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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想必已猜到她的去处了。王怜花脱口呼道:你也猜她是去了随即却摇起了头,这么多年她都能耐住性子,又怎会突然呀,白飞飞!难道她发现了白飞飞的秘密猛地站起身,急匆匆掠向门外。恰巧他身边的大丫环魏紫,见他引了客人回家,忙不迭将当年新蒸的木樨花露冲了两盏,亲手端过来。正一脚踏过门槛,便被他疾闪而过的身影弄得眼前一花,险些绊倒。幸得花满楼拂袖将她稳住,两盏即倾的花露也顺势接在手中。花满楼含笑道声多谢,身形一晃,已追上王怜花。将托着的花露递了盏给他,柔声道:一提白飞飞,你就烦躁成这样。这木樨露倒也送得及时,给你疏肝。王怜花脚步缓下来,走在一条铺着五色彩石的小路上,喝着花露,太息道:从你和我说过后,我倒也不想把白飞飞怎样了。只是我娘,她若获悉白飞飞身世,就不知要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了。两人经虹桥跨过波光粼粼的湖水,走到一座掩在柏树丛林后的庭院。崇楼幽洞,修廊迤俪,众多彩衣丽人往来其间,见了王怜花纷纷停步行礼。王怜□□自踏进正中的轩堂,叫道:迭罗。门内一名白衣少女立在张紫檀花几旁,正以春笋般的玉指,抚弄着盆中与她朱颜相映生娇的秋海棠。听见王怜花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媚眼如丝、笑靥成花,腻声唤道:大少爷!王怜花却没心情领略她的万种风情,只问道:白飞飞囚在哪屋?迭罗难得见他如此严肃,正欲挨上前的娇躯登时顿住,俏脸上闪过丝失望,咬着樱唇,回话道:是那从羊城和个老妇人样貌的人一起押回来的丫头么?我把她安排在华山室王怜花闻言将花几转了两转,花几旁一块石板便突然陷了下去,露出一条深沉的地道。地道中竟是光亮异常,两壁间嵌满了制作得极是精雅的铜灯。花满楼随他拾阶而下,但觉道路异常曲折复杂,打趣道:这是你的地牢么?都说洛阳多古墓,你这里倒比古墓之中还要奇诡。王怜花得意道:帝王陵寝里的机关消息,与这里相较,怕也多有不及。地道绵长,花满楼越走越不禁皱眉,说道:你怎么把一个女孩子囚在这种地方?王怜花瞪大眼睛道:她是女孩子?她是幽灵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花满楼叹了声,道:有个小恶魔比幽灵鬼淘气多了,我是不是该把他也囚起来?王怜花拉着他笑道:你难道不是早已经把我囚起来了?而且连牢房都不用,你去哪儿,我都会巴巴跟着的。花满楼忍俊不禁:哪里是我把你囚起来,分明是被你把我捉住了!王怜花嘿嘿直乐: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要放白飞飞,我现在就放她出来,送还花公子,让她继续作丫环伺候花公子。地道两旁石门相连,每一道石门上,都以古篆刻着两个字,有的是罗浮,有的是青城──俱都是海内名山的名字。到了华山室前,王怜花掀动机关,开了石门,却见门后石室中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王怜花转目跟在他们后面的迭罗:白飞飞呢?迭罗吐吐丁香般的小舌头,说道:她跑了。王怜花皱眉道:怎不早说!迭罗委屈地嘟起小嘴儿,低声咕哝:明明是你自己性急,不肯听人家说完。王怜花踱到屋侧,轻扣着石壁,疑道:跑了那个和她一起押进来的老妇呢?迭罗乌溜溜的眼珠一直追着他的身影,侧头说道:就是那老妇带她逃脱的。王怜花微微一笑,向地牢外返回,边走边说道:这里三十六道暗卡,机关陷阱无数,一人跑掉已不可能,何况还再带上一个。是夫人授意放她们走的吧?迭罗道:那白飞飞刚来的时候本是奇丑无比,夫人提审了她后,再回来竟变成了个小美人儿。当天晚上夫人就命人将她和那老妇移送到城郊的宅院,半途中假意疏于防范,让那老妇带着她逃脱。王怜花哼了声没有说话。他既然能施妙手恢复薛冰容貌,王云梦是他授业之人,看破白飞飞的易容并将之解除,自更不在话下。迭罗急走几步越过花满楼,追到王怜花身侧,踮起脚将唇贴上他耳朵悄声娇笑:那样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儿,若是被你这小色鬼看到,恐怕不等夫人下令,你就要忍不住先赶来放人家卖好呢。王怜花只作没听到,一出地道,拉了花满楼扬长而去。迭罗见他倏然来去,全无半点温存,气得冲着他的背影直跺脚,泪珠差点掉下来。花满楼出了庭院,叹道:那位姑娘对你情丝萦绕,你突然如此冷淡,岂不让她伤心?王怜花听到突然两字,脸上一热,随即嘻嘻笑道:谁叫我突然遇见了你?以前无论如何无法无天,终归是没人理没人问,现在有七哥管束,哪还敢再胡闹?花满楼失笑道:我只盼你少给天下生出些风浪,才没闲心管你这个。怜花公子风流之名世人皆知,若非如此,白飞飞怎会想到用那样的方法接近你?王怜花一愣,停住脚步,一字字说道:白飞飞不惜卖身接近我,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想要对付我。她也明知我的性子,若买了她,必不会白白留着花满楼道:但愿她只是想趁你意乱神迷时制住你。王怜花冷笑道:若是这样就能得手,我王怜花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她身上流的是快活王的血,怎会笨到那种程度?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白飞飞身世的秘密!那个楚楚动人,又神秘莫测的女孩,竟和他一样,都是快活王的骨rou。花满楼眉宇间透着悲悯,默然不语。王怜花脸色铁青,沉声道:她恨快活王,也恨我娘和我,她故意要**给我,铸成luanlun,让我们都丧尽颜面,恼恨终生。花满楼沉吟道:她的母亲和快活王之间王怜花淡淡说道:快活王对不起她娘,想必她们母女认为是为了我娘。花满楼知他厌恶那些旧事,拉着他的手在路边一座凉亭中坐下,柔声道:这些你自然不喜欢提起,但令堂既已有所行动,我们若想帮她,总要先理清脉络。王怜花眼睛定定地望着亭外的一池秋水,说道:她这回独自而去,可没说要我帮她。花满楼的声音越发柔和,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中,半劝半哄道:我知道你本是放纵挥洒、自在不拘的性子,卷进上一辈的恩怨实属无奈。很多事,表面上是你在殚精竭虑运筹谋划,其实我看得出,你根本心不在焉,边做事边玩,自得其乐。王怜花瞪大了眼睛,想反驳,却又忍不住扑哧乐出来。用力反握住花满楼,笑叹:你果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知己!我的心思,连我娘都看不出。花满楼道:幸亏看不出,否则怕不被你气着。金鹏王朝一事,你只因和我投缘,宁愿棋差一招也不愿杀我,只做个用暴雨梨花钉迫我的样子给她看。紫禁城里,你已可代替皇帝君临天下,却说放手就放手,飘然而出全无留恋。其实,若不是为了令堂,你自己因快活王而生的心结,倒真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重。王怜花沉默半晌,喃喃:原都是别人的事罢了,关我什么事呢偏就纠缠不休这心事,他本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对任何人吐露的。花满楼拍拍他的肩:令堂的怨气,终是要得以宣xiele,纠缠才能休止。哎,只怕白飞飞的怨气比她更深。王怜花道:白飞飞的报复可谓疯狂绝伦,也荒谬绝伦!哼,只有女人才想得出来!花满楼轻叹:令堂也是女人,以令堂的智慧更一定看得出她的计谋。如今既然放了她王怜花恍然大悟,一击亭中石案,呼道:我娘连色使一起放了,就是要色使把白飞飞带到快活王面前。白飞飞想和我做的事,如果和快活王做了,岂不是更惊天动地,更让快活王无地自容!嗯,我娘和她必定一拍即合。对于她而言,报复快活王远比报复我们母子重要得多。花满楼道:她身怀幽灵门的武功,幽灵秘谱的传说我倒是略知一二。王怜花道:江湖中知道幽灵秘谱的人少之又少,知道快活王与那秘谱有关的,除我们母子外更绝无仅有。你当日识破白飞飞的武功后,就要我念兄妹之情别为难她,实在让我大吃一惊。花满楼一笑,说道:江湖传言,幽灵门的白骨幽灵掌是天下外家邪派武功中,最最神秘阴毒的一种,幽灵秘谱成为很多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典籍。蝙蝠公子嗜武成癖,怎肯放过这门武功?王怜花意外道:幽灵门群鬼三十年前在阴山被九州王沈天君会合七大剑派掌门人剿灭,但幽灵秘谱却在十多年后辗转流传到关外,引起关外武林中人一场秘密争杀。这事因发生在关外,参与之人怕引来更多人争夺,也都守口如瓶,中原武林对之几乎一无所知。想不到,竟还是惊动了蝙蝠公子!花满楼无奈道:外公他有时就像个老顽童,明明自己的玩具多得数不过来,却还要好奇别人的玩具。他派了名女弟子出关寻觅幽灵秘谱,这女弟子潜入争夺秘谱的一家,扮作烧饭的丫头,伺机而动。待关外各家势力彼此残杀,伤亡殆尽,秘谱终于落在她的手中。王怜花深吸口气,沉声道:这烧饭丫头竟有这样的来历!恐怕快活王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他当年得知幽灵秘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