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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兜里的瓜果滚落了一地。“你没事吧。”瞥见连奚伸过手来,他登时吓的屁滚尿流,嗷嗷叫着闪躲开,“爷爷饶命!我、我再也不做这缺德事了!!”说着鞋也顾不得捡便一溜烟蹿没了影。小叫化嚷嚷着跑远了,方才那几个孩子却是不嫌事多的围上来看热闹。“咦,这不是老连家的那个阴阳脸么?”“你没听小叫化喊着见鬼了嘛!我奶奶说这阴阳脸是个煞气重的,叫我不要和他玩。”“我爹爹也说他是扫把星,看见了一定要绕路走才行,不然定要触霉头的。”“可不是,若不是连老头想收个徒弟想魔怔了,能随便捡来这么个玩意么?你看看他雕的那些脸壳子,把自个的娘都吓死了。”“噫……难怪我爹娘现在都不让我去纸马铺边上玩了。”男孩不知所措的蹲在树丛里,紧紧的捂住耳朵,“别说了,别说了……”“砰。”一个桃儿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进了树丛里。“砰砰。”几个孩子拾起地上的瓜果纷纷往坟后掷去,“喂!阴阳脸快滚开!”“我来我来,我的眼力好!”“啪。”一个石子混在其中砸中了男孩的额头,“唔嘶。”有温暖而潮湿的东西缓缓渗进指缝里,又淌进了耳里,耳鸣声掩盖了闲言碎语,他却又听见了娘最后那凄厉而惊惶的尖叫声在脑中炸响。——娘,你说我雕的这副脸壳子爹会满意吗?——你、你是谁?——娘……是我啊。——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并不想害你……我这也是在帮你啊!这么多年我待这孩子视如己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娘,你在说什么……——你别过来!救……救救我……有鬼……有鬼………——娘!5.咚——咚——山风撞击在沉实的钟面上,内里传出微弱而清晰的振鸣。耳边倏的就安静了下来。那些人和声音都消失了。面前的这口灰蒙蒙的大钟一如它多年来的沉默,还是这般无言的面对着他。小时候常听爹说,在人世沉浮的久了,人心难免会被泡出沧桑的褶子,这时候就要到高处歇一歇脚。是以,这座钟楼便成为了后来连奚时常落脚的地方。“我被石子砸晕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坐在这里了,爹也在,是他背我上来的。”其实对于玄学命理,连老头本是神鬼无惧的,之所以还信那另外一半,是因为捡到了连奚。当年的老神棍和扫把星也是坐在这座钟楼上,一老一少坐看红日西沉。连奚沉默着,对坟地里的事避而不谈,连老头忽而开口道出了另一段更久远的往事。那是一个寒冬腊月天,山间落了阵鹅毛雪,把下山的路掩了大半,困住了上山拾柴的连家夫妇。那时山腰的这座钟楼刚封未几,无人再光顾,眼下倒成了落脚的好去处,夫妇俩便合计着上这里凑合一晚。然后,他们意外的听见了楼上传来了啼哭声。阁室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她已经冻的没了气,怀里还紧紧抱着个刚出生的男婴。连家媳妇因为多年来怀不上孩子始终耿耿于怀,看见眼下的光景当即便动了收养这孩子的念头。他们带走了这个孩子。故事跳转到了多年后,孩子一转眼已懂事了。连奚是个沉闷的性子,不哭不闹,鲜有言语。当连老头意识到这孩子的特别之处时,是在无意瞥见他独自一人在屋后玩着泥巴,比泥团大不了多少的手看似胡乱的几下揉搓,一只白兔竟已栩栩如生跃然手心。此后他便留了心,渐渐的,这孩子已能将再普通不过的泥巴和木头玩转于指尖,从飞禽走兽到市井小人都雕得像模像样。连老头看在眼里乐在心间,庆幸这祖传的手艺总算是找着了接班人。于是,他拿来做脸壳子的模具开始手把手的教与他,“小奚你看啊,世人都说这脸壳子乃是鬼神的载体,人戴上了面具就能借助鬼神之力改头换面。”“戴上脸壳子,就可以变成很厉害的人吗?”“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若说这木头里藏进了神,倒不如说是心里的鬼借由这张假脸方便横行人间。毕竟,人心这座小庙,怎么能容得下大佛呢?”“鬼,住在人的心里吗?”“嗐,什么神啊鬼的。祸福皆自取,神鬼本无凭。咱们只管雕的越是狰狞吓人卖相便越好。”随着连奚的手艺越发上得台面了,纸马铺子里挂满了一排排面容可怖的脸壳子,可怪事也接踵而至。先是傩戏班子的几个角儿在戏台子上舞枪弄棒时围观的几个看客忽然冲上来就是一番厮打,好端端的一出戏愣是给唱到了官老爷家门口。再到年祭时好些人家杀鸡宰羊详星拜斗未得老天睠顾,倒是在祠堂里频频撞见不干净的东西,羊rou没吃到,惹来一身sao。这一连串的事来的全无道理,好似被人下了降头一般。但若摆在一处看,这些人都铺子里的熟客了。渐渐地,人们对于老连家的脸壳子开始真正的感到畏惧了。若说他们从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上看到了什么,彼此却是心照不宣。直到那天,连老头亲眼目睹了媳妇被吓得人事不省,她直到垂死前口中还念着那个钟楼里的女人,这一次神佛无惧的连老头是真的害怕了。“爹说他真的不怪我,也不后悔捡了我。也许是因他不敬鬼神招摇撞骗所以老天在惩罚他,抑或是他带走了我,我的亲娘化作厉鬼来讨这笔债。他说,这罪他一人受着便罢了,大不了就金盆洗手另谋出路,只是我的手是断不能再雕脸壳子了。”“爹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我,他和镇子里的人一样认为我是不详的。”乔淮的手抚上连奚不见风雨的脸,他的情绪,大概都困在那双幽深的眼睛里了吧。“胡说!明明是他们心里有鬼!那些人害怕心里的鬼被勾出来,所以才倒往你身上泼脏水,拿你的脸做文章。”连奚垂眸看着少年竖眉愤懑的模样,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而是一心为他鸣不平。他不由的抬指接住残悬在睫毛上的泪珠,伸舌舔舐,仿佛尝到了自己在乔淮心中的分量,“但他们到底没有说错,我做的面具确实吓死了我娘。后来,连我也看到那个女人了。”如果,没有那梦中梦的话。6.这场梦在某一日变得不同了。在钟鸣之前唤醒孩子的,是女人如鬼魅般的哀哀呜咽。连奚在树丛里坐起身,捱过了天旋地转的一阵眩晕。天不知何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