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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跟着齐夫人去了内院。冯熙望着李湛说:“陛下此次大胜北匈奴,北匈奴至少五年内不敢再犯我大周,陛下有太宗皇帝的遗风,大周在陛下手里必将延绵万世。老臣甚感欣慰,日后总算有颜面去见太宗皇帝。”他须发皆白,脸上皱纹横生,靠着床榻上,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李湛不胜唏嘘,犹记的他最初继位时,冯熙身姿高大,脊背挺直,面容严肃,让他时刻有芒刺在背的感觉,而今,这个人垂垂老矣。冯皇后与齐夫人在暖阁叙话,齐夫人看着容光焕发的女儿,欣慰道:“陛下能带着你归宁,可见是对你十分爱重。”又问:“陛下现今每个月在椒房殿歇几天?”“娘,您怎么总是问这个啊?”冯皇后蹙眉。齐夫人笑道:“瞧瞧,这还害羞上了,为娘说的可都是正经话,话糙理不糙,这男人宠爱你就看每个月在你这里待多久,你快跟娘说实话。”抵不住她的追问,冯皇后低着头轻声道:“陛下现在每个月就大半个月都歇在椒房殿。”“那就好,”齐夫人放下心来,又问道:“有消息了吗?”“娘,您前几日才刚问过。”冯皇后很无奈地说。“咳,”齐夫人道,“我还不是关心你。”冯氏女眷可自由出入掖庭,齐夫人与冯皇后母亲时常见面,也不拘礼,直接问道:“娘,您这几日因着父亲生病才没有进宫,父亲是否病得很严重?”齐夫人叹气,“你父亲是老毛病了,心悸,咳嗽的厉害,加上今年冬天格外寒冷,身子骨抵不住就生病了。”冯皇后知道父亲这心悸是怎么落下的,当年父亲以臣子之身废除昌乐王另立新君,虽然打着樊太后的旗号,但毕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从此冯熙就犯了心悸毛病,而且随着年纪变大,越来越严重。她忧心忡忡地说:“等天气暖和些了,父亲的病应该会慢慢好起来,我带了人参燕窝过来给父亲补身子。”齐夫人道:“干嘛还带这些东西过来,家里又不缺这些?”“这是我的心意嘛!”李湛与冯皇后探过冯熙的病后,直接坐车回宫。冯皇后靠在李湛的肩膀上,很伤感地说:“今日见父亲,仿佛老了很多,在我心里他一直是大山般的依靠,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老的一日。”李湛安慰道:“大将军cao劳过甚,所以身子才吃不消,好好修养着,会好起来的。”冯皇后说:“但愿如陛下所说。”李湛扯扯嘴角,等马车进了宫,他对冯皇后说:“朕还有事情,先去建章宫,让张让送你回宫。”冯皇后柔声说:“陛下别太cao劳,妾吩咐人炖了人参鸡汤,待会儿让人给您送过去。”“不必,朕处理完事情直接去椒房殿喝,天冷,你快回去吧。”“诺。”冯皇后顺从地说,看着李湛带着人走远,才回了椒房殿。新年过后,天气转暖,冯熙的病情有了起色,已经能上朝,李湛对他仍然恭敬有加。但冯熙毕竟是年迈之人,精力有所不济,朝中的事务开始慢慢交给李湛独自处理。始元九年五月初,胡端娘顺利产下一子。三皇子出生,李湛大喜,赐名为李瑜,同时改三夫人之一的宸妃为淑妃,晋封胡端娘为淑妃。冯皇后带着众嫔妃去椒风殿探望胡端娘,胡端娘抱着儿子,心喜若狂。冯皇后把李瑜抱在怀里,笑道:“长得虎头虎脑,胖乎乎的,很像陛下,是个好孩子。”胡端娘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懒洋洋地靠在床上,有些得意地说:“瑜儿确实胖,把他生下来可真不容易,不过生下来,再看着他就觉得再疼再累都值得。”第96章始元四年入宫,在婕妤的位置上坐了四年都不带挪动的,眼看着别人过得风生水起,胡端娘心里那个急啊,一碗碗益子汤喝下去,还时不时的把母亲接到宫里小住。李湛由胡母养大,拿胡母当半个母亲对待,胡端娘因此能讨到不少便宜。想起往日受过的苦,今日便觉得格外的扬眉吐气,好饭不怕晚,她到底是生了儿子,女儿算什么,搞不好就要被送去和亲,而儿子可是有大前途的!李瑜在冯皇后的怀里安安稳稳地躺着,冯皇后摸摸他的小脸,他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冯皇后心都被这小婴孩融化了。程姮娥上前两步,笑道:“好乖的孩子,跟皇后娘娘您真有缘分,他很喜欢您抱着,不哭不闹的,哪里像我的那个小冤家,特别认生,不熟悉的人一近身就哭,陛下都说他胆子太小呢。”王沅正好听到这话,转头打量了程姮娥一眼,程姮娥微微一笑,低头逗弄三皇子。胡端娘则无知无觉地靠在床上接受其他嫔妃的恭维。冯皇后瞟了眼程姮娥,没有理她,把李瑜交给了乳娘,道:“三皇子应该是才喝饱了奶,现在困了,让乳娘抱下去睡觉吧。”程姮娥也不尴尬,回来座位坐下,继续面不改色地与戎美人说话。众人待了一会儿,见胡端娘累了,纷纷告辞。王沅与公孙柔嘉结伴回了明光殿殿,她将程姮娥刚才的举止对公孙柔嘉说了,“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不知道这程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公孙柔嘉猜道:“端娘与她素来不和,曾当众训斥她,虽然陛下后来罚了端娘,但毕竟程氏的面子受损,大概有心存报复之意吧。”“丽妃之父是冯将军的部下,丽妃有孕之时曾主动想把孩子献给皇后,被皇后所拒,以皇后的为人处世,当不会行借子之事。”王沅说道。公孙柔嘉颔首,“端娘的性子,好不容易得了儿子,必定会看着紧紧的,肯定不会像当年的丽妃一样。”胡端娘虽然有诸多毛病,掐尖好强,爱说酸话,但都摆在明面上,让人一见就知,而且没什么大恶,跟深藏不露的程姮娥比起来来,她要可爱得多。王沅可不想看着程姮娥踩着胡端娘的肩膀一步步走上来,那样的话,程姮娥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自己。公孙柔嘉道:“还是找个适当的机会隐晦地提醒一下端娘吧。”两人说完话,公孙柔嘉突然觉得殿里很安静,忙问道:“徽君呢,怎么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王沅道:“可能在后院玩吧。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