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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口子,鹅毛一样的雪花扑簌簌的下。路上往来的都是行人,有做生意的,有客商,有领着孩子的妇人。顾初宁失神的往前走了几步,不远处就是光秃秃的一棵树,那树上挂满了雪,枝丫横斜。顾初宁眼睫上的雪微微化成水雾,她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朦朦胧胧,珊瑚只是跟在一旁,不敢做声。忽然间,顾初宁看到一个男子缓缓从前面走来,很快便到了那棵枝丫横斜的树下。他穿了一身武袍,身材高大,背脊挺直,行走间气势迫人,却又有一番世家公子的风流贵气,眉眼俊秀的不像话,这是一个她熟悉极了的人。纷纷扬扬的落雪下,顾初宁几乎以为她是在做梦,下一刻她才知道,她的阿远踏雪而来。陆远的面容越来越清晰,顾初宁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陆远反手紧紧的抱住她。“妧妧,我来晚了。”97.第97章顾初宁紧紧的抱住陆远的腰,她的鼻息间全是陆远身上清冽的香味,也感受着陆远身上的温度。顾初宁觉得她是在做梦,明明人人都说阿远不见了,这消息传回京城,她才不远万里而来,可竟然就在这个小小的客栈外面,在这样的雪天,陆远回来了?顾初宁抬眼看着陆远,喃喃道:“阿远,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实在是太像梦了,陆远怎么会这样毫发无伤的在客栈外面,她抬手去摸陆远的脸,却感觉一片温热:“还好,你不是雪山上下来的精怪。”陆远的手还紧紧的握着顾初宁的腰,听到这句话当真是心疼又心酸,他俯身吻去顾初宁眼睫上化了的雾水:“妧妧,你不是在做梦,是我来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才知道失而复得的珍贵,他再也不会离开顾初宁。不远处的珊瑚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揉了好几遍眼睛,才发现这是真的,姑爷真的出现了,他并非是众人口中的失踪,姑娘和姑爷终于团聚了,也顾不得这样深的雪,珊瑚乐的蹦起来。顾初宁此时终于缓过神儿来了,她狐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初宁略一细想就知道不对了,如今外面都说陆远失踪了,可眼下来看陆远不仅没失踪,还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她,这里头的事显然复杂着呢。此时,顾初宁顾不得去问陆远为什么,只是庆幸道:“还好你没事……”俩人都恢复平静,顾初宁发现周围好些人盯着她和陆远看,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阿远,他们怎么都看着咱们?”陆远贴在她耳边道:“如今你做男子打扮,怕是旁人都以为咱们……”顾初宁恍然大悟,继而就红了脸,她连忙道:“咱们先回去,”然后拉着陆远往客栈走,珊瑚乐的嘴都合不拢,跟在后面走。回到了客栈里,陆远帮顾初宁脱下了斗篷,俩人坐在临窗大炕上,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珊瑚帮着倒了两碗热茶,她按捺不住道:“姑爷,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都说你失踪了,怎的如今好生生的在这儿,”她是彻底搞不清楚了。顾初宁也道:“何止是珊瑚,京里都说你失踪了。”珊瑚接着道:“可不是,若非如此,姑娘怎的巴巴的不远千里,受着这样的寒冷来寻您,”她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不免夸大其词,但其中全是对顾初宁的心疼。陆远虽然事先知道了这些事,可现在从珊瑚口中听到又是一回事,他看着顾初宁,心中甚是复杂,最后都转为心疼,如果他能再厉害些,顾初宁就不必如此忧心了。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顾初宁的眉眼,声音低沉道:“妧妧,这事说来话长。”陆远说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我虽来了北境,但之前一直未上过战场,都是本地驻守的将军刘全率军。”这事说来其实最是简单,也最是讽刺,没错,陆远虽是皇上钦派来的,又身负皇命,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刘全亦是如此,刘全怎生甘愿放权,他自然是不愿的,这也就导致陆远在此身份尴尬暧昧。陆远虽手段高明,可想在短时间内就叫刘全心甘听命于他,还是很困难的,也只能慢慢等。顾初宁听到这里眉心微蹙,她虽是个闺阁女子,可于这些事情上还是略懂得一些的,古往今来发生了多少这样的事,无非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和欲,泯灭良心,到最后,苦了的都是百姓,这刘全亦是其中之一。说到这里,陆远提起了瓦剌之事,先前就说过,瓦剌并不认真来犯,只是偶尔寻衅滋事,打游击战,叫人无可奈何,年年皆是如此,当地的将士也都习惯了,可偏生今年皇上派去了陆远,陆远又想从根儿上解决这事,当地将士都不以为意,不愿听命。刘全甚是得意,还曾对陆远道:“陆大人,您也瞧见了,这瓦剌今儿来一次,后儿来一次,要我看呐,不成气候,不如时不时的打一下就成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这可是劳民伤财啊,”也因此,他们越发不把这当回事。顾初宁听到这儿的时候差点没骂出声,这刘全真叫人恶心,他是怕麻烦,想这样拖着,这瓦剌时不时的来战都是sao扰伤害当地的百姓的,这祸害的可都是人命,他竟不当一回事!陆远亦是气愤,可这事到底急不来,只能缓缓图之,他到底有一定权利,就召集了部分士兵训练阵法,可大多数的将士都被刘全带的成油子了,这样的大冬天,都躲在帐篷里备懒。有一天,瓦剌又来战,刘全果然没当回事,他如常率兵,还特意带了陆远,说是要叫他见识一番,可没想到,这天瓦剌却带了数倍于往常的兵力,刘全没有准备,被打得措手不及,几乎是全面溃败,刘全更是无耻的逃了回去。至于陆远,也没有料到,只能拼死杀出重围,可他远从京城而来,不如刘全是当地官员,身边兵将不足,就因此而受了伤。那时候刘全战败,但好在守住了战线,只不过死伤惨重,陆远也身负重伤,他带着手下被迫躲到了一个农庄里养伤。刘全那个蠢蛋,竟然没怎么派人去找,而是宣称陆远失踪了,显然是想将这次战事的后果都推在陆远身上。顾初宁点了点头,当时她从京里来时,就听到不少说皇上要治罪于陆远的传闻。陆远叹了口气:“也就是如此,我才没有收到你那封信,”他当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