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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挑选弟子了。”他话音落下,直接提起盛鸣瑶的领子落在了殿内正中央的位置旁,泰然自若地撩开衣袍坐下,又一挥手,在自己身侧幻化出了两把座椅来。“来,坐下。”田虚夜顿了顿,又继而转向了新弟子汇聚的地方,在目光触及到某人时,眼角微抽,“……苍柏,你也过来。”无需旁人帮助,一身白衣干净无比的苍柏径直走到了田虚夜的身旁坐下,又对着盛鸣瑶眨眨眼,像是一个在课堂上顽皮捣蛋的学生,惹得一旁站着的亲传大弟子们善意地笑了起来。田虚夜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徒弟,索性在周围布下了一个隔音罩,以此为他们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大弟子寄鸿,还有一位木师兄在闭关,等他出来后,再介绍你们认识。”“这是我新收的弟子,盛鸣瑶——以后她就是你的师妹了。”穿着碧色衣衫的俊俏男子点头,含笑上前道:“我名寄鸿,师妹直接叫我寄鸿,或是师兄都可以。”比起田虚夜的闲适清淡,寄鸿更为沉稳些。寄鸿生得剑眉星目,又风度翩翩,眉宇间自有一股旷达宽和之意,很是让人有好感。盛鸣瑶也笑着回礼:“师兄也一样,叫我师妹或者名字都可以。”寄鸿点头,目光又转向了苍柏:“不知师弟如何称呼?”“我叫苍柏,师兄不如直接叫我名字好了。”少年举起茶杯,冲着两人眨眨眼,又侧首看向了田虚夜:“田先生觉得如何?”他神情放松,举止从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随意,精致到挑不出一丝毛病的五官极容易博得陌生人的好感。田虚夜心中腹诽,嘴上按照一开始商议的说辞:“苍柏乃是汲南故人之子,因此若按照弟子排辈不太妥当。你们便随意些,直呼其名好了。”若是让自己的弟子叫这老家伙“师弟”,田虚夜也担心寄鸿折寿。万幸,妖族辈分混杂,极易出现各种奇怪的状况,因此寄鸿轻易地接受了田虚夜的说法,笑着叫了一声“苍柏师弟”。寄鸿喜欢热闹,能多几个师弟师妹,他最是开心不过了。苍柏点点头,眉眼上扬,转向了盛鸣瑶,左手点了点眼下的泪痣,睫毛轻颤,浅笑道:“阿鸣jiejie的话……在外,我们还是称呼姓氏为好。人类规矩繁多,若被有心人拿名字大做文章,反而麻烦。”对于这些小事,田虚夜和寄鸿自然不会不答应,唯有盛鸣瑶似笑非笑地睨了苍柏一眼。在此时,剩下的那三位长老已经开始挑选弟子,田虚夜也不能太过离群,他瞥了苍柏一眼,起身撤下了之前布下的隔音阵,有重新拢了一个碧色透明的隔音罩,独独纳入了苍柏与盛鸣瑶。“你们两个商量好了,自信将这东西拨开便是。”见无关人等已然离开,苍柏敛去了笑意,歉疚道:“在浮蒙之林相遇时,隐瞒了我身负妖族血脉之事,欺骗于你,实在抱歉。”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歉的,盛鸣瑶觉得自己对苍柏隐瞒的事情,恐怕更多。“这倒没事,我之前也曾从未告诉你我的全名。”盛鸣瑶伸手在自己垂下的发丝上打了个圈,并没有揪住此事不放的意思,“今天我们两个就算彻底的相识了,以后你若再骗我,我可就要生气了。”谁还没几个不想告诉旁人的往事呢?那些过去,盛鸣瑶不愿刨根问底。她认识的人是现在这个苍柏。“妖族血脉……”盛鸣瑶心中好奇得紧,难免追问,“你这么好看……难道也是狐族、鲛人?”“都不是。”苍柏上身前倾,靠近了盛鸣瑶,压低了嗓子,总是清越的声音变得暗哑,像是来自于深渊底下呼啸而过的疾风。“……是龙族。”“龙族!”盛鸣瑶眼睛一点一点睁大,乌黑的瞳孔倒映着对方的模样,语气变得雀跃,“那你岂不是还能化成龙形?”“你想看吗?”“当然!”苍柏歪歪脑袋,坐直了身体,含笑道:“现在还不可以,我还太弱了一些。等日后,我一定化作龙形,带着阿鸣jiejie遨游四海。”“这次可不许再骗我了。”苍柏状似无奈地摇头浅笑:“看来我在阿鸣这里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说完后,他对着盛鸣瑶伸出了右手小指:“那不如,我们拉钩约定。”盛鸣瑶失笑:“这种骗小孩子的伎俩,你也拿出来糊弄我?”话虽这么说,可盛鸣瑶还是伸出了手,勾住了苍柏冰凉的小指,开着玩笑:“你体温总是这么低,我还一直以为是你身体孱弱,如今看来,竟是你体质的问题,害我白担心了一场。”苍柏没有正面作答,在勾住了盛鸣瑶的小指后,他忽然张开了手掌,虚虚覆盖在了盛鸣瑶的手背上。“人间的童谣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可百年对于修仙者不过须臾,实在太短暂了。”苍柏蹙眉,难得幼稚得说道,“一根手指算一百年,我覆整个手掌,就是五百年。”还能这么算?盛鸣瑶挑眉,顺着苍柏的目光落在了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眉眼弯弯,也跟着他一起变得幼稚起来:“那不如在加上我的,就是一千年。”“一千年之内,不准骗我。”两人的小指轻轻勾住,并没有交叠太久。松开后,彼此的体温相互交叠。立下约定后,苍柏伸出手想破开隔音罩。他刚背过身,就听盛鸣瑶在他身后悠闲地开口——“那么,第一个问题。”“苍柏小公子,为何不喜欢旁人叫我‘阿鸣’呢?”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剩下的那三位已经安排在路上了☆、天赋为何不喜欢?因为……“因为‘阿鸣’是我一个人的称呼。”苍柏收回手撕裂结界的手,洁白的衣袖扫过面前的案桌,带恰似之前盛鸣瑶在荒山之顶感受到的微风。他坐在盛鸣瑶身旁,睁开了眼,眼神坦然清澈,连泪痣都写满了坦荡与无辜。……与说出口的话,截然相反。“我太自私了,这个称呼,我自私得不想让给旁人。”能将暧昧的语句说得光风霁月,在盛鸣瑶所有认识的人中,只有苍柏能够做到了。正是因为这份坦然,盛鸣瑶半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少年对于同病相怜的自己有了一份特殊的雏鸟情节,因此故意叹了口气:“可惜了,我倒没有什么特殊的称呼来叫你。”“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只怕你知道后,心中恐惧。”“嗯?”盛鸣瑶被苍柏半遮半露的话语勾起了好奇心,“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