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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对视你为父的弟子痛下杀手吗?”“所以我拔剑,让他死得有尊严。”苏玉檀轻笑,“说这么多,你是想阻拦我么。”“你真是个冷血的人渣。”“当年寒潭洞里,你还没有长记性么。”苏玉檀冷下脸,“让开。”季行风彻底沉沦在纷杂的记忆里,自己的喜怒哀乐,那个灵魂的痛苦与恨意。到最后,他再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分情感是属于自己的,哪一分是属于那个人的。“……”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剑刃相交的清鸣。还有……云溪?季行风睁开眼。他惊诧地看着比剑似的两人。苏玉檀的境界比方云溪高很多,方云溪对上他根本毫无胜算。但是苏玉檀偏偏不用全力,只是陪他玩一样,惬意地欣赏方云溪的剑招。方云溪甚至以为,其实苏玉檀不会杀季行风。然而,当结丹的风渐散,苏玉檀的目光中透出杀意。“!”方云溪落在季行风身旁,呈现出保护的姿态。“云溪?你和师父在做什么。”季行风笑着道,“师父在指点你剑招吗?”方云溪神情晦暗,随着苏玉檀接近这边,他握剑的手愈发用力。他对一无所知的季行风道:“逃吧。”“什么?”季行风错愕道,“逃?”“他能逃到哪里去呢。”苏玉檀淡淡道,当他看向季行风时,他的目光毫无波动,“你说对吗,行风。”“啊?”季行风不明所以,“师父,你在说什么?”“……”方云溪慢慢地抬起手,剑尖直指苏玉檀。苏玉檀的眼神中竟然浮现了叹息惋惜的感情,“行风,你是鬼。”“——鬼?”由于这几年季行风深居简出,竟是一点都不知道鬼的事情。“是邪恶的东西。是邪祟。”“别听他的话。”方云溪紧紧地握着剑柄,“他才是最恶心的虚伪的家伙。”苏玉檀淡笑,“除魔卫道,我怎么就恶心虚伪了。”“你还记得那只狐妖吗。”方云溪突然道。苏玉檀回忆状,了然道,“记得。”“那个时候,你说,我等修道,不可伤及无辜,冤及无辜,害及无辜。”方云溪阴沉着脸,线条柔和优美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委屈的味道倒更浓一些,“那都是骗人的吗?”“……”苏玉檀沉默片刻,忽地勾唇笑开,像是山茶花开,“鬼和无辜可没有半点关系。”季行风终于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师父?你想杀我?”方云溪磨牙,琥珀色的眼眸开始展现出它暗金色主调,透着金属质感。“我不会杀你,可我不能放过一只鬼。”苏玉檀淡淡地说道,仿佛这十几年的师徒情谊根本不存在。季行风仍然有种不真实感,“我没有做坏事。”“你终将会成为恶贯满盈的恶人。”剑修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季行风的心里。方云溪啧了声,“装模作样!”他向前跨了一步,冷声道:“季行风绝不会变成你说的那样,而你,已经是个烂透了的人渣了。”苏玉檀面带遗憾,“我只想杀鬼。”“想要他死,除非我死。”方云溪坚定地说道。“我敬你为师父,你却因为毫无依据的话要来杀我。”“荒谬,可笑!”季行风嘶喊着,愤恨的泪滴划过脸颊,滴落在衣领上。还,滴在他腰间佩剑的剑鞘上。苏玉檀不为所动,稳稳地握着手中剑。“你真的要对行风下杀手吗。”方云溪又问了一遍。“对。他会死在这里。”“那么你会死在这里。”六年前的那句话又一次在方云溪耳边回响起。“他不会的。”方云溪神色异常坚定,他缓缓开口,“我不会让他死。”说罢,他手一抬就要起势。这时,季行风一手搭在方云溪的肩膀上,“够了,云溪。”他的眼神像是猛禽,“我来。”然后,他用力一拍,“你去只是送死。”方云溪与他对视,思路一转,顺从地退后运轻功到他刚刚呆着的地方去。苏玉檀闻声笑道:“我可没教过你不自量力。就凭你金丹也想和我搏命相战?”季行风神情坚毅,“请赐教。”金丹对化神还想赢,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苏玉檀今天似乎都不打算认真了。他像是在对弟子进行最后一场剑术指导,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季行风已是强弩之末,撑不过几招了。方云溪面色紧张地看着那边,心里却有了一个想法。他的道,名不醒梦道,是和心想事成类似的东西。那么他可不可以,让季行风直接离开此界,躲过这一劫呢?季行风拿不住剑了,那柄银刃轻剑掉落在地上,砸起几粒小石子。苏玉檀叹了声,惋惜道:“你本是一棵好苗子。”“……呵。”季行风冷笑一声。“若有来生,别再是鬼了。”眼见着剑锋就要触及季行风,方云溪焦急地攥紧了一直握着的剑柄。有一个时空裂缝出现,是哪都行,千万别让季行风——苏玉檀心头一紧,微向后退。恰好一道时空裂缝出现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肆意撕裂着空气,同时一股不可抗的巨力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季行风。方云溪如释重负,不自觉地松开双手,两把剑朝下砸在地上。他又有了一种虚幻的感觉。苏玉檀的面色难以猜测。他提着剑,看着被破坏的空荡荡的地面。忽然,他看向方云溪的方向,看到那张脸上的呆怔和纠结。纠结?他在纠结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这几天没你戏份了,你回老家休息几天吧。季行风:???上一章还是我的小剧场来着☆、及冠之礼收回目光,苏玉檀没有说话,利剑入鞘。待往书房走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脚步匆匆面无表情的方云溪恰好要路过他。“及冠之礼就在后天,切不可因外物影响大典进行。”剑修淡然的声音让方云溪火冒三丈,但他磨磨牙,将一切情绪掩盖起来,回道:“当然。”苏玉檀看着那个绷紧全身肌rou,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克制的身影,忽地笑了笑。季师兄突然被除名,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就连云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