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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你在想什么?”谢溦幽怨地道:“承蒙帝君看得起,这神殿中满满的积雪,小神一定每日清扫。”裴瑍轻笑出声:“没让你扫整个神殿,只让你扫内殿那条路上的雪。”穿过曲折的回廊,走到内殿前,谢溦看着内殿前那条异常之短的石板路,难以置信地问道:“帝君便是让我扫这个?”第十五章裴瑍道:“钟山每日都要下雪,扫整座神殿要扫到何时去?你便将我殿前这条路清扫干净便好。”正百思不得其解,谢溦又听裴瑍道:“不过调你来必然不止是这一点小事,平日里我处理公务的时候也要给我端些茶水。”谢溦心想,这可真是件大事啊,但还是肃然道:“给帝君倒茶是我应该的。”裴瑍带他走进了主殿,指着主殿中的一个小房间道:“你便住在这里吧,也好随叫随到。”这个房间与裴瑍的内殿紧紧相连,恐怕谢溦打个喷嚏裴瑍都听得到。而且裴瑍虽已不记得在人界的光景了,谢溦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差。一想到裴瑍睡在自己隔壁,谢溦便想起之前在人界的多个夜晚,裴瑍动情时看着自己的缱绻目光。谢溦脑海中仿佛响起了寺庙里敲晨钟时那般巨大的嗡声,他连忙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都丢出去。谢溦想跟帝君说住进偏殿,但是看着裴瑍温和却又笃定的神情,谢溦又咽下了想说的话。谢溦心中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在未到钟山之前,他是真心的不想被调进钟山。但是在来到钟山,见了裴瑍之后,谢溦便不想离开了。这张雕琢般的面容,令他心中那些掩盖起来的情绪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忽然觉得,既然进了钟山,在裴瑍身边,一切或许还有转机。只是谢溦并不知道,裴瑍见到谢溦的那一刻,仿佛被荡魂摄魄一般,几乎站立不稳。谢溦已经不是裴瑍梦中那般少年的模样了,但是眉眼如旧,令他心神动荡。裴瑍平定了自己的心绪,对着谢溦一笑。本来他已经提早将偏殿给谢溦准备好了,但是神思辗转间,还是让谢溦住在了自己隔壁。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谢溦便拿着扫帚准备去扫雪了。裴瑍在廊下见他提着扫帚,笑道:“你今日才来,不必如此着急。”然后便去书房处理公务了。于是谢溦煮了一壶茶,站在裴瑍书房前,敲门朗声道:“帝君?”裴瑍的神识早就察觉他一步一步走来,便对他道:“进来吧。”谢溦给裴瑍倒了一杯茶,看着裴瑍认真查阅卷宗的眉眼,便同他在人界采药时一模一样。想起第一次与裴瑍上山的时候,裴瑍用狗尾巴草给自己扎的那只小兔子,谢溦不禁微微一笑。裴瑍接过谢溦手中的茶杯,见他眉眼弯弯,便对谢溦温声道:“多谢。”谢溦瞥到裴瑍手中有一份卷宗,写得是南方一座村庄的雨水情况。他又见裴瑍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杯便放下了,便道:“我沏茶的手法粗浅,还请帝君见谅。”裴瑍一笑,将那杯茶喝完了,又道:“你来看看这份卷宗。”谢溦心想,果然不止端茶倒水打扫这些杂事,还有别的任务。于是接过来翻阅了一下,卷宗里写着南方一座村庄出现了旱灾。谢溦心中疑惑无比,南方雨水丰沛,洪涝不少,可是很少会出现旱灾。便问道:“是天界要处罚这里的人吗?”裴瑍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这座村庄民风淳朴,应当不至于此。况且我看庚泽在按照规定降雨,却不知为何还是大旱,你去将庚泽叫来吧。”谢溦点点头,问道:“不知庚泽神君在何处?”只见裴瑍沉吟了半晌后抬头望着谢溦,答道:“是我忘记了,庚泽去西方降雨了,恐怕还得些时日才能回来。”然后谢溦又听裴瑍道:“看来你得随我去一趟人界了。”谢溦心道:果然是个神殿,都比天同宫要忙啊。第二日谢溦和裴瑍来到人界,谢溦在人界做土地时,钟县整年雨水都很充沛。春季的钟县雨水连绵,细密的雨丝随风沾湿了衣襟,都是温暖的。然而面前这座山脚下的村庄,放眼望去,枯槁的树木,本来茂密的草丛变成一堆焦干的枯草。村子里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人了,应当是能走的都走光了。裴瑍前去察看了一下村口的水井,发现那口井已经快要干涸了。谢溦听到旁边一个屋子里传来咳声,便敲了敲门。过了不久,只见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谢溦对老者善意一笑,道:“我们是过路的旅客,想讨些食物。”老者听了这话,立马要关门:“快走开!我什么都没有!”裴瑍抵住门道:“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只想问几句话。”老者没什么力气,很快便松开了撑住门的手,无奈地道:“进来吧。”老者背对着他们坐下,气喘吁吁。谢溦问道:“老人家,这座村子怎么没人?”“能走了都走了,说是出去避一避。到今年,没一个回来的。”谢溦和裴瑍对视一眼,又问道:“怎么回事?”老人叹道:“我们这个村子本来劳力就少,去年的收成也不好。一到冬天,一场雪都没有下过,都说瑞雪兆丰年,不降雪怎么成?到了春天,也不曾降过雨,春耕不落雨,一个村子的粮食都没有着落。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我这种走不动也没有什么用的。”裴瑍示意谢溦跟他走到墙角,低声道:“我自从进了这个村子,便在天空中聚云。”谢溦抬头一看,天上一片云也没有,而且本应和煦的阳光,却像夏日一样毒辣。只听裴瑍凝重地道:“此地应是有妖物作祟。”裴瑍将腰间的水囊解下来,走上前去递给那位老人,道:“老人家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老人接过水囊,感激涕零。只听裴瑍又问道:“敢问村里的人去世都葬在哪里?”老人虽然疑心裴瑍问了这样的问题,只是手中拿着裴瑍给的水囊,还是答道:“都在山后。”裴瑍便起身与老人道了别,带着谢溦上了山。山上同村里一模一样,植物全部都干死了。愈往山上走愈热,饶是谢溦都感觉到了些许不适。裴瑍看他唇上有些干,便对他道:“离我近些。”谢溦同裴瑍靠得近了些,裴瑍身边的空气都是冰凉湿润的,令他感觉好了许多。谢溦问道:“帝君,这是怎么回事?”裴瑍答道:“现下我也只是有些猜测,要等到了墓地才能证实。”等他们走到了山后,发现山后有很多坟墓,应当是这座村子祖祖辈辈都会将去世的人埋在这里。裴瑍在坟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