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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起亭在心里低低地骂了一声,半撑起身体,看见从门外传进来一丝光亮,和光亮同时传进来的,还有一股甜甜的香气,像是烤曲奇或者烤面包的味道。闻见这股味道,严起亭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叫了,他站起身拉开门,看见项飞穿着围裙在敞开的厨房前忙碌着。桌上摆着一盘曲奇,旁边放着五颜六色的水果沙拉,而项飞正拿着一个裱花袋给一个三层的蛋糕裱花。那个蛋糕只完成了一半,底层是蓝色的大海和礁石,中间是两只活泼可爱的绅士兔子,而最上层是彩虹和白云。严起亭双手负胸站在项飞背后,看着项飞裱完花,认真给兔子上色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看不出来项总竟然如此童心未泯,做出来的兔子竟然还会穿衣服戴礼帽。”项飞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很快稳住了。他微微抬头,对着严起亭笑了笑:“严总走路都没声音的么?”项飞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幽深的双眸在灯光下显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神色,让严起亭一时没能挪开双眼。反应过来之后,严起亭轻咳一声:“项总怎么知道明天是我生日?”项飞一边转动蛋糕,一边用小工具修改细节,眼神专注而深沉。修改完最后一处,他满意地拍了拍手,像欣赏杰作一般“严总又怎么知道蛋糕是做给你的?万一是我今天心血来潮想做给自己吃呢?”严起亭指了指彩虹上的大字,啧啧道:“FORMYDEARWILLIAM。这里一共两个人,一个叫William,一个叫Jacob,难不成项总什么时候改名了吗?那我得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国内,让他们修改一下资料才行。”项飞哈哈大笑,拉住严起亭转身要走的手,一个用力把人揽进了怀里:“严总如果能一直这么可爱就好了。”这人实在太……难缠了。严起亭实在没有应付这种人的经验,一时间感觉到进退两难。进一步,两个人的关系让他觉得难以自处,退一步,以现在的情况他又能退到哪儿去?严起亭看着项飞,项飞的眼眸已经很明显地变深了。严起亭猜到下一步他想做什么,抢在那之前偏过了头。项飞噗嗤乐了:“严总又在别扭什么?”又是这种调侃的语气。严起亭有些火大,正在考虑要不要发作,门铃忽然适时地响了起来。项飞看了一眼大门,扳过严起亭的头,在他的嘴唇上简单地碰了碰,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项飞的助理伊森和客房服务的两个服务生。服务生在项飞的指引下推着东西进了门,而伊森则拿着一束花和一个礼盒,径直向严起亭走了过来。“嗨,严总,生日快乐!”伊森将花和礼物递给严起亭,笑得春光灿烂。严起亭礼节性地笑了笑,接过来道了一声谢谢。他并不喜欢过生日,但每年总有人挖空心思在这个不受喜爱的日子里做一些让他觉得可有可无的事儿,这让他颇为无奈。“不打开看看么?”伊森笑得很开心:“这可是我自掏腰包买的,项总不给报。”项飞瞥他一眼:“你送严总的人情为什么要我报销,找你老公去。”伊森撇了撇嘴,自来熟地揽住严起亭的肩,将他带到餐桌前:“来吧寿星,打开看看。”严起亭顺着他的意思把东西打开,发现那个礼盒是一个夹层的盒子,上面一层放的是一个百达翡丽的礼盒,下面的东西严起亭掀开一看,立刻变了脸色。“你确定这是给我的?”严起亭满脸黑线地问。伊森哈哈大笑:“是的,好看吗?我老公很喜欢,所以我觉得项总应该也很喜欢。”严起亭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把盒子重新盖上了。真是什么样的老板养什么样的下属,总裁脑子不正常,助理果然也好不到哪儿去。项飞安排好餐桌的布置,掀开盒子看了一眼,忍着笑道:“手表我帮严总收下了,但是猫耳装这种东西实在不太适合我们的严总,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穿吧。”说完拍开伊森搭在严起亭肩膀上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这边,低声道:“严总还是比较适合兔耳。”严起亭白他一眼,收回了刚刚冒头的“这人终于正常了一次”的想法。伊森和两个服务生将蛋糕挪到餐桌上,插上蜡烛,对严起亭道:“严总,许个愿吧,我听说生日这天许的愿特别灵哦!”严起亭笑了笑,没什么诚意地许愿道:“一愿世界和平,二愿野生动物得到保护,三愿地球环境越来越好,希望这三个愿望能灵验吧。”伊森目瞪口呆,而项飞则会心地笑了,严起亭还是那么不相信玄学。‘与其乞求命运之神的眷顾,不如依靠我自己的实力改变现状。’项飞还记得前世在飞机上第一次见到严起亭的时候,严起亭对他所说的话。那是严起亭一直坚信的东西,也是解宇之究其一生所寻求渴慕的。‘加入我吧,在我这里你可以得着未来。’严起亭眯着烟灰色的璀璨双眸,对解宇之伸出了右手。那双眼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一下子就让解宇之陷了进去,那之后再也没有踏出来过。上一世的某些东西太过沉重,项飞忽然感觉到有些心慌。他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眼前也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他知道这是病症来临的前兆,心道一声糟糕,绝对不能在这里犯病。项飞的呼吸忽然变得极快,他悄悄地退开,拐进了自己房间的卫生间里,颤抖着摸出了裤兜里的药剂,掰开,吞下,又抓起一只纸袋笼在鼻子和嘴唇之间,直到呼吸渐渐平静,脑子里的空白褪去,他才慢慢地放下了纸袋,跌坐在一旁的马桶盖上。真的吗?真的还有未来吗?我们之间,还有通向未来的路吗?有吧,或许还有。我们之间唯一的路,就是你的羽翼尽断,转而来寻求我的道路。来,来寻求我,让我成为你溺水时唯一的依靠。——严起亭。“项总?出来切蛋糕了。”伊森推开门,看见项飞一脸苍白地坐在马桶盖上,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没事。我自己能站起来,别告诉严总。”项飞推开伊森递过来的手,话音还未落,便看见严起亭站在门口,烟灰色的眼眸里带了些疑虑。“项总这是怎么了?”严起亭走了进来,三个大男人同时挤在卫生间里,原本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有些狭小。“没事,过度呼吸而已。”项飞晃了晃手上的纸袋,轻描淡写地将手中没吃完的药瓶随同纸袋一起抛进了垃圾篓里。“过度呼吸?项总患有焦虑症么?”严起亭碰了碰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