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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制。”一说起这个承宣帝便浑身烦躁,挣扎道:“爱卿,朕日理万机,睡觉都嫌不够,实在……”“陛下无心考虑的,臣替您考虑。难道陛下真要等到再过一阵子,外廷众卿弹劾臣独霸圣宠,不配使君之位吗?”承宣帝一愣。“恐怕那时第一个指责臣的,便是萧家。”萧玉衡一脸哀伤,“臣虽自请出了三族,但只要冠这个姓氏一日,便不得不为其名誉担忧。”承宣帝双手搁在腿上,紧紧握成拳。“选秀之事,臣一力cao持,并交窦将军与顾重明协办,陛下觉得如何?”承宣帝瞬时恍然大悟,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到底还是为了保护司幽。他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授翰林院侍读、协选秀事宜,需常常入宫伴驾,眼皮底下,最方便掌控。相府与平南侯府即将联姻,即便周文章不入朝廷,只要看住窦将军,周文章便暴露无遗。如此一来,自己、周文章、顾重明,这些萧玉衡认为可能对司幽不利的人,就投鼠忌器,轻易不敢有所动作了。你为司幽,当真殚精竭虑。承宣帝心中一时火热得发疯,一时又清寡得难熬。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随意动了动嘴,就答应了萧玉衡的请求。逃难般离开的时候,那人依旧不肯放过他,对着他的背影用极为凉薄的语气道——“臣现下无法侍奉陛下,新君秀又暂未选定,这段日子,臣会从宫人中选出挑的呈上去,以解陛下寂寞。”皇城空寂,唯月独明。夏夜风过,承宣帝负手立在九华殿外感慨。有时候,他真希望他是司幽,那萧玉衡就能把他放在心尖上守护关怀;但更多的时候,他庆幸他是元衍,因为唯有他拥有旁人都不曾有的与萧玉衡的过往,唯有他是萧玉衡此生决不可改的夫君,唯有他与萧玉衡孕育了子女,更唯有他,才能站在萧玉衡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他何必妄自菲薄,何必担惊受怕,何必斤斤计较。总有一日,萧玉衡会明白。第15章为你挑定情信物翌日清早,上谕下,顾重明回归礼部,官升员外郎,加翰林院侍读,辅佐使君理选秀诸事。顾重明谢恩后,道在太常寺负责誊录的文国国史尚未完成,请求调职后继续誊录,以保字体统一版本完备。承宣帝赞他有始有终,赐文房四宝一套,鼓励他继续上进。又因他一道奏折,承宣帝暂缓裁汰司部之事,一时间,他俨然成了朝中最新鲜的名人。司幽几乎能想象到他摇头摆尾的的得意模样。顾重明很守信,一直没找他。渐渐地,司幽有些忍不住了,于是这日黄昏,他躲在皇城外的大树后,静静等待。不多时,顾重明与三五个同僚一道出来,大伙儿将他围在中间,商议着去下馆子。顾重明以家中有事为由推拒了几次,同僚们终于放行。司幽心想,还算本分。回家路上,顾重明步伐轻快,口中哼着小曲,司幽很是疑惑。他不是很难过吗?怎才过了几天,就这样了?顾重明回家后,换了身比同司幽相亲时还要鲜亮的衣裳,头发梳得油光水亮,再次大摇大摆上了街。他究竟要做什么?司幽蹙着眉,心中打突。顾重明继续哼着小曲,开开心心转过几条大街,走进一个排排场场的楼。是妙媒馆。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司幽胸口,他躲在小巷阴影里握紧拳,这傻书生当真可以!约略一刻钟后,顾重明同一个年轻男子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在街上逛了逛,然后进了颇具名气的知味楼。司幽坐在对街茶楼里,默默观察着对面二楼敞开的大窗底下。就两个人,却要了一桌子菜。虽然看不太真切,但肯定是整只的鸡鸭鹅、清蒸鲈鱼烩或水晶肘子一类全是荤的硬菜。顾重明被罚了俸,又制备了这样的衣裳,哪里还有钱吃这等宴席?不过是第一回见面,有必要吗?那另一人瞧着实在普通,顾重明当日只挑四品以上世家子弟的气魄哪里去了?!这边司幽心乱如麻,那边顾重明和相亲的对象吃得愉快悠闲,聊得津津有味,结账时相互推让了一阵,最终顾重明请客成功。司幽在心中骂了句矫情。饭后二人去逛文玩店,那人见顾重明随身并无折扇,便买了一把赠他。顾重明挺开心地接过来道了谢,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儿,喜滋滋地放入袖中。司幽不由地想起那日回家时,小虎可怜巴巴叼着顾重明的傻折扇蹲在他面前的情景,心里有点酸。司幽无心再看下去,等顾重明他们走了,便也进了文玩店,叫老板取了刚才他俩买的东西。很普通很便宜的竹扇。怎可配他。司幽道:“折扇可定制么?”店家见司幽衣衫华贵,连忙热情道:“可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尽管吩咐。”司幽回想了一下顾重明傻乖的笑容,道:“扇骨要白玉,一面雕翠竹,一面雕琼花,扇面要……”店家配合地问:“公子是要自用,还是送人?”司幽犹豫了一下,道:“送人。”“是送上官长辈,送友人,还是心上人?”司幽的脸登时红了,“是送……”“懂了,懂了。”店家嘿嘿笑了两声,“公子,小店刚到了一种诉心绢,跟御贡绢纸一样,同是商州出的,质量没得说。而且这绢有个巧思,其上印着同心结暗纹,取同心同意百年好合之意,若赠心上人,非它不可。”司幽听得一愣一愣的,恍惚道:“……好,那就要它。”“公子题字还是题画?”司幽又想起相识那日,顾重明委屈地趴在自己背上,求自己给他捡折扇的情景,果断道:“就题‘力争上游’四字。”店家一愣,怎么送情人居然写这个。记下之后再道:“公子题什么名款?”司幽又犹豫了。店家继续耐心地解释:“年轻人喜欢情趣,譬如给个惊喜,不题款,让对方猜,也甚有意思。”司幽再一思索,回了店家,付了定金拿了凭据,转身离开。另一边,扯着笑脸虚与委蛇相了一晚上亲的顾重明恹恹地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地看了那人送给他的扇子片刻,十分嫌弃地扔到了角落里。一连十天,司幽都跟着顾重明。顾重明天天去妙媒馆相亲,十天内见了六个公子四个姑娘,每个都是逛一番吃一顿,亦免不了偶尔拉拉衣袖摸摸小手。简直不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