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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听完她的回答,之后便一直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王壤这个人,如果有一天传出他是隐形慈善家或者是连环杀人犯,肖敏都不会奇怪。肖敏怕他。他可正可邪,是可怕的,他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有着巨大的能量但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防不胜防。肖敏盯着王壤,王壤突然睁开眼睛与她对视,她心里一凛,目光状若无意的移开,手不自觉的从身边托盘里端起一杯会馆自供的牛奶喝了一口。“我八岁就认识禇风。”他突然说道:“那时他六岁,还没张开,像个面粉捏的小人。”“认识他的那天,他家搬来我家旁边不久,他爸妈给他穿了一身新衣服带着他来我家串门。他往我面前一站,我的眼睛瞬间亮了。”“他长的白净,穿的又干净,脸圆乎乎的,非常的可爱。我那时也还小,又顽皮,在花园挖蚯蚓打滚,把衣服和手搞的脏兮兮。他看我脏,总躲着我,我恶作剧的在他身上乱摸,把他也搞脏。他为此哇哇大哭,我爸便当着他的面打了我一顿。”肖敏把目光移回到王壤身上,想看看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图。他面向水面,双眼放空,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自顾自说着,好似只是闲来聊聊过往。“他再来我家时,我为了报复他,把他推进花园里一个泥坑里。他从泥坑里爬起来,看自己沾了一身泥,马上又哇哇大哭,边哭还边威胁我说要告诉我爸叫他打我。”“小的时候,我特别怕我爸,大约不管多顽劣的小孩都不敢藐视父亲的权威。听他那样说,我立马怂了。”“他走了,我便跟着他。他一路伤心的哭着穿过花园,在即将去到客厅,见到我爸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不走了。在我正在疑惑时,他回过头来对我说,如果我答应不再欺负他,他便不向我爸告状,这样我就不会被打。”王壤看向肖敏意味不明的问:“他这个人,心肠软,做事又缺乏方式方法,对吧?”事实就是这样,没什么可辩驳的,肖敏冷着脸点点头。王壤接着说:“我八岁时,第一次看见他就动了心,十五岁时确定喜欢他,至今未变心。我对他二十年的感情,会比不上彭疏逸的?”感情是通过感觉引导从而建立的,没有感觉,其它再多都无用。可王壤压上自己单方面的二十年的感情,这一重注,叫肖敏怎么回答?说谎吗?其实王壤并没期待她给出答案,他只是忽而想起,试图宣泄。“敏姐,请你帮一个忙。”王壤说的郑重其事,肖敏看向他。他就着浴池里的水搓了把脸,此时脸上还淌着水。他的长相是英俊那一挂,举手投足,从容又有气度,是上上之姿。但是纵然他有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加以掩饰,也分薄不了他从面相透出的薄情,脸上淌着水更显得阴冷。他叫服务员帮忙取来一个纸质小盒子,交给肖敏。肖敏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现出片刻茫然,之后直截了当的说:“这个忙,我不能帮。”“不再考虑一下?”“不需要。”肖敏回答:“你知道的,我想多留点时间陪伴家人和孩子,不然我不会接受这份工作。抱歉!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王壤无奈笑了笑说:“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肖敏会意,回道:“这个忙我倒可以帮你。”王壤不顾有数位女性在场,未着寸缕,赤|条条的从浴池里起来。其她人都不好意思看,害羞的背过身去,肖敏却没有。她倒没有故意去看,只是他光明磊落,她也没必要躲躲藏藏。“王总,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王壤正在擦澡,闻言,回过身去瞅肖敏,偷看他后背的服务员见状,赶紧别过胀成猪肝红色的脸。他的长相和身材有多吸引人?若他不是喜欢男人,会招惹多少女人前赴后继?肖敏觉得会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王壤没有回答她,肖敏接着说:“我相信没有人愿意被这样管控。”王壤心里已有决定,纵然天崩海逝也难改意志。直到到了下班的点,彭疏逸都未发一言,禇风抱臂呈防御姿势,也未说片语。两人面对面坐着,像在较量谁更沉得住气。办公室里依然静悄悄,办公室外陆陆续续走掉一波人,方扬的工作已做完,可以走,也想走,但她不放心禇风。禇风先沉不住气,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有事快点说。”彭疏逸一直未想好要怎么跟他说,有损清誉的留下巨大心理阴影的事,要怎么说才能避免造成二次伤害?也许什么都不必说,让过去的过去就好了。彭疏逸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已经下班了,我送你回家吧?”禇风狐疑的看着他,猜测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管什么药,不顺他的意思去做,他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不用,我有脚有车,能自己回去。”禇风冷冰冰的说完,收拾了几样随身的物件,便要离开。彭疏逸在门边拉住他,他惊慌的甩开彭疏逸的手,仓皇的蹿岀老远。这是创伤后应激反应?这也能解释他为何会激动得昏厥。在禇风最需要他时,他没在身边。在禇风痛苦难过时,他置若罔闻。他都做了些什么?彭疏逸无比的愧疚,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放心,我只是送你回家,保证不再碰你。”然而可信吗?“你先离门边远点。”禇风命令道。彭疏逸顺从的退开一段距离,让禇风安心的出了门。然而在彭疏逸想要跟着出去时,上次在楼梯间发生的事再度发生,禇风出了门,便迅速把门关上并打上倒锁,把彭疏逸锁在里面。彭疏逸:“……”禇风骨子里是个顽皮的小孩,只是少有机会展现。在他与彭疏逸热恋期间,和大多数情侣一样,也曾有过磕磕绊绊。他大多数时候温顺乖巧,使起小性子来着实令彭疏逸头疼。他要么把彭疏逸重要的东西藏起来,要么把自己藏起来,叫彭疏逸找不到,气得跳脚。当时的感觉已不重要了,彭疏逸想起这些事,心里是愉快的。禇风出了办公室,最终还是没走的方扬走了过来,指指办公室的门问是怎么了,禇风把钥匙给她,拜托她等他走远了再放彭疏逸出来。禇风临危授命,方扬答应下来,他便在彭疏逸的敲门声中扬长而去。“褚绪……褚绪……拜托别再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了,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你开开门……”彭疏逸敲了近二十分钟的门,门才打开,但当他出来时,看到的却不是禇风而是方扬,这可把他气坏了。听说禇风已经走了,他也马不停蹄的走了。已是六点多,公司里的人已走掉大半,剩下的人里好巧不巧正好有陆海辰和小李飞刀,方扬的两个冤家。陆海辰没走是因为工作没做完,而小李飞刀没走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