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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卑鄙!凡动我女人者,我玉面夜叉必不放过他性命!”可惜这样的细节却没逃过玄天的眼睛,玄天笑起来:“呵呵哈~~想不到花幽谷绝情谷主原是个痴呆的角色……我在树上看了这许久,贱人的心早已不在你身上,何谓你的女人?”瘦高的身形从树梢上飞落,抬了抬手,一群蓝衣蒙面便将一群人全全包围。好似故意存了心思挑衅,玄天踩上锻凌钰苍白手背,在脚底细细研磨:“你看,你如今内力尽褪,已似半个废人,空有一身招式又能奈我何?还不如……我们一起杀了那个武夫,我赐你当个京官供你一世享乐……你说呢,我的小舅子?”指尖儿被踩得钻心疼痛,却不及最后那句刻意加重了口气的“小舅子”,半世绝傲的玉面夜叉几时受过如此侮辱?一刻间,越发恨极了紫苏的背叛!锻凌钰咬着牙,抑住胸腔内汹涌的血腥,将一柄素白绒扇向玄天将将指去:“滚……我锻家从来不屑与仇人为伍!即便要杀,在杀他之前,也必然要亲自结果了你这条狗命!”口中说着,冷冽的狭长凤眸便向几步外的紫苏看去,眼里头波光潋滟,猜不透是轻蔑多些还是嘲讽多些,可惜,那恨却是赤果果地刻进了骨髓。知道唯一的弟弟已将她彻底抛在了锻门之外,紫苏撇过头,紧了紧鹅毛薄毯,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一辈子的起起落落、悲悲喜喜,她的心早该死了,一如她将死的身。比不过青娘的年轻,还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解释去争取,他们若肯原谅她,那就原谅吧;若不肯原谅,就让她就背负着罪孽死去好了……她累了,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呵呵,一只将死的蚂蚱还敢嘴硬……那么,不如就试试吧。”玄天顺着锻凌钰的视线望去,看到女人一张沧桑沉寂的绮丽侧颜,眼里头掠过一丝寒凉,对着何庆扬了扬手。何庆费力扯着网绳的另一端,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女人与孩子。那是张与死去的女人十分相似的脸,看多了,竟像是那女人附身回来讨债一般,看得他心底里头直慌张。肥厚的嘴唇抽了抽,眼里添上几许踌躇:“皇、皇上,这蛇皮大网,再……再拉就要闷死人的。”好个下贱老骨头!玄天不耐烦扫过一眼,阴着嗓子徐徐道:“或者,太尉大人可以替她们去死不是麽?”“诶诶,别、别,臣、臣拉就是!”何庆慌忙哆嗦着老腿应下来。那么多的蒙面死士,皇上却执意让他亲自扯绳子,不是试探他还是什么?他如今已经废了一只眼,可不能连命也废去啊……就当他没娶过那个女人、没生过女儿好了。终究是个自私的混账角色,咬咬牙,狠狠将绳端一扯,登时原本已然十分紧实的网罩又将将缩去了小半儿空间……“嘤嘤……娘,痛痛……”臭兮兮的蛇皮黏过来,好恶心啊,川儿的手背被勒得条条红痕,忙挣扎着使劲儿蜷进青娘的怀里。多久多久没有这样被娘亲抱过了,每天夜里头梦见的都是娘亲,可是娘亲的脸色为什么这么白、为什么不对自己笑?才不及二岁的小儿好似第一次意识到死亡,忙伸出嫩嫩小指头去帮青娘揩额间的汗,可怜巴巴哄着自己道:“不痛不痛……”“乖……宝贝儿别动,再动,锁得……越紧了。”青娘抑着腹中阵痛,抓住川儿的手费力侧开身体,尽量为他腾出一个半弧形的空间,又小心取出瓷瓶吃了那保胎的药。不论哪个都是手心手背的骨rou啊,既然来了,怎也不舍得让他们轻易就没了的。“哼~,一柱香的功夫他若不来,吃多少药你亦是要死!”玄天轻蔑冷哼,步履缓缓地向紫苏走去。一袭紫青色长裳在风中飘逸,瘦瘦长长的一条儿。明明是平地,他却走得坎坷,他的脚竟是有些瘸了,想必在极乐地府里头,亦受了不少的折磨方才逃出生天吧。紫苏扭着头,紧着薄毯儿不肯看他。玄天却偏偏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女人还是如当年一样倔强,咬着唇,眼里有执拗有恨意还有些看不明的东西。十多年不见了,他看到她眼角有了淡淡的纹路,皮肤也不再如当年那样光滑弹性,瘦了,也黑了……可是却依旧那么美。注定了一世的冤家,看一眼便能记住她万年。“你竟然回来了。”玄天勾唇,笑着低声说。忽视不掉玄天的注视,紫苏便也扭过头来,淡淡回了一笑:“怎么,活着不好吗?”却不继续看他的脸,只若无其事盯着他微微不平的双腿。当年的他可不喜欢穿亮色的袍子……终究是年华易逝啊,老了的人才越发爱那些艳丽的颜色。她不是也一样?年纪越大,越发喜欢将唇儿染得嫣红。不像当年,随便往脸上抹把清泉,那笑脸都像是仙女一般勾人魂魄……许是进了沙子,紫苏的眼睛忽然有些模糊,好似又看到那个遥远的少女“咯咯”娇笑着从天边走来……那都是怎样的年纪呢?她脸儿粉扑扑,二八年华,走起路来不摇不摆亦能有一身的风情。他比她年岁略长,一身精致龙袍,清清瘦瘦顽劣不羁,在朝堂上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下了朝,对着她的时候却温存又耍赖。总爱缠着她,不舍得去上朝。她推他,他却懒在榻上不肯走,非要她亲了他才肯起身,眼神儿汪汪的像个受伤的孩子。她心里头讨厌极了,被他气极了却忍不住笑起来,白眼瞟着他,不情不愿贴上他的唇。可是他却忽然张开双臂将她全身儿一揽,掀了被子继续与她无休无尽的缠绵,非要逼着她披上祸国妖妃的骂名。到了巅峰的时候,他咬着她的耳垂,颤抖着逼她、求她说爱他。她自是不肯说,只将双手缠上他的颈,任他忽然加大了力将她娇/躯摇曳,口中不要命的吟吟/哦哦、迷醉欢唱……心里头恨自己没骨气、也恨他对自己的用尽了手段;可是夜半被噩梦吓醒了,拿起剪刀,看着他熟睡后不安的表情,却又屡屡下不去狠心。那一次次的下不去狠心后,终于是怀上了骨rou……看到他抚着她的肚子,当着太医的面像个孩子一样喜极而泣,说不动容都要对不起良心。可是这样的感觉越强烈,心中的罪孽便越发将她折磨,一闭眼睛便是整院子的鲜血与冻僵在瓮里的少年……终于还是做了那懦弱的人儿,撒手一切离开了。唉,女人哪,在宠爱与仇恨面前,总是容易屈服于前者;然若要将性命与爱相比,贪恋的终究还是自己。“你是最近才知道我还活着麽?”紫苏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紧紧相拥的可怜母子,好看的眉毛拧起来。玄天却不回答她的话:“多少年不见,你还好吗?怎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