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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票拎出来举到眼前,果然车票已是浅蓝色,背面任务字样消失了,只剩下三日后返程时间。“哈哈,真不容易啊,耶~”柏寒高兴得原地转个圈子,总算顺利熬过一关。“等回了蓬莱,我请客。”“还用等回蓬莱?”梁瑀生哈哈大笑,显然很高兴,“基辅不就在边上?晚上咱们聚聚,哪儿能姑娘请客,我请吧。”有人打着哈欠从店里出来,却是金丝眼镜,笑着说:“听者有份啊。”“哈哈,谁都少不了。”梁瑀生看起来很好说话,又说:“对了,柏寒,你跟我去趟糖果屋吧。”糖果屋么,想起几个小时前骤增的压力,柏寒问,“文瑞东张猛他们,他们,”“去看看吧。”梁瑀生收敛笑容,掐灭烟头看看手表,“一点动静没有,过去看一眼咱们就撤了。”难不成还在这座鬼园等三天?嘱咐洪浩陪着依然酣睡的沈百福,柏寒略加整理便跟着梁瑀生踏上通往糖果屋的道路,赵邯郸留下守着众人。森林恢复平日的苍翠幽静,枝头有不知名的小鸟歌唱,似乎这不过是个年久失修的乌克兰风格老旧游乐园,只有路边一根根燃尽的火把显示它曾经为浴血奋战的人们彻夜照亮。前方便是摩天轮了,旁边秋千在阳光下悄无声息,柏寒还记得它无风自动的情形,索性换到梁瑀生另一边走。梁瑀生被她逗笑了,“柏寒,跟你说个事。”柏寒想都不用想,“是百福的事吧?”“对,福哥。”梁瑀生适应着沈百福的新称呼,感叹着说:“他这个沈天奇真和我们不一样,一个人能撑大半夜,咱们活下来十个,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情况。”“不过也有麻烦的地方。”再往前便是明黄色摩天轮了,钢铁支架挂着茶杯似的车厢,阳光下静静矗立着,对路过人们发出无声邀请:上来吧,上来呀。车厢里面还有布娃娃吗?还好柏寒对这件事毫不关心,一溜烟拐弯跑了。“他一叫沈天奇出来就不能动了,顶多半步半步的挪;确实很安全,不过不能打怪。”“对,如果任务要求消灭鬼怪,他就傻眼了。”梁瑀生也笑起来,看得出他遇到的任务确实有这种情况。“如果给守护神打分,我的十一郎防守50分,攻击80分,他的沈天奇防守500分,攻击0。”没有鬼魂恶魔会傻到主动冲到沈天奇边上送死。“我也想早点弄到个守护神,也不知道下场什么任务。”原本完成任务的喜悦轻松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对未知任务的恐惧。梁瑀生看看她神色,安慰道:“没事,这场任务绝对远远超过一般水准,真的,别的没这么难,都这样哪儿活得下来?再说咱们三等座,基本上就是找个地方待七天,你们有福哥,怕什么?”希望如此。两层小木屋出现在视野里,柏寒能看到房顶烟囱映着阳光的耀眼反光。园里其他设施或者锈迹斑斑或者陈旧腐坏,看得出岁月痕迹,这座屋子倒是鲜艳如初。黑袍女巫静静矗立在篱笆边,似乎和昨天有些不一样?抬头可以看到蓝裙小姑娘在二楼窗户探出半身欢快地张望着。明知白天它们不能把自己怎样,柏寒依然下意识离女巫远些。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一进篱笆柏寒双脚便牢牢钉在石砖上:文瑞东光秃秃的头颅被迎面摆在几米外房屋台阶上,这位昨天抱着对守护神的执着信念毅然离开的队友满脸恐惧,周围血腥残肢不堪入目。柏寒想也不想转身跃出几步,站回道路中间。尽管早就猜到这里凶多吉少,亲眼见到依然令她全身僵硬。老刘介绍五人组队那天下午她还和文瑞东切磋拳脚来着,要是劝他们留下就好了,她这么想着,空荡荡的胃里翻滚,几乎要吐出来。温暖手掌拍拍她的肩,梁瑀生语气满是担忧,“柏寒,柏寒?”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看上去还有些担心,安慰地说,“你在这里等吧,我进去看一眼,出来就回去,好吗?”柏寒应了声,看着梁瑀生提着长刀推开篱笆院门,大步流星直奔房屋门口。周遭寂静杳无人声,她几乎有种“他会不会出不来了”的错觉,好在没用几分钟梁瑀生矫健的身影便再次出现了。“走吧。”他领头往来路走去,于是柏寒再也没有问其余六个人的下落。两人默默并肩而行,只能听到脚步声,再次看到明黄摩天轮的时候,梁瑀生忽然说:“对了,你们以后还得注意,福哥要是召唤一次就得睡半天觉,也是个麻烦。”可不,三等座任务无非都是在危险地点停留七天,如果以后提升到二等座,任务相应提高难度,需要追击或者跑路都是问题。“那我们就组两个大力士,专门负责背着他。”柏寒提不起精神,忽然想起件事,“梁哥,以后有机会咱们组一起啊。”“好啊。”他答得爽快,“那是肯定的,说不定再下场咱们就又遇到了。对了,柏寒,回到蓬莱你可以让福哥找一趟风大师。”“听说过,是个出家的和尚。”柏寒想起雷雪几人聊起过的消息,“他也是自带守护神的。”“对,我也没见过,听高澜山提起过,听说风大师的守护神是他师傅。”梁瑀生笑道,“蓬莱还有个人,守护神好像是家里长辈,回去再打听打听。”不就是老刘嘛!“我见过我见过。”柏寒抢着说,“上回任务我遇到,老刘,他守护神是他mama。还有个事,我上场同时遇到两个自带守护神的,你信不信?”梁瑀生停住脚步,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柏寒,你这人真是运气不一般,不服不行。这样,以后要是有机会,组队优先考虑考虑我,还有老赵,行不行?”如果不是他指挥得当身先士卒,即使有沈百福的沈天奇在,柏寒不认为幸存的人数能有十人之多。“好啊,有机会组一起,只要能活下来的话。”梁瑀生笑笑,“柏寒,有句话送给你。”“嗯?”“上场遇到高澜山,一起喝了几天酒。”他怅然地望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像是回忆起故乡,“能被蓬莱选中上车的,没话说,上辈子没积德拜佛,这辈子倒霉。”“高澜山这回是第16场,再有两场就到头了。他告诉我一句话:既然上了车,也没别的办法,想活着除了靠运气,只能拼命,还有,往前走,别回头。”冬日明朗清冷的阳光照在这个披着好友外套的男人身上,他满面风霜,目光却坦荡清澈,还带着些许期待,给人感觉如沐春风,于是柏寒用力点点头。回到小歇处却出了麻烦。一辆旅游车正停在大门外,四个裹得严实的白人正叽里咕噜和金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