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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出。他心觉不爽,钟霓的感情,他一清二楚,只不爽她跟程宇年靠得太近,分享他与钟霓之间未曾有过的经历。他们从中学起就认识,一起入警校,一起做警察。他们的一起,都令他心情发闷。夜间,钟霓先收工回去。傅时津收到丧龙的消息,离开警署,绕路去油尖旺正月茶楼。着一身碎花连衣裙的小阿芬背着书包站在楼梯护栏边上,看到傅时津走上来,立即跑下楼梯,跑太急,撞到他身上。傅时津牵起小阿芬的手,“今日学校放假?”小阿芬点点头,拉了拉傅时津的手,放轻声音:“陆先生,你要小心啊,坏女人在上面呢。”坏女人是宣雪。傅时津弯弯唇角,揉揉小阿芬发顶,给她几张红杉鱼,“自己去玩,别跑太远,免得你哥哥担心。”小阿芬低下头,拽紧男人的衣服下摆,“坏女人打了哥哥……”傅时津敛起笑脸,望向楼上,一层层阶梯,简单能看见尽头。他抬手轻轻按在小阿芬脑袋上,柔声道:“阿芬,你要知,出来的,总归要还的,你讲对不对?”小阿芬抬起头,思考着陆先生讲的话,五分明白五分不明白,但明白五分就够她放下心。坏女人打了哥哥,日后哥哥也要还给坏女人。傅时津喊来茶楼伙计,让其照顾小阿芬。衣冠楚楚的男人径直上楼,目光落向坐在椅上的女人。丧龙挺直了背脊站在宣雪身前,由她动手打骂,不吭一声,也努力做到没表情。阿粒坐在一旁,静静闻着茶香,眼看丧龙的左脸颊被扇到泛红,她欲要开口劝阻,已见傅时津上楼,不再劝阻,而是等待沉默中的暴力。在下一巴掌落下前,傅时津抓住宣雪手腕,用力一扯,推着她离丧龙远一些。他盯住她,笑了:“怎么?又是谁惹到大小姐?”宣雪狰狞的面孔转瞬收起,微微一笑,是荧幕上的清纯玉女,是广大男性观众倾慕的纯真女郎。她抱住男人胳膊,软声道:“这几日,我找不到你,他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你讲是不是他惹到我?”男人笑得淡漠,冲丧龙使眼色,让他离开。“看来,不是飞仔龙惹到你,是我惹到你。”男人声音清冷,分辨不出喜怒。阿粒坐在一旁,看了眼傅时津,笑笑地讲:“我都说啦,丧龙不知情,若是知情,哪里情愿站在这里任由旁人盯着他被个靓小姐打巴掌啊?”阿粒眼里毫无笑意,垂眸,又讲:“男人是要尊严的,谁要他没尊严,他恨都来不及呢。”像是无心之言,又像是恶意直言。宣雪看向阿粒,不知觉缠紧身边男人的胳臂。阿粒的话,扎进她心里去了。她夺了陆钦南的尊严,还给他便是,她告诉自己,没关系,陆钦南的尊严是死是活都在她手里,他恨总比毫无感情来得好。总有一日,她会叫他明白,他能活今日,能得今日位置,都是因她。宣雪深深吸口气,努力无视阿粒的话,看向身边男人,“你这几日不找我,是不是你太太缠着你?”傅时津抬手,大拇指刮了下眉头,好掩饰蹙起的眉头,眼睫下是生冷的目光。“今日,我很忙,内部调查科的人缠着我,抽不开身。”宣雪笑一声,“我回去跟爹地讲啊,让他帮忙呀。”男人淡淡一笑,“好啊。”阿粒抬目看向男人。陆钦南真能忍,忍耐多年,部署多年,陆良死了……很多好人都死了。阿粒垂下手,捂住小腹,双眸忽地蹦出恨意。她握了握拳,这几年,她旁的本事没学到,却学到忍耐。比起她几年忍耐,谁比得上陆钦南十几年的忍耐?或许比十几年更长,一如陆良一般,跌入泥潭深处,无人来救,便一堕到底,再也回不到过去,努力往上爬,成昔日义合话事人。如今,陆钦南是在走陆良老路。安抚好宣雪,茶楼荣叔收到傅时津指示,请宣雪去后厨,讲今晚餐点出了小问题。傅时津看着宣雪进后厨,手中捏着杯子,轻轻放下。越是急躁愤怒,就越需心平气和。时常有人讲,陆钦南不过廿九,却好似四十九,过上中老年男人的生活,品茗茶,修身养性,养出一副斯文作派,遇事再也不如昔日陆良在世那般冲动。“宣文汀近日情况怎样?”“他警惕心很重,从不让我进书房,倒是宣雪有进去过。”阿粒看了他一眼,“宣雪不笨,你若对她太好,她一定怀疑,不如你自己玩苦rou计?她最见不得你出事。你若有事,她一定要求宣文汀帮忙。”傅时津靠上椅背,“你呢?”阿粒摸着自己漂亮的美甲,“这个孩子我不能留,他想要儿子,呵,我不能让他如愿,绝不。如果佛祖都站他那边,那我就遇佛杀佛,遇神杀神。”“阿粒,如果没了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宣文汀不再留你?”“你放心,他离不开我,你讲,谁会钟意一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哪个肯跟?不是为钱就是为利,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的命,我心甘情愿,他离不开我的心甘情愿。”阿粒跟宣文汀时,才十九岁,一个如花的年龄,失去了陆良,便什么都没了。当年,陆钦南受陆良嘱托,照顾阿粒,也许是太过照顾,引起宣雪注意。陆钦南只得将她身份换了,宣雪找上无辜的凤姐,乱棍打死。之后,阿粒便瞒着傅时津走上这条路,聪明、年轻貌美的女人,勾引一个六十的老男人,真是太容易了。她一定要宣文汀一家人的命,还给陆良,还给那位无辜替她死的凤姐。“阿南,我忍太久了,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撑下去,撑下去,我不撑下去,就剩你一人了,那陆良一定心疼你……”傅时津打断她的话,笑道:“他不会心疼我。”“你话说错,他做你十几年父亲,怎可能不心疼你?”傅时津默然不语。沉默直到宣雪回来才被破碎。丧龙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背靠着墙面,仰着脸望向窗外的霓虹灯。小阿芬买了一束花回来,捧到丧龙面前,“哥哥,送你。”丧龙侧过脸,阴影覆住他泛红的脸颊。他看到眼前红艳艳的玫瑰花,笑:“我要来做什么啊?”“送给林阿芬咯。”小阿芬将花塞进哥哥手心里,跑到他另一侧,摸上他泛红泛烫的脸颊,本想讲笑话给哥哥听,逗一逗哥哥,但喉咙也跟发烫,只得抱住哥哥,“笨蛋哥哥……”丧龙拍拍小阿芬肩膀,“哎,你叫边个笨蛋啊?你念书这么好,搞不好我也很聪明。”“切,再聪明也是笨蛋哥哥。”傅时津下楼时,宣小姐似被哄好,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