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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她们风餐露宿,偶尔歇在破庙旧宅,总会遇到水井,他看到水井就要避开,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近。“就这么等它自己出来吗?”“……嗯。”罗玉静走到井边往下看,发现这井早已荒废,而且比她想象中要浅许多,底下尽是落叶,那团黑发球就在底下滚动。她回头喊:“诛邪剑。”诛邪剑一阵震颤,飞到她手中,罗玉静拿着诛邪剑跳下井。苦生:“!!!”他也跳了起来,但是往前走两步,又不敢继续接近,抓着头发大喊:“做什么!诛邪剑你为什么听她的!”没等他怒多久,罗玉静从井口钻出来,手中诛邪剑插着那只黑发球。作者有话要说: 不错,学会主动了,两个都是☆、09井苦生记忆中那口井,深而暗。一百多年前,一个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女人被杀死在井边,抛尸井底。苦生就是那女子腹中的孩子,他的头颅恰好被那刺穿女人肚子的一刀给割断,因此,他未曾出生便已死去。然而他又是本该天生不死的神胎,哪怕那个模样,身体仍然在井下生长。他的母亲在井下腐烂,他在阴井向死中生长,长成了一个怪异的尸体,是谓僵尸。一年复一年,他的身体长大,头身分离,只能在井下动动眼睛和手指,无法自行起身离开那口井。从他有意识起,他在那口井里待了二十年。二十年,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圆的井口。他最喜爱雨雪,因为唯有雨雪会穿过井口落在他身上,真切被他触碰到。尤其是雪,大雪覆盖天地时,连井下也会积上一层白雪。厚厚白雪覆盖在他的尸体上,便是这世间唯一给予他的温柔。他的师父白须道人将他从井中带出,为他缝上头颅与身体,又封印他身为僵尸的口、目、手,告诉他,虽然他已生为僵尸,却不能去做僵尸。师父怜悯他,也忌惮他。他是白鹤观弟子,也是白鹤观的忌讳。那些复杂的情绪,他全都知晓,毕竟神胎生而知之。不论是作为原本的神胎还是阴差阳错而成的僵尸,他都是异类。白鹤观内修行加上人间行走,近百年时间,他所杀厉鬼数量不断增加,除去的僵尸鬼怪不知凡几,术法修为也不断增长,唯一没变的,就是畏惧厌恶“井”这一点。.罗玉静坐在井口,拍去衣服上蹭到的灰土,提起诛邪剑走到苦生面前,将诛邪剑连同诛邪剑上串着的黑发球一起放到他手里。苦生揪自己的头发:“诛邪剑为什么听你的?!”罗玉静说:“这是你的剑。”苦生:“所以我的剑为什么听你的?”罗玉静:“是你的剑,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苦生噎住,气得拿诛邪剑摇晃,“诛邪剑,你说!”罗玉静看他折磨剑,面无表情走到他身后,熟门熟路坐上自己的藤椅宝座。摸出一根安魂香点燃,吸一吸平心静气。苦生训完剑,背着她回到前面,见到庄上父女两个,将黑发球的来历简单和他们说了说。“你女儿缠绵病榻,是这精怪作祟。人思虑过重,易生晦气,晦气从发而出,日久天长聚做这发球藏于枕内,引得人噩梦连连,身体衰败。”“原来如此!多谢道长!多谢道长!”亲眼看着苦生将那蠕动发球用符火烧了,老翁放下心来,将他们引到堂前,备上酒菜请他们吃。“这……道长您这面罩,一点缝隙都没有,得取下来吃吧?”老翁端着酒,看那架势一定要和他喝两杯以示感谢。对于这种情况,苦生向来是不做解释,任人怎么热情劝吃劝喝,直接摆手拒绝便是,不然若是说实话,这些人听到他僵尸身份,又平添许多麻烦。罗玉静坐在桌前,忽然接过那老翁话头说:“他修行辟谷,不吃东西。”老翁恍然大悟,眉开眼笑,言辞间更带上两分敬畏:“怪道老儿一看这位道长就不同凡俗,分明是个活神仙模样,竟已到了辟谷之境了!”到晚间风雪愈大,他们就在这庄子歇了一晚。主人家招待周到,罗玉静躺在客房盖着厚厚的被子睡下。透过床幔,她看见苦生抱剑坐在窗边的影子。他不需要睡觉,坐在窗边,窗户开了一半,另一半被他堵着。后半夜,苦生探出窗外的大半身子落了白雪。他身上没有温度,白雪堆在身上也不会融化,一动不动像座石雕。忽然身后睡着的人发出一声声梦呓,苦生动了动。轻巧地从窗户上跳下来,带着半身的雪,撩开床幔看了眼。她又噩梦了。戴着铁指套的手指拈出一根安魂香点在床边,过上片刻,在梦中发出啜泣的人逐渐安静下来。她自己大约不知晓自己半夜里睡着后常有这样的动静,不过苦生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刚带着罗玉静一起走时,她都是累到极致才会昏睡过去,睡着后也不安稳。苦生一个人惯了,从前夜里和白日没甚区别,都是赶路,他一个人走到哪都安静。带上她后,苦生每每听到她哭就感觉十分痛苦,不是远远躲开就是堵着耳朵。最开始最怕她歇斯底里的大哭,觉得吵闹,现在则越发怕这种无意识的啜泣,每每听到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安魂香确实对她有用,不过照这个用法,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之前做的那些安魂香就要用尽。没办法,只好到时候再去就近找个氏神所在,找新的安魂木。第二日,大雪仍然在下,罗玉静并没有要求继续在这里休息,而是再度跟着上路了。一下雪,天地仿佛更加安静,路上行人寥落,待进了山林间,更是只剩下他们两个。苦生将绑在藤椅上的伞往后推,全罩在罗玉静头上。没过多久,他头上肩上堆出一层厚厚的雪。苦生感觉头顶被什么轻柔的东西轻轻扫过,是他背在身后的罗玉静伸手把他头上落的雪拂去了。他脚下一顿,略有些受惊地一缩脑袋:“做什么!”罗玉静:“……”她沉默片刻,捏着拳头捶了一下苦生的后脑勺。苦生被她捶得更莫名其妙,他是僵尸,脑袋比铁还硬,他自然不痛,因此只是奇怪地再问:“你做什么!”罗玉静:“你头顶雪堆太多,滑下来掉进我衣领里,我很冷。”苦生:“……”因此两人行路途中,罗玉静见雪堆高了就会伸手拂他的脑袋,把堆积的雪拂去,一些杂在头发里的细碎雪粒也会清理干净。一道脚印往前延伸,倏忽间就从白雪满头走到了落花满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