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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张良的父亲张羡霖经常在外走动,消息最是灵通,认识的人也多。听说了张赋深要给张岩议亲,随便在外头一打听。不料竟打听说那人有些好吃懒做,且目空一切,明明没什么真才实学,偏偏自恃高明,眼高手低。之前他们家里曾经跟京城内一门富户家里议亲,这人却嫌弃人家的身份低微,配不上他正经的书香门第,两家不欢而散。因为张家毕竟是高门,张制锦又在朝中风生水起,前途无量,娶了的七宝,也是大有来头的,大jiejie是宫内的淑妃,三jiejie是静王府侧妃,四姐又是世子妃,简直花团锦簇,不可一世,所以张府自然也是炙手可热。是以这人才特意巴结了国子监的祭酒,拜托祭酒给他提亲。那祭酒因为早先受过他们家的恩惠,捱不过情面,又给他多说了几句好话吹捧的不知东南西北,所以才跟张赋深开了口。张赋深自以为祭酒是自己的上司,且又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有如此前辈保媒,自然不至于有什么错处,何况他也不想拂逆上司颜面。但是张良因为关心此事,特意跟父亲打听了一番,张羡霖就把自己得知的那些告诉了她,张良听了心惊,转头就告诉了张岩。张岩原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如今听了这些话,犹如五雷轰顶,哪里能高兴的起来?张岩跟七宝说着,泪就掉了下来,七宝听她说完,目瞪口呆。“既然如此,你快些把这些告诉四爷,四爷自然心里有数,替你做主了呢?”七宝忙说道。张岩含泪道:“我说了几句,但是父亲不耐烦听,反而说我无知,不该听信别人的话,又说我是闺阁里的女孩子,竟然不知礼的去打听那些无稽之谈,竟是把我训斥了一顿。父亲又知道我是从良儿那里听来的,于是他又把六叔给责怪了一番……所以……”七宝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张良今儿没有跟张岩一起来。张赋深不知好人心,怪罪了张羡霖,张羡霖给兄长责怪,自然迁怒给张良了。七宝却也有些知晓四爷张赋深的性子有些古板,于是又说:“既然四爷不肯听,你或许告诉四奶奶,让她劝说四爷,或者你干脆自己跟老太太说,老太太自然给你做主的啊?”张岩泪落更急:“四奶奶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那谨慎的脾气,很怕得罪人,是断然不肯替我出头的。至于婶子说让我去跟老太太说,老太太那个性子,比父亲的性子还严苛呢,我一开口,只怕就把我当成那种伤风败俗不知羞耻的了。”七宝瞠目结舌,细细一想,果然是这个意思。张府跟威国公府大为不同,张老诰命跟谢老夫人的性子更是南辕北辙,若是孙女儿的亲事,放在谢老夫人那里,自然是精细谨慎,千挑万选,有一点儿不好就不会答应,但是张老诰命一旦认定了,便自以为是,未必会听别人所言。四爷张赋深的性子自然一脉相承。“那、那该怎么办?”七宝呆看张岩。张岩拭泪,说道:“我也是没有法子,所以才来找婶子的。”七宝更是惊愕:“找我?”张岩点点头道:“是。我找婶子不是为了别的,只因为……在这府内,若说能够劝说老太太回心转意的,除了九叔,再无别人了。”七宝这才明白了张岩的用意:“你想让九爷去劝老太太放弃这门亲事?”张岩说道:“虽然未必一定能成,但总算是一条出路。如果九叔能够帮忙,九叔跟婶子自然是我一辈子的恩人,如果不成,那就算是我的命罢了。”七宝定了定神:“岩儿,你既然有这心,怎么不自己跟九爷说?”张岩道:“婶子别怪我,我、我不敢跟九叔说这些话,且我也知道,九叔别人的话未必肯听,但是婶子的话他一定会听的。”七宝苦笑:“你倒是说的这样笃定,怎么我不这么觉着呢?”张岩脸上微红,说道:“九叔为了婶子,什么破格的事儿都做的出来,我是知道的……”她说到这里,便握住七宝的手:“好婶子,只求你救我的命了。”七宝左右为难:“不是我不肯,只是、我真的毫无把握。倘若九爷也骂我糊涂多事呢?”张岩哀哀地看着她,求道:“我也不指望一定能成,只求婶子慈心帮着我说一声,至于成不成的,好歹我也试过了,将来就算是死也甘心了。”七宝本就不是个狠心的人,又禁不住给张岩这样哀求,只得说道:“我也不知你九叔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他会不会肯,我也只是试一试罢了。如果不成,你可别记恨着我。”张岩哭了起来:“整个府内没有帮我的人,好歹有个肯伸手拉我一把的,我怎么反而要记恨呢?”七宝见她哭的伤心,忙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别哭了,叫人看见以为我欺负了你。”张岩止住哭声,将泪拭干后,说道:“之前,因为老太太总是怪婶子生的太好,怪九叔因为你做了好些怪事,所以我也不敢过分亲近,现在想想实在惭愧的很。婶子是真性情不做作的人,比那些面上宽仁慈和、背地里两面三刀的人强上百倍。”七宝忙制止道:“快别这么说。”张岩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婶子,我知道……”眼神闪烁,欲言又止。七宝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张岩犹豫了片刻,垂头道:“没、没什么了。”——张岩去后不多时,靖安侯那边派人来叫七宝过去。七宝来到靖安侯的书房,果不其然又看见一桌子的茶盏杯碟,桌上还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室内散发着nongnong地茶香气。靖安侯正俯首在出神地打量什么,见七宝来了,忙道:“快过来,看我新得了的天目盏好不好?”说着探手,小心翼翼从面前的一个精致的锦匣内取出一个曜变天目茶碗,原来他方才细看的正是此物。七宝抬手要接过,靖安侯却又停下,先吩咐道:“小心些,据说寻遍了整个京城,也找不出三只这样的,若是损坏了可就再没有了。”七宝笑道:“知道。”毕恭毕敬接在手中看时,果然见是上乘难得的建盏,黑色为底,浮着点点幽蓝的窑变纹样,如同浩瀚星空,奇妙无比。靖安侯问道:“你觉着怎么样?”七宝叹道:“果然绝妙,京城找不出三只的这种话,只怕所言非虚。”靖安侯闻言加倍得意,道:“陈御史当时要跟我抢这个,多亏我先下手为强。”七宝看他春风满面的样子,问道:“公公,这个既然如此稀世难得,价格一定也难得的了?你用了多少银子买了?”靖安侯本来满面喜欢,见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