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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高中,周末时候几个男生约在一家大人外出的同学家里用碟机偷看从影像店里花两两块钱租来的黄色影片,大家都开始把手伸进裤裆里的时候,我都会借口去厕所,同学笑话我说我像个害羞的大姑娘似得扭扭捏捏,打个飞机也不让人看,其实只有我自己晓得,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学校集体订杂志,发下单子填写家庭地址的时候我迟迟下不了笔,老师过来催我,我问她这个地址要填哪儿,她奇怪地看着我说当然是填我住的地方,我告诉她我有时候住爸爸家有时候住mama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眼神,惊异、嘲讽、鄙夷、嗤笑,还有我最受不了的怜悯。从那以后我特别怕与周围人有什么不同,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居然是个同性恋。这个认知,是在我从厕所出来回房看见同学脸上红潮未退气息不匀,而我却马上硬了的时候,发现的。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一种阴郁的状态。路过cao场不经意间看到男生打球时汗湿了的球衣勾勒出胸肌的形状,我会沉迷一下,然后狠狠掐自己一下,骂自己不要脸。这样痛苦的日子,我过了将近两年,直到蒋毅跟我表白。说是表白,其实更偏向于威胁。那天夜黑风高月明人稀,我们小组除我之外的两对情侣约着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我那时候觉得当异性恋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于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做完整个教室的清洁后,几乎是全校最后一个离开校园。一个身高目测有一米七左右的男生在我取自行车的时候堵住我,你是高三一班的那个刘彦吧?我是今年高一的新生,蒋毅。哦。处于对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向的恐惧感,我那阵子都有点排斥和同性私下里单独见面。推着单车向前一个劲地向前走,又不敢太刻意,只好低着头,装作查看车子上油漆被刮的情况。黑暗中,那个声音从我背后轻飘飘响起,你是同性恋吧。我瞬间就僵硬了,但还是硬撑着往前走,一步一步地往前挪。蒋毅从后面追上来,给了我我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学长别怕,我也是。我只是想来和学长说我喜欢你的,希望学长不要拒绝我。我根本都不敢动,心里一直在骂人,骂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不知好歹地找上我,就在我把蒋毅全部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遍后,他的头靠了过来。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发育完全,个头远不如现在的高度,只能靠在我的背上,轻轻地对我说:学长别怕。我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第3章跌跌撞撞回到会客室,强撑着精神把剩下的人面试完,然后火速回到自己办公室,推开休息室的门,一头倒在床上。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我总是这样自我安慰。高中时母亲的事业已经在法国有了不小的规模,也在那边和一个懂得欣赏她画作的男人结婚组建了新的家庭。在她出国定居前,找到我父亲商量过后,决定在学校附近的居民区买房子给我住,房款母亲来付,生活费则由父亲出。我的父母是自由恋爱,分开的时候也没起什么波澜。母亲是一个天性浪漫而又自由的艺术家,她受不了丈夫天天在外应酬不回家陪伴妻儿,在几次和平的谈话后,他们离婚,我被判给母亲抚养。她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懂得生活,我从她身上学会了独立,又从父亲身上学会了商人特有的精明和算计。那晚我把蒋毅一个人丢下,然后飞快地推着车跑回家,他的告白带给我的冲击力太大,害得我都忘记我其实是可以骑车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怎样可以避免以后和这个莽撞的人接触,灵光一闪,我有了主意。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打电话告诉她我不要高考,我要去参加保送生名额的考试。她先是惊讶我怎么会突然想要保送,然后又大力支持我去考,最后还和我抱怨了一下怀孕的辛苦,我安慰她要好好保重,生孩子的时候我会去看她。然后又紧接着给父亲打电话告诉他我这个决定,父亲和我分析了一下利弊后,支持我去参加保送生的考试。我放下电话,对自己说:好了刘彦,不要怕,没人知道你是同性恋,你也不会是一个同性恋,你明天就去找老师报名考试。现在去好好学习,争取考上,这样以后就不用去学校了。我不停地给自己洗脑,逼迫自己不去想刚刚发生的那些事,两只手抱着头,背靠着柜子慢慢滑下来蹲在地上。回忆被急促地敲门声打断,我爬起来去开门。许盛阳站在门口,宽肩窄腰长腿,铁灰色的定制西装熨帖得穿在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他的鼻梁上架着副墨镜,看起来刚外出归来。刘彦,赵显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许盛阳摘掉墨镜,脸上还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一点关心人的样子都没有,连语气都没有变过。不过这个人很有意思。我和他只是露水情缘。来明川后的第一次年会,我被赵显他们几个老人带头灌酒,后来直接喝断片,醉到不省人事。第二天在酒店房间的床上迷迷糊糊醒来,旁边就睡着许盛阳。我想趁着他还没醒赶快溜,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倒是没什么,**而已之前又不是没有过。我就是怕他觉得尴尬,再把我给炒了,那我可就太冤枉了。稍微一动,腰就酸得厉害。许盛阳察觉到我的动静,睁开眼睛。我的大脑飞速转起来,思考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许盛阳抽回被我枕在头下的胳膊,翻身起来,身上□□,沉默地走进了浴室。平常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这人身材挺有料,那腹肌,那人鱼线,再看看我,小腹上黏糊糊的不知沾着我们俩谁的□□,顿时觉得有些沮丧。他很快就出来,浴袍松散地披在他的身上,他走过来,弯腰,我以为他要给我早安吻,想着这平常冷冰冰的总裁大人居然还挺浪漫,于是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没动静,我又睁开,发现他不过是把床头柜上的腕表拾起戴回手腕,我自感无趣,慢悠悠地起身下床,去浴室洗澡。出来时人已不在,不过还好,他起码知道把房钱结了。从那以后,许盛阳总是借着各种名头过来看我,开篇句式一律为刘彦,赵显说你,我来为此,我不知笑话过赵显多少次,他也挺无奈,可谁叫他是许盛阳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又和我关系不错,因此次次背黑锅。这次他来干嘛?我想不通。我可从没在赵显面前提起过蒋毅,一律是用人渣来替代他的真名,他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