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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画的,您别看了。”眼见谢翊退了一步,大有要蹲下去查看的迹象。冒犯亲王名讳,那是死罪。思及至此,闻月顾不上其他,眼疾手快地伸出细长的两根手臂,牢牢地抱住了谢翊,一点点将他往街上挪:“我的字迹丑陋拙劣,千万不能污了您的眼。”谢翊倒是配合,她往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最后,任由闻月将他挪到了街中央。须臾之后,待危机解除,闻月才松了口气,她正想开口转移话题,可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与谢翊低头的目光撞在了一块儿。她这才察觉,她至今还抱着他。这拥抱的姿势,在街中央,要多突兀有多突兀,甚至还有点儿惊世骇俗。周遭有人絮絮叨叨地在议论……“这年头未婚男女可真不害臊。”“是啊,是啊。”闻月不自觉地红了脸,吓得立马松开了他。可谢翊倒像是无所谓似的,甚至半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她只觉得脸烧得更烫了:“抱歉,刚无意冒犯了您。”“无碍。”谢翊嘴上说无碍,可那一双打量的眼,压根没从她身上挪开。闻月忐忑不安地绞着袖口,过了会儿,她忽然反应过来,来回往谢翊前后瞧了好几眼:“咦,巧儿呢?”“巧儿姑娘被她父亲接走了。”“接走了?”“正是。”闻月纳闷,巧儿约谢翊出门,定是寻了借口瞒过了村长的。既然如此,村长又是如何知道巧儿在此,又顺利将她接走的呢?尚在闻月疑惑之时,谢翊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提出了一只兔子花灯,塞给闻月:“既是巧儿走了,那兔子花灯,便送你吧。”少时,家境贫寒,父亲虽双手残疾,可每逢元宵、乞巧二节,也总会扎个兔子花灯给闻月。因此,对于她而言,乞巧节的兔子花灯是有特殊意义的。当下,那兔子花灯做工精美,连那架形的藤条,都被匠人磨得光滑圆润,一看便是这县城里的上等品。提在手里,重量轻盈,叫人不由地心生喜欢。换做任何人送她,闻月都会心满意足的收下。可偏偏是谢翊这冤家送的,她不敢收。咬咬牙,她追上他的脚步,把花灯递给他:“民女不喜欢花灯。”“那便扔了吧。”他口气轻轻,闻月却犯了难。如此好看的花灯,扔了实在可惜。闻月既心疼钱,又心疼灯,犹豫再三,见那小兔实在玲珑可爱,实在没必要跟谢翊怄气,便一路提着,欢天喜地地跟在谢翊身后。夜色愈沉,集市里人声鼎沸。闻月快走几步跟上他:“巧儿已返程,不若我俩也回去吧。更何况,如今天色已晚,您伤情初愈,实在不宜久留。”“都来了,那便随便逛逛吧。”谢翊头也不回,还在往街道更深处走。“可是……”“怎么了?”他停下步子。闻月定了定,道:“若换做旁人尚且能与殿下同行,可如今是乞巧佳节,民女已有……”“你已有未婚之夫,对吧。”谢翊朝她翻了个白眼。闻月点点头。正等谢翊收敛,与她回村,却见谢翊摆了摆手,道:“我已知晓,不必重复。”此言一出,她满腹的劝诫,只好全都回了肚子。谢翊在前,闻月提着花灯跟在后。他走得很快,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摊子似的。隔了好久,他好似发现了所寻之物,忽然在那簪子摊前驻足。他一顿,闻月立马也停下来。须臾后,他取过摊主的一对木兰簪,满眼欢欣地回过头来,直直看向闻月:“刚坐那河堤栏杆边时,我瞧你,似乎眼红这簪子。”听后,闻月一怔。瞧了眼那发簪,她将将想起,这与刚才坐她旁边浓情蜜意的男女是同一款式。她确实眼红那发簪,但她更眼红的是替她簪发之人。可若是旁人送,她也便心甘情愿地收下了。但偏偏是谢翊,他不行。闻月斩钉截铁地回:“没有,我未曾眼红。”谢翊却固执得很:“我送你。”“真不用。”闻月话音未落,他已付了银子,木兰簪也到了手。他说:“我给你簪上。”“不可。”她挡住他递来的手,轻声哀求:“南施国历来有规矩,挽发只能是夫君,殿下想必也知晓。民女已有未婚夫,要簪也该他簪!”闻言,谢翊的手蓦地一顿,动作也停了下来。闻月一抬眼,便瞧见那往日风光霁月的眸子,忽然黯了下来。此刻,他眼底有闻月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似是难过、又似遗憾、更似失落。分明周遭是鼎沸人声,可当下,两人之间只剩死寂。情绪像会感染似的,倏忽之间,闻月也停下了制止动作。也就是在她放松的那刻——谢翊忽然微眯了眼,眼底的情绪蓦地突变,从原本的无名失落,变成偏执疯狂。闻月从未见他眼底有过如此神色,整个人具是一惊。印象中,甚至连前世,她都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神情,那种神情顽固、执拗,如同是……如同是一股力量,企图扭转天地。趁闻月不备,他的手已越过她的防备,落在了她的发上。在她出神之际,他已手段温柔地替她挽了发,簪了木兰簪。待一切水到渠成,谢翊的神情恍若也恢复了先前模样,瞧向闻月的眼带着波澜不惊的平和,不含任何情感,与从前毫无差异。这一刻,连闻月都开始诧异,是不是刚才发生在谢翊眼底的变化,只是她的一思错觉。他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上下打量她:“这簪子称你,簪着怪好看的。”未等闻月开口,那摊主倒是抢了先,在一旁附和:“老头子卖簪几十年了,像公子与小娘子这般般配的夫妻可真是少见了。小娘子,你这夫君真是好眼光,这木兰簪可是今年乞巧节最红火的款式,买了定不吃亏的。”闻月打断摊主:“他不是我夫君!”摊主却对着谢翊,噗嗤笑了:“这位公子,看来您这小娘子的气还没消透。赶紧上前头去,那里的胭脂水粉最好,最能哄得女子欢心。”另一边,摊主还不忘劝闻月:“叫我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小娘子的气,也好消了。”谁跟谢翊是夫妻!闻月还想跟那摊主争执,谢翊却拎着她的后领,跟老鹰揪小鸡似的,把她往前头带去了。回程的路上。原本的三人行,只剩闻月与谢翊二人。细想今夜的一切,闻月越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