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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低沉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她低声道谢,然后蹲下身问道,“怎么样?没磕着碰着吧?”“没有,这个叔叔力气很大。”说着小姑娘又疑惑地仰起头看向身边高大的人影,“叔叔,是我很重吗?为什么你的手在发抖?”虽然很轻微,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这会问这个还有些腼腆。宋怀靳手一顿,接着神色如常地收回手揣进裤袋里,“没有。”这样一副模样落在小女孩眼里就成了“板着个脸”,她有些发怵地缩了缩脖子,没敢再问,只小声道,“谢谢叔叔。”然后拉了拉宿碧牵着她的手,“阿碧老师,我们快走吧。”还好他们坐的地方人并不多,不然这一阵动静早就引来众人侧目。宿碧点点头,然后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宋怀靳,又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右手。小姑娘的话让她忍不住觉得奇怪。“走吧。”等走出几步,宿碧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怀靳已经走回座位上坐下,礼厅灯光落在他身上,侧脸显出几分阴郁与沉默。……“阿碧老师,刚才那个叔叔是不是生气了?”小姑娘问得忐忑。宿碧愣了愣笑道,“当然没有。他只是……只是不喜欢笑罢了。”其实在宋怀靳现在的样子跟宿碧记忆里的不大一样。从前他并非多么好接近,常常眼底带几分淡漠神色,然而眉梢眼角总挂有笑意。对她或温柔或轻佻或不怀好意,对旁人或出于礼节或暗含讽意。总归不是如今这副模样。仿佛他身上少了几分什么。只是……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了。或许他已经再次成家,有体贴美丽的太太陪伴左右。洪城那段短暂婚姻,不过只是两人人生里的转瞬即逝的一瞬。这回相遇只是茫茫人海里的一次偶然,等她安顿好孩子们再回到鹿阳,他们又会重新成为毫无交集的人。“阿碧老师,你要吃糖吗?”小姑娘伸手,一颗精致水果糖躺在手心。宿碧刻意将某种温热触感抛在脑后,笑了笑拒绝,“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能猜到一点关于男主的什么吗☆、第74章“阿碧老师!阿碧老师你在吗?”宿碧原本正在整理衣物,忽然听见有孩子在使劲拍门,语气听得出又怕又着急。她心里立刻沉了沉,几步跑过去将门打开,“怎么了?”“阿顺发热了!怎么喊都喊不醒。”发热?好端端的怎么这么严重?宿碧一把抓起钥匙,关上门就牵着来拍门的小家伙往外跑。还好孩子们住的地方跟老师住的地方隔得并不远,旁边另一栋楼就是。等她赶到时陈水章正好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而阿顺的床边也已经围了好几个孩子。宿碧伸手摸了摸阿顺的额头,只觉得烫的吓人。整个小脸带着病气却又因发热而泛红,她弯腰喊了好几声“阿顺”他都没什么反应。陈水章走上前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这一摸就吓住了,有些六神无主,“这……怎么这么烫?现在怎么办?”“送去医院。”宿碧匆匆说完,就弯腰想把孩子抱起来,只是她力气不够,阿顺在孩子里又算结实的,根本抱不起来。她急了,回身对陈水章说道,“你来。”陈水章这才忙不迭点头,赶紧上前将阿顺抱在怀里。其他孩子都是一脸担忧,宿碧也担心,可更着急,因此只能蹲下身简单叮嘱道,“你们就待在救济会,现在马上去找其他老师。”说完就跟着陈水章一起匆忙往外走,临出门时想到什么,又转身随手取了一件孩子们挂起来的小外套。走到一半时恰好碰见从餐厅回来的老师,宿碧快步上前简单说了情况,那老师神色也凝重起来,说让他们快去,救济会的医务室恐怕应对不了这种急症。两人点点头应下后赶紧拦了一辆黄包车,宿碧坐上去后将手里的外套搭在阿顺身上,免得风一吹孩子又受凉。陈水章急得满头是汗。他幼时原本是有个弟弟的,但几岁时突发高热,救治无效就这么死了。这事他一直觉得难过。而这会相似的情景再现,阿顺烧得满脸通红躺在他怀里……阿顺已经在教会小学待了三四年,他们的感情已经亲近得如同亲人。如果这孩子有什么意外,或者教会小学的任何一个孩子有了意外……他根本不敢想。这会是清晨,宿碧刚起床不久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等折腾一番将孩子托付给医生后,只觉得浑身都在发软。陈水章见她脸色煞白,额角鼻尖还挂着汗珠,忙让她到长椅上坐下,“你坐着,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宿碧摇摇头,“我吃不下。”“不论如何也得吃一点。”说完没再等人反驳,转身就快步朝着医院外走去。宿碧垂着眼,双手不安地交握着搁在膝盖上。阿顺一定不会有事。…“……状况从与上回检查的结果相比,似乎乐观了些。但……宋先生,我还是同样的观点,如果您的手想要痊愈,恐怕只有洋人能够做到。您有这样的财力,完全可以去国外做手术。”检查室里的男人低头不紧不慢地将挽起来的袖口放下,再慢慢将袖扣扣好。医生便知道这回的劝说也是同样的结果了。于是只能叹道,“既然这样,那还是如同从前那样,尽量少使用右手,更不要负荷重物。阴雨天里一定记得保暖,实在疼痛难耐再服用药物。”同样的叮嘱他已经说过许多遍,但这位宋少一直不愿意去国外做手术。听说是美国留洋回来的?为什么不愿意去国外医治?洋人的医术可好了太多。宋怀靳微微颔首,接着就转身走出了诊室。门外阿东正站着等,见宋怀靳走出来后迟疑着上前道,“先生,我方才看见少……看见宿碧小姐了。”宋怀靳脚步一顿,沉了脸色回过头问,“人在哪里?”“在急诊室那边。”说着阿东又赶紧补充,“先生您别急,不是宿碧小姐,她跟一个男人抱了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过来,大概是救济会的。”沉默片刻后,他低声道,“过去看看。”那边宿碧正愣愣坐在长椅上,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医生说的那番话。“或许是前些日子因为路途辛苦所以抵抗下降,也有可能是火车上人多且杂,因此感染病菌隐患,昨天一受凉夜里就一并爆发出来……如果撑得过这两天还好说,撑不过就有些危险了。”撑不过就有危险……她将脸埋入掌心,心乱如麻又六神无主。来上海明明是件好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