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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高,明月冰凉,两人在屋顶对坐,彼此交涉许久,以奚咏垂头认错剧终。次日,顶着黑眼圈的奚咏推开房门,犹豫再三,轻轻拍了拍闻绮年的门。拍了几次,都没有人回应。他叹了口气,早已料到今日的闻绮年不会轻易起床,只好下楼随意吃了些早点,独自一人前去水塘镇镇边的卧龙寺打探是否有密法的踪迹。卧龙寺作为青州乃至举国闻名的大寺庙,自然有络绎不绝的人赶来上香求佛,大师们皆在庙后的庭院修行,不会在前殿轻易示人。奚咏在寺庙的大殿前观望片刻,就毫不犹豫地来到了卧龙寺后方的山阶。这阶梯也不知通向何处,两侧花木幽深,鸟鸣不止。他耐心向上登了几千阶有余,终于在一棵高大的菩提树下看见了位打坐的僧人。奚咏心中一松,上前温和地行了一礼,斟酌着询问了密法之事。不料那中年僧人沉吟再三,摇摇头,说从未听过有这等密法。这也在情理之中。哪有那么好找呢?看来水塘镇是没有踪迹了,须得离开大宣国,前往下一个地点。奚咏想了想,也没有失望,礼貌告辞后,又默默下了山。无论什么计划,都先放在一边,明天再另做打算。他一面走着,一面打呵欠。真的好困。赶紧趁现在无事可做,回去补补觉吧。身穿银丝边流云纹直襟长衫的少年执着剑,慢慢走下高山,未曾束冠,他的乌发用一条冰蓝色发带随意绑着,飞舞在山风之中。他的神情虽然困乏,但依旧是温和淡然之像,一双含情眼眸里,尽是无奈的包容之色,就像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闻奚斗法的一天感谢在2020-04-2421:31:58~2020-04-2521: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11292310瓶;翁家鸥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十七章“那就走吧。”睡了个好觉,在午后才醒来的闻绮年,听奚咏说此地没有他想找的密法,便简单应下,转身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奚咏连忙拦下她,轻快地说道:“何必这么匆忙赶路?水塘镇是个好地方,不若再游玩一阵。”闻绮年淡淡扫了一眼他,没有说话。奚咏便再接再厉道:“我们一路赶了三天,前日才下马车,难不成你这就歇息好了?”他的双眸含着狡黠的笑意,亮晶晶地看着她。想到那颠簸的马车,闻绮年的心中顿时有些排斥。说到底,陪奚咏历练也只不过是个借口,她又何必巴巴地赶着要去替他寻找密法呢?于是两人便定下来,再在水塘镇休憩数日。只不过,水塘镇毕竟是个简朴的小地方,无甚游玩项目,况且每日在客栈里待着也十分没有趣味,奚咏便拖着闻绮年退了天字号房,打算租个好住处,彻彻底底感受一番小桥流水人家的生活。闻绮年抱着手,在镇子里的大街小巷穿梭。看着四处打探民宿的奚咏,她乐了乐,觉得奚咏与前世那些热爱深度旅游的人并无差别。走了一下午,都没有什么好收获,两人皆疲累起来,停在一处巷子中短暂歇息。奚咏低下头,默默踩着石板青苔,不敢再多出言,生怕闻绮年的耐心已经达到了阙值。闻绮年背靠着灰墙,垂着一双丧气的凤眸,瞧见他那副小媳妇的样子,深深长叹了口气。两人一时无话。须臾,闻绮年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酒香,似乎就从巷子深处传来。她心下盘算着,抬起头冲奚咏说道:“往里面走吧。去喝坛酒,歇歇脚。”又沿着狭窄的巷道走了数百步有余,他们终于看见了一张褪色的麻布旗帜。那旗帜挂在一户小院门前,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个“酒”字,墨迹已经快看不清了。小院的木门半敞开着,酒香正是从里面传来。木门与外墙周围都攀附着枫藤,大片大片墨绿色的叶子,衬着些黄绿色的小花苞,长得无比繁盛,叶角均向前卷曲着,像是在欢迎着旅客歇脚。奚咏有些喜欢这样的户门。他抿抿嘴,上前轻轻敲门问道:“请问店家,能进来喝酒吗?”片刻后,从小院里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应答:“客人们请进吧!”两人这才跨进门,走了几步,打量着院中景致。说来也没什么可赏的,左侧是一眼深井,后面用细竹拦了些鹅养着。一旁又架着个凉棚,下面晾晒着半熟的粮食。再往右看,则是堆累起的一缸缸美酒。四面的墙上都是爬藤,院子中间杂乱地种着些迎春花和水仙,几块崭新的白布挂在绳上,随风飘荡。院后则是正房和两间小侧屋。闻绮年吸了一口酒香,粮食独有的香甜立时让她有些醺然,在这无边的香味中,朴素的院子也显得颇具风味起来。她凝视着酒缸,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淌朱楼里醉歪歪的模样,原本平静的心情顿时有些愤愤。今日喝酒,定要让奚咏见识见识她真正的酒量。“来喽来喽!”正想着,只见一名将近七旬的老人擦着双手,高声喊着,从侧屋里小跑出来。他与寻常农户老头没什么两样,个头不高,头发灰白稀疏,脸上沟壑众多,腰上绑着个兰色花布围裙,在两人面前站定后,喘了喘气,这才平和一笑,颤巍巍地说道:“欢迎贵客,请到屋内就坐。”奚咏看他犹如风中残烛的模样,连忙回道:“好的,老人家。我们不急,慢慢来即可。”随着他的脚步,两人缓步进了正对院门的木屋。这房子并没想象中的狭窄,左右延伸开来,用柏木走廊分为了四个相对的小房间。屋子中央挂着张仙人醉酒图,下设几个精致小巧的蒲团,摆了两张矮脚案桌,摆着些鲜花瓷瓶。醉酒图两侧的窗户大开着,室内明亮极了,清风穿屋而过,还可以看到窗外临着的小河流水。窗旁又有只小门紧闭着,想必打开之后下两步台阶就是河岸,能够在那里浣纱洗菜。闻绮年和奚咏在一方案桌前坐下。奚咏把自己的剑收在膝边平放着。最左侧的小房间忽然打开,一位头裹蓝纹白底绣布的老太太走了出来,笑呵呵地端来了一只托盘,上面摆着两只小小的青花酒壶和酒杯,还有一盘爽口的盐渍蕨菜。她放下后,慈爱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多标致的两个孩子呀,难为你们还能寻到我家这处偏僻的小酒馆,实在是稀客。”闻绮年冲老人一笑,抬手倒满两杯酒,与奚咏对饮起来。抿下第一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