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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玉石,抬起眼睑,长长的睫毛仿佛羽蝶展翅,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精致,乌黑的眼里真真切切地印着她的身影,开口轻声再问:“我若要它,江婺舍得给我吗?”江婺看着他,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不知道他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毕竟,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很内敛,想要什么都不说,心思可难猜了。现在,竟然要她的玉吗?可是,这不是一般的玉,具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假如这古怪玉石在无殃身上,他会被带到别的时空吗?然而她,似乎已经留在这个时空了,无殃若是走了,那她……她避开了他的眼睛,有些为难地,垂眸看着手上的玉。这是这一看,就看见他还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在墨玉的反衬下,他们的肤色都极白,可是无殃的手,好像比她的还要白上三分。她暗暗纳闷了一句,可恶,男子的手,怎么能精致到这个地步呢?少年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为难,看到了她紧紧皱起的眉头,心下微微失落,却不忍心逼她,于是缓和了神色,手上也松了力道,道:“江婺,我说着玩儿的。”江婺斜他一眼,郁闷地哦了一声。他松了握着她手的力度,却不放开,而是托在掌心里,另一手轻轻地揉着她纤细的腕子。看着那被握地微微泛红,他有些懊悔地皱了眉,动作越发轻柔。江婺原本被他抓住手,就觉得有点别扭了,被他这么小心地揉揉揉,更别扭了,不知道为什么,脸上都觉得有点烫烫的。恰在此时,马车速度放慢了,继而缓缓停下,广常的声音传进来:“主子,德阳楼到了。”江婺松了一口气,立刻把手抽回来,车帘一掀,就要下去。却被无殃拉住了,皱了眉道:“别急。”说罢自己先下了去,才转身向她伸出手。江婺只好被他稳稳扶着下了马车,自己闹了个脸红,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脸红个啥,最后只能怪无殃长得太好看了,无意之中撩到自己了。又暗暗埋怨自己不争气,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啊,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他们好像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后边静悄悄,人影也不多见一个,但是明显能听到前面十分的热闹,还有阵阵诱人的香味。广常走在前面,江婺和无殃并排走在后边,他们刚进了门,一个穿着整齐的富态男人就躬身迎上来,尊敬地喊了一声:“庄将……”没喊完就被广常一个眼神制止了,令他们退到一边去,自己则侧身把后面两人让了进去。上到一个靠窗的素净雅间,广常又去忙了,江婺才终于问出来:“咱们来吃饭的吗?”他颔首,温声道:“这里的羊rou羹做得很好,汤浓rou香,又能滋补身体。”江婺纳闷了,“我身体很好啊…”他却只是道:“你太瘦了,需要补补。”江婺不想理他了。稍迟点广常回来,江婺让他坐下,好奇地问:“你现在成了将军了?我听刚刚那人是想这么喊你的,而且上次见你穿着甲胄,威风凛凛的。”庄常一怔,与皇上对了一眼,微微点头,应道:“是。”江婺很替他高兴,“看来你从小勤练武艺,是值得的。”庄常垂首听着,仍是往常一贯沉默的样子。江婺于是看向了无殃,问他:“那你呢,勤学苦读多年,如今可考取功名了?”少年听到这话,微微皱着眉头,似是在思考着怎么回答这问题似的。庄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凝重。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似的。好在很快敲门声响起,几个头脸干净的小二端着东西进来,手脚利落地摆好,又很快退了出去。江婺好奇地看了看中间那盆香味浓郁的羹汤,好奇:“这就是羊rou羹?闻起来不膻啊。”庄常刚要动,却见皇上已亲自盛了一碗,递到了江婺面前,温声哄她说似的,说:“你喝一口,看喜不喜欢?”江婺只好喝了一口,发现意外地美味,不禁朝他一笑:“好喝。”庄常把他们的相处看在眼里,不由得眼神一黯。第73章宅院江婺原来是一点都不饿的,不过这羹汤确实不错,无殃又一直温言和语地劝她吃,她不知不觉竟然也吃下了两碗,回过神来已经就有点撑了。“行了行了,我晚上都不必吃了。”江婺推开他再递过来的碗,一边捂着肚子,真的撑得有点儿难受了。他见此,只好放下了碗。江婺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才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个事情来。“无殃,你是不是有个姐妹叫承曦的?我以前见过的。”她竭力回忆起那个骄傲美丽的小女孩,仔细地说:“就是那次中秋,你们两个难得带了我出去,却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月黑风高的,晚上回来我一不小心在园子里睡着了。然后我再一次过去的时候,就在那个地方了,然后遇到了她。既然她也住在你们家,那她应该是你的姐妹吧?”江婺说完了往无殃面上一看,却见他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变了,阴沉沉的,黑眸里温和不再,暗得有些吓人。她一愣,不由得转头去看广常,广常脸庞的线条也更加绷紧了,一言不发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她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似的,肚子更撑得难受了,她直起腰来坐好了一些,道:“你们……怎么了?”两人仍是无语,脸色却越发沉了下去。片刻后,广常站起来,躬身道:“我去看看车马。”便走了出去。江婺愣愣地看着他走出去,一时房里只有她和无殃两个,静得根针落地可闻。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抬手握住他握得紧紧、骨节发白的拳头,小声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他没有挣开她的手,只是坐得一动不动,背脊挺直,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冷,这样的天,他倒似冰雕一样。良久,他才淡淡地答道:“你没有说错,江婺。”“那……”她困惑地眨了眨眼,迟疑地问,“那你是不喜欢她吗?”他垂眸不语,紧抿的薄唇却已清楚地给出了答案。“这样啊,”江婺低了头,有点沮丧,“我觉得她挺可爱的啊。”可爱?他听到这两个字,几乎要冷笑一声,那个从小就是非不分、忠jian不辩、跋扈恶毒的人,竟然也配得上这两个字么?他原本觉得那人蠢得如此,甚至十分可怜,后来她竟敢放火杀人,可见本性至恶,谈何可爱?他盯着江婺,胸膛里汹涌着情绪,几乎要脱口告诉她,那个人从小便千方百计地想让他死,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曾多少次让她心疼流泪,后来若不是她与卫晋鸿蓄意纵火,她又怎么会……他看见那具焦尸的那一刻,他是多么地惊骇,震动,心死!后来才会没有了任何顾忌,怀着那样浓重的恨意,那一刻他的决心从未如此坚定过。他在战场上受了伤、生了病都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