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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斯木里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早有预料,他成竹在胸,甚至不退不躲,身后马上又几道黑影破窗而入。玄铁弯刀并没有耀眼地锋芒,它和它的主人一样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隐藏了光芒,一旦现于人前,却在转瞬间便割破了那名死士的喉咙。“这几个隗明人,给我带走。”斯木里冷漠地用北夷语对身后如兵器一般直立不动、面无表情的玄铁弯刀客们下达命令,“其他人,不留活口。”他用两根手指夹起在自己面前永远停下来的那柄斩/马/刀,一脸嫌恶地扔在一旁。斩/马/刀落地,在满屋的厮杀声中发出刺耳的鸣响。斯木里随手在一旁的床帏上擦拭着自己那两根金贵的手指,他换回隗明官话,诡异地似乎是在跟已经倒在地上的尸体对话——“我不想再听到有哪只阿猫阿狗跳出来说,自己是隗明人和高贵的草原血统生出来的,杂种。”眼前的一幕教林诗懿看得恶心,她强忍下五脏六腑内翻江倒海的厌恶,看着一名玄铁弯刀客一把扛起床榻之上昏迷的裴朔。另一名弯刀客俯身在地,他掀起地板上的氍毹,用弯刀的刀柄敲击着木质的地板。他的耳朵几乎紧贴着地面,片刻之后,弯刀调转方向突然出手,刀刃便没入了地板之中。林诗懿大惊,她在这房中住了几日,能够着的地方都细细地查看过,却不曾想这氍毹之下的地板居然是中空的。斯木里似乎瞧出了林诗懿眼神里的变化,他冷笑道:“林大夫,聪明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就跟你不知道这房中埋着密道一样,你想要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偏偏要让你活?”没有给自己任何反驳的机会,林诗懿陡然发觉后颈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阵黑暗。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来晚了,因为白天不太舒服几乎都睡了过去..希望早上起来看到更新的你们能原谅!☆、尼勒布斯与奇毒再一次恢复知觉之时,林诗懿最先是感受到的是满眼刺目的光线,尽管阖着眼皮,还是让她觉得很不适应。她本能的抬手遮挡住炫目的光线,略略适应了以后才尝试着睁开眼。天那么蓝,像是滤去了杂质的蓝靛色油彩,连一点浮絮都找不见。来北境也有好几个月了,她此前对北境的感受都来自于粗粝的风沙和破败的一切,似乎北境的一切天生都是粗糙的。便是在这一刻,她突然间发现北境的美,原来也可以这样的精致。只是有人,毁掉了这一切。想到了毁掉这一切的人,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才开始重重叠叠的组建,林诗懿突然回忆起自己的处境,翻身坐起,却再一次被眼前的精致骇住——她正置身于一片盛大热烈的赤红花海。“林大夫,您醒了?”是裴朗的声音拽回了林诗懿的思绪,她回头,看见裴朗正搂着裴朔喂水。“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她警觉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大夫在北境也一定听过尼勒布斯的传说吧?”裴朗伸手指了指面前几乎和天空的颜色混为一体的湖面,“我们正坐在北境大草原的眼泪身边。”他轻轻放下怀中的裴朔平躺在草地上,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对林诗懿颔首行礼,言语间面露愧色,“都是我的错。”“你到底做了什么!”联想到几日前荆望的话里,裴朗之前种种两面三刀的行为,林诗懿心头一沉,她不顾礼仪地上前一把揪住了裴朗的前襟,“你把齐钺怎么了?北境军怎么了?丹城怎么了!”“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裴朗痛苦地蹙眉,“林大夫当是已经知道了我之前带人偷挖密道的事情,我真的,没想到……斯木里发现密道之后不是派人填了着密道,而是把密道一路接通到了丹城太守府邸的那个偏厢内……”斯木里此人谨小慎微、城府颇深。林诗懿想起之前对斯木里为人的判断,似乎瞬间打通了其中的关窍,她松开裴朗的衣襟,颓然倒坐回地。丹城面向北夷人统治的草原,丹城大门正对的方向,就是隗明王朝的国门。之前裴朗带人挖地道逃跑,一定也是想逃往隗明的腹地,所以密道通往的方向,一定是丹城的后门,朝向隗明腹地的方向。而丹城本就是背靠尼勒布斯湖修建,所以从密道出来应该不需要走太远,就能来到尼勒布斯湖边。这便是他们现下的处境。还好……林诗懿长吁一口气安慰自己。还好裴朗的自责应该是自责当初留下的密道成为了斯木里逃出升天的路径,而不是最后的丹城之役出了什么变故。更何况……逃出生天?也不见得!若是丹城之役告捷,齐钺带领的北境军很快便能收复丹城失地,而此处,是丹城的后门。就算齐钺不能找到他们,想必斯木里也很难拖着病躯穿越一座已经被齐钺和整个北境军控制的丹城,逃回草原去。斯木里看似的生路,仍旧不过是一个死局。厘清了所有混乱的思绪,还有那些杂乱无章的线索和证据,林诗懿眼神巡觑一圈,找到了死局中的困兽。斯木里歇在不远处一处灌木的树荫里,周围环绕着一圈北夷的弯刀客。玄铁弯刀被主人别在后腰,即使在烈日下仍旧收敛着锋芒;弯刀的主人们各个都端着警觉的眼神四处打量。林诗懿又回身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裴朔——逃,是不可能了。战争爆发后,她被斯木里带着离开了丹城,与齐钺的方面彻底断了联系。丹城与北境军近况她已经无从知晓,齐钺接下来的安排部署她暂时也无法揣测。她目前能做的,也只剩下按照斯木里接下来的反应,见招拆招。“现在什么时辰了?”林诗懿伸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裴朗,向裴朔靠了过去,“我睡了多久。”“午时快过了罢……”裴朗眯着眼睛看了看挂在天中的红日,他侧开身体给林诗懿腾开位子,“其实只是寻常的昏睡xue,不过林大夫您真的睡了很久,想来是最近一段时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听着裴朗的话,林诗懿才发现的确是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她将三指搭上裴朔的脉搏,陡然间心中一凛,“你给他吃过什么?”“什么也没有啊——”裴朗也被林诗懿的面色带着紧张了起来,“连斯木里都是逃命出来的,就算他们备了干粮大概也不会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