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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招呼,在手收回来的那一刻突然一转,凭空捧出一只小鸽子出来。“不错啊。”白凭接过鸽子,观察着它的小模样:“想开机么?”“想。”戚麟由衷道:“我在酒店呆的快长蘑菇了。”“简单啊。”白凭看向他,开口道:“你从我身上随意偷走一样东西,我们就可以开机了。”其他外国演员已经陆续就位了,但戚麟还差点火候。他的问题在于,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偷儿。人在正直和道德里活久了,哪怕对着镜头演戏也进不去。换句话说,戚麟始终是不相信,他真的可以偷到东西的。那种信手拈来的感觉,始终没有在这孩子身上出现过。“不是白导——”戚麟听到这话时哑然失笑:“偷您的话,您肯定会防着我啊。”白凭抬了眸子,反问道:“Alvaro作为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头儿,你觉得他不会防着任何人吗。”Loan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不断地锻炼自己的能力,并且以这样出格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最终进入黑桃。自信从容四个字听起来很简单,可在某些场合,实在可遇不可求。第40章戚麟每次跟他见面的时间很少,偶尔会一起打台球或者下棋。白凭讲课时都像闲聊一样,但信息量大的让人想拿个本子狂记。他说的很多东西都很随性,比如琢磨角色的时候,找不到感觉可以看社会新闻。被采访的市民,穿梭往来的路人,还有新闻里监控视频下人们走路的样子。大概是为了给小偷先生多一些尝试的机会,白凭每天领着编剧团队和其他演员一起呆几个小时。黑桃的成员有拉丁裔、泰裔、欧裔等多张面孔,人们交流起来时各种口音混在一起,像听力十八级测试。有时候白凭点一根烟任由他们争议,像个看客般和戚麟一起坐在旁边。戚麟根本找不到机会,他觉得这简直是个悖论。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偷东西,必然会提防戒备,这种情况下……能成功地偷走他的东西,就必须用手段引开他的注意力。电影剧本他看过了,每一个细节都记熟在脑子里——转移注意力,又快又轻地下手。可不管用不用工具,使什么花样,都有个前提——就是高度放松。自信又放松,最大程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才不会引起他人进一步的警戒。Loan的身份很复杂。他父亲早亡,自己从小就是扒手和小偷。可青年期被老刑警收留之后,又不断地在洗去身上的斑斑劣迹。为了黑桃,他不断地钻研更高明的骗法和道术,最终以头目本人的钱包作了投名状。小偷和大盗不一样,但大盗在一无所有时同样会偷东西。而Loan和他,现在有一个奇妙的共同点。那就是机会只有一次。Loan如果失手,会直接被头目杀死。戚麟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白凭面前失手。他再次看了眼身边的这位先生。戒指,腕表,宝石胸针,镶钻袖扣,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和钱包。他开始真正用小偷的思路在脑海里预演,把每样东西不断地排除。“我挺绝望的。”戚麟轻声道。“我想了很久,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个角色。”白凭正听着其他人关于删剧本的混战,转过头来看向他:“想放弃了?”“不……”他俯下身撑在桌子上,声音疲倦而颓丧:“白先生,我可能是太久没有休息了。”白凭怔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想安慰这孩子几句。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入这行不容易,确实要内心比较强大才可以。像自家儿子那样的臭脾气,打小时候每次哄都可费力气了,还嘴硬的说自己什么都好不用担心。戚麟没有回答他,而是缓缓起身走了出去。他需要静静。白凭跟主编剧吩咐了一声,跟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站在旁边开口道:“也不用急着开机,磨角色总有个过程的。”那个少年靠着栏杆,低着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神神叨叨又什么都不肯讲清楚,练了这么久全剧组的人都在等着。”他眼睛里的戾气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白凭,你耍我玩儿呢吧——你这些天什么要求都是把我往死里整,腿都快弄断了你知道吗?”“这些天是不是看着我跟看猴儿似的?”白凭脸色一冷,寒声道:“不想演就滚。”“演?你真打算过让我演?”戚麟忽然扬起了笑容,一把抓过了他的领带,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勾唇笑道:“您多高贵的一人,连我爸都得让您几分面子不是吗?”他的右手不断用力,勒的他脖子生疼:“违约金定了那么高,把我签进来,我可不就是您的一条狗吗?”白凭怒意上涌,一把把他推开:“看来戚鼎就没有教过你什么是分寸。”戚麟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插兜,笑的像个流氓一样:“怎么着?我可以走了?”“滚。”白凭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准备回工作室。“等一下。”白凭转过头来,皱眉看向他:“怎么?还想撒泼?”“是这样的。”戚麟又恢复成乖学生的模样,伸手在左兜里掏了一下,夹出一个驼色的皮夹:“这钱包您还要吗?”白凭下意识地一摸兜,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变了:“你什么时——”“哦对还有这个。”戚麟在右兜摸了摸,拿出一副墨镜,由衷道:“这个款我也挺喜欢的,您品味真不错。”——我墨镜什么时候到他手里去的?!戚麟三步并两步靠了上去,相当礼貌的把东西一样样还回去,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个胸针出来:“这个差点忘了。”“您还生气吗。”少年一脸的机灵:“还生气我先找个地方躲会儿,别抽我哈。”白凭把他卸下来的东西一样样装回去,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行吧,准备开机。”现在的年轻人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了。“别气别气哈。”戚麟生怕他心里给自己记一笔,小声道:“我想了半天,好像也只能这么来了。”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观察力和判断力都会下降,恰恰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当他拽住白凭领带的那一刻,白凭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领带和愤怒所控制,而另一只手在做什么,其实是极容易被忽略的。这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