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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配。“所以——”林诗懿已经恢复平静,“你还是不信。”“我想要信,可是我那时不知道为什么你连半个字都不愿给我……”齐钺的手在被褥里死死地捏住贴在胸口的那只锦囊,“直到北境的战事结束,我退可退,要带上雪信回隗都的时候……”“我看到他她怀里掉出来的那个捏面人。”那面人,与齐钺锦囊里的碎块,原是一对。梅香是戏文里的丫鬟,而雪信正好也是丫鬟出身……当初林诗懿不会预料到,自己随口的一个近乎玩笑的称呼,竟会让他二人两世深情几乎沦为陌路。“那日我替你裹伤,你满脸都是泥水和眼泪,我没有认出你。”林诗懿不甘道:“可我当时一身都干干净净的!你就算认不出我是当年迷途的孩子,也该知道我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如何认得出,懿儿。”齐钺一声苦笑,“你可还记得我是从哪里把你拉出来的?你跌在泥坑里,满脸都是泥。”“何况——”齐钺接着道:“我怎么敢想堂堂相门嫡出的独女,一失踪便引得皇帝亲率的神策营全城出动的身份,会在雨夜里亲手为一个来路不明、肮脏如街边乞儿的孩子裹伤;甚至还揉了揉我沾满雨水的发顶。”“不过也是我傻。”齐钺神情突然转变,笑得有些痴痴傻傻的,“你那时候就那么好看了,我小小的年纪便看傻了眼,我是该早些想到的。”“那也不该是雪信。”林诗懿愤恨道。“可是雪信笃定,那个捏面人是她的……”齐钺痛苦地蹙眉,眉间净是悔恨,“是我……把她错认成了你……”“于是,你便要为了你的恩人与我和离?”林诗懿苦笑一声,觉得两世尽皆荒唐,“这便是你刚才与我述说的满纸深情?”“雪信救过我一次,我没想到居然还救过我另一次,我想过要如何报答她,却没有办法对她动情……”齐钺抬眸望着林诗懿。“但我被鬼迷了眼睛,我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何小时候那样善良的女孩子现在会骗我,所以我悄悄加速赶回隗都,在所有人的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的回了将军府。”那时的齐钺,只想要个答案。如同发了疯一般。直到他入府,亲眼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府内下人的大腿,奶声奶气道:“娘亲呢?我要娘亲!”“奴婢带您去找乳娘罢。”那下人抱起小男孩,“夫人在后院忙着呢,您先跟乳娘玩一会,好吗?”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迟了一点..因为这一章大概改了不下20遍....裴少俊和李千金是元曲里的男女主,梅香是女主李千金身边的丫鬟.无端风雨,未肯收尽余寒。年时燕子,料今宵梦到西园。出自【作者】辛弃疾·宋驿寄梅花,鱼传尺素。出自【作者】秦观·宋隗都无所有,无法以江南春色相赠。化用自: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出自【作者】陆凯·南北朝暑雨初过爽气清,玉波荡漾画桥平。穿帘小燕双双好,泛水闲鸥个个轻。出自【作者】朱瞻基·明☆、渐行渐远渐无书“砰”的一声,林诗懿听见,脑中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上一世,她是真的爱过齐钺。而不仅仅是放不下那个说要娶她回家的小男孩。齐钺的高大,齐钺的挺拔,齐钺英隽深邃的眉眼,以及那眉眼中他幼年时的热诚善良,他青年时的坚韧沉毅。隗都人人都道她与秦韫谦是一对青梅和竹马,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日日爬上墙头盼着的,才是她心中的竹马。她看着他在风中抱剑而立,也看着他在雨中策马疾行;她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长成了心怀家国天下的大将军。齐钺的优秀,她不得不仰慕;就如同齐钺为她的优秀而倾心。一般无二。他们有同样优秀、善良、不畏艰险、勇担责任的灵魂。他们本该是世上一对无双的璧人,却生生被捉弄为两世生分的怨偶。可以这一切到底是情深不寿的天意,还是蓄谋已久的人祸……“砰、砰、砰——”林诗懿耳边除了齐钺胡乱的呓语就只剩下她哪种那根弦崩断的声音。那一根弦是警觉也是恨意,提醒着今世的她离齐钺远一点,再远一点。毕竟就算重活一次,齐钺的优秀还是那么明显。“砰、砰、砰——”那声音还在不住地响起,她痛苦地捂住耳朵,想大声喊出来——“离我远点!”天终于亮了,这个夜晚过于沉重,她已经不能承受更多。“砰、砰、砰——”可那声音没有远离她,反而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表妹,你在里面吗?”林诗懿瞬间吁出紧闭的一口气,慢慢清醒。不是什么弦断的声音,至少现在不是了;是秦韫谦在敲门。她深吸一口气起身。榻间的齐钺虽然再次昏睡过去,却和之前一样好像还留着半丝清醒;他在林诗懿起身的一瞬间就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裙摆。林诗懿的眸子轻微的颤抖,她没有再向之前一样粗暴地从齐钺手中拽出裙摆,却也实在无法做得更多。且不说齐钺的话混乱得形似梦呓,当中有许多漏洞她来不及细想,尚不知能信得过几分;权且当对方一腔真心从未改变,可他们毕竟也已经在两世的光阴里渐行渐远……骤然地靠近还是让林诗懿无所适从。她只能缓缓拉过齐钺的手腕,塞进了被子里。卧榻人中好像不能满足于这清浅的安慰,在睡梦中仍是蹙起了眉头。林诗懿走到房中那面布满尘垢的铜镜前,她用帕子拭开了铜镜上的蒙尘,露出当中一角美人的倩影。她真的很好看,即使满面的倦容与泪痕也无法遮掩的光泽与华彩。对着铜镜,她收拾好自己的一切,仪态或是神情,转身步出屏风。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表哥。”林诗懿拉开半扇房门,颔首对门口的秦韫谦福了福身,“早。”秦韫谦立马恭敬地回礼,“臣请郡主安。”“也没有外人——”林诗懿抬手免了秦韫谦的礼,“表哥不必多礼。”“是。”秦韫谦客气地起身,眼神越过林诗懿往屏风后探去,“定北候……可还好?我进去瞧瞧他罢。”林诗懿一步跨出门槛,伸手轻轻带上房门,“外子无碍,不劳表哥挂心。”秦韫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