事情,都没有一个分明的对错?”“不知道。”“你和焰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殇痕脸上的笑容颇是嘲讽。“不知道。”楚天翔很是困惑,在感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