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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晚了一步,可是那天将军邀我赏月的时候,我是真真正正不想走了。我突然就想问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杀戮,趁着月色我连忙问道,“将军,你喜欢上阵杀敌吗?”“不喜欢。”他迎着月光拒绝地干干脆脆,“我不过是因为家里希望我上阵而已。”他分明在撒谎,那种血腥和杀戮的眼神瞒不过的。“我是被血洗过双手的人,虽然眼里满是疮痍,但是喜欢干干净净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脸色,紧接着补充道,好似生怕我嫌弃他一样。干干净净的东西...他也原不过是污秽之人,却想伸手摘星而已。只是可惜了,我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个人,我不喜欢白色,不喜欢月光,可是我却偏偏这么喜欢他。他喜欢白色,喜欢月光,喜欢月光下白色衣裳的赤箭,却唯独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而此时为了得到他的欢心,我不过是尽心尽力地扮演叶子而已。啧,真不甘心,这躯体我早晚会夺过来的,然后让他真真正正接受我。其实这事情怎么看都注定成空了,他是身披浴血之人,却向往着洁白无瑕的灵魂,我是双手干净之人,却向往着残忍鲜艳的画面。可我还是想去争取一番,他明明跟我是同类人,为什么要用追求来掩盖本性。比起月色,我还是更喜欢月色之下他含着热血的眼神。(七)在黎明之前本来是有着逃走的机会,却被自己扼杀在了摇篮里。本来跟叶子爱上同一个人这种事情就应该避免掉才是,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休想得到。要走的时候却舍不得了,虽然贪婪但是也不是小气之人,我们是黄泉里的东西还有很长寿命可以活着,就让他一次又有何妨?我留下了字条,我说这身躯这些天就暂时由叶子保管了,我就在这里沉沉睡去了。正在沉睡之中他十分高兴,他说他白天可以在眼睛里给我留下余地,说让我白天也能来看看这世间光景。你看他多单纯,单纯到可以一无所知,单纯到可以用善意来伤害我。我本来是不想偷窥他的生活的,可是那个人在他眼里可真是熠熠生辉,让人目不暇接,还是忍不住想看。他们这些日子里快活得如同神仙一般,我看他们从春花走到秋月,从夏雨走到冬雪,他们一同饮酒作乐,一同焚香作诗,一同踏雪寻梅。他们风流快活,巫山云雨,抵死缠绵,我就在这些日子里偷窥了他们的全部生活。“接下来的,让他跟你说吧。”无义不耐烦地说着,不管是谁提及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的时候,难免会不自在。故事五彼岸花3我躲在暗处就像是苟且偷生的蚂蚁,赤箭的蜜糖于我不过砒霜。我分明在将军眸子里,看到了赤箭的影子,可是那双眼睛每每柔情款款凝视赤箭的时候,我又很想告诉自己,那也是自己的影子。可我知道,我这漫漫长长的一生绝不可能是为了一个人活下去,我在这一生之中会遇到无数的人,他们会有千奇百怪的面孔,有不同的经历和灵魂,我也没必要为了个人来和赤箭过不去,毕竟我们才是从一出生开始就密不可分的。尽管每每都劝自己要大度,心中的嫉妒和贪婪总在隐隐作祟,他们分明告诉我,你就是在学赤箭,你在装作假清高,你明明不是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要隐藏起来不敢接受。我在这一瞬间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模仿起了赤箭,好像如果这样做,将军喜欢上的人就是我一般。他们世人有一句话叫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有些事,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为了自己心里能好受也会忍不住欺骗自己,好像这样其他人也会相信一样。有时候将军会凝视着赤箭,轻声跟赤箭说,“我总觉得有时候你两只眼睛眼神不大一样。一只像是鹿,一只像是狼。”赤箭一听闻就会在不经意之间转过身,然后敷衍匆忙地补上一句,“或许是光不好,你看错了。”将军只要听他这么一说也不会多疑,从来都是他说什么,他信什么。每次我看到这种画面的时候,嘴上虽然说着酸死了一类不屑一顾的话,其实内心里也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没有由来的嫉妒和卑微。但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他甚至都不认识我的名字。后来我索性就不看了,那人再怎么好看,都不会是自己的,看也白看。于是我陷入了沉睡,装聋作哑地活在这身躯里,不再理会这世间四季变换,也不再理会他们的恩爱缠绵,有什么意思。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赤箭真真实实地晕了过去。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大了双眼也不能辨别出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是个山洞,真是奇怪,这好像是山洞,阴阴冷冷湿湿哒哒的,我尝试动了一下,如同预想之中动不了。环顾了一下身旁,将军就在自己身边,他同样是晕了过去,浑身伤痕累累触目惊心。他可是个将军,我倒要看看何人能伤他至此?远处似乎有篝火,还有人声。我清了清嗓子还能发声,于是我开始大声喊着,声音在幽暗的洞xue之中回荡,清清冷冷,“有人吗?”那边人声似乎停下了嘈杂。紧接着有人走了过来。我紧紧盯着那走过来的人,待那个人走近了仔细打量一番,这应该是个山贼。区区山贼竟敢如此嚣张。那山贼扯着嗓子向篝火方向喊道,“老大,是那个细皮嫩rou的小白脸醒了。”我听闻这个描述之后心中微微不爽,这对大爷我算是什么描述?白眼还没来得及翻出去,又是窸窸窣窣一阵脚步声,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来的人更多了。我在心里数了数,这山贼居然人数众多,至于有五六十人。我看了看,这些山贼有部分人身上身着戎装,就像是我当日在那战场上看到过的一样。这么一看,他们仿佛是逃兵。他们占据了这个洞xue,看过去这洞xue远远比自己想象之中大。领头那个过来了,他神色有些复杂。“你们为什么绑住我?”我看着领头这个人开门见山的问道。“公子莫不是在这里跟我装糊涂?你明明心知肚明。”领头十分警惕,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我,像是一把刀要把我的心剖开来看看。我愣是没套出来一句话,这下好了,赤箭和将军双双昏死过去,而唯一清醒的我却对此时局面一无所知。“你放了我吧。”我此时除了求饶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放了你?我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那领头冷笑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