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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这动摇人心?”天寿帝一脸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你说他身上有乌孙皇室的特征,是何特征?”“此人并非纯正黑眸。”怜贵妃不遗余力,驳斥道:“塞外胡人多得是绿眸蓝眸,异色又能说明什么?!”秦秾华看也不看怜贵妃,她越跳脚,越证明踩了她痛处。天寿帝子嗣不丰,中宫多年无子,有资格夺嫡的皇子仅有沈贤妃所出大皇子,郑嫔所出四皇子,舒德妃过继的五皇子,以及怜贵妃膝下十四岁的六皇子四人。其余的四名皇子,不是因丑闻闻名全国,就是身有残疾,有碍观瞻。还未来得及序齿就夭折的龙子更是数不胜数。这究竟是天意如此,还是**所致,谁也不敢说。唯有一点很明了,朔明宫若是一夜之间多出个十岁的健全皇子,怜贵妃这痛,可就要长久痛下去了。秦秾华说:“他的瞳仁黑中带紫,这分明是乌孙皇室的特征。”“紫又……”怜贵妃一窒。乌孙皇室和狐胡皇室同出一源,狐胡皇室中人多为紫眸,所以举国尚紫,而乌孙皇室经过多年混血,已不见紫眸,只有极少数后代拥有偏紫的黑眸。除了狐胡皇室和乌孙皇室,天下再没有人拥有紫眸。狐胡皇室早被大朔屠得干干净净,除了辉嫔所生,摘星宫如何能够多出一个异眸的少年?“仅凭你的几句推测就想令宫中多出一个皇子,简直荒谬!”怜贵妃怒形于色。秦秾华神色淡然,微微笑道:“当然不能是我的几句推测,所以儿臣才在此处请求父皇明察。若此子真是辉嫔所生,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父皇可令高公公调查当年的敬事房档案,摘星宫药食取用记录,以及太医院……”“照你这么查要查到何时?”怜贵妃冷笑:“我倒是有更方便快捷的方法。”“娘娘有何高见?”“正好人都在,不妨现在就滴血验亲!”秦秾华敛了笑,皱眉道:“父皇龙体贵重,岂可受伤流血?”“当然不能叫陛下龙体受损,七公主是陛下的女儿,由七公主和此人验也是一样的。”怜贵妃笑道:“这样既可以解决公主心中的疑惑,也可以破了宫中的谣言……”天寿帝脸色一变:“什么谣言!难道你贵为贵妃,还要相信无知奴婢间的胡说八道吗?!”从后殿匆匆赶来的周嫔害怕地护住秦秾华。满殿压抑的空气,宫人和太医院御医们跪在地上,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为空气。七公主的身世,一直是宫中疑云之一。明明是龙凤胎,七公主和五皇子却丝毫不像,小的时候还能糊弄着说眉眼神似,可越是长大,七公主就越是像开在月季丛里的蔷薇,细微之处,处处都透着不同。“贵妃这话,是在质疑什么?”秦秾华缓缓开口。“七公主不要多想,只是代劳一二罢了。”怜贵妃虎视眈眈盯着她:“七公主如果推拒,是不相信殿内的少年,还是不相信自己?”“贵妃!此话过了!”天寿帝怒道。“陛下,臣妾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要是哪里说得不妥,陛下大可指出,臣妾一定心服口服!”“你——”“父皇息怒。”秦秾华退后一步,慢慢行礼。她行动不便,行礼的姿势并不标准。云墨般的乌发从少女还未长开的肩骨上如瀑倾泄,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如雪。在雍容华贵的怜贵妃面前,白裙素钗的她就像是一片随时融化的雪花,纤弱可怜,任谁看了也不能无动于衷。“儿臣德薄,所以才致贵妃疑忌,为还朔明宫一片清平,儿臣愿意滴血验亲,只愿怜贵妃心中安定,父皇也能过个好年。”天寿帝断然拒绝道:“不可!如果因为几句流言,朕的女儿就要滴血验亲自证清白,这样的事情岂不是没完没了?后宫之中,岂不是永无宁日了?!”“……父皇说得有理。”秦秾华看向怜贵妃:“如果怜贵妃坚持,我可以滴血验亲,但怜贵妃需向父皇承诺,此类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宫中一应谣言,也应随此平息。”“秾华……我的秾华……”周嫔眼含热泪,神色痛苦却又无可奈何。太医院的御医和梧桐宫宫人心中不平,面上也可见一二。怜贵妃居高临下,优势占尽,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枕边人的怒目而视,更是让她心头刺痛。她气急反笑,怒声道:“好!只要你敢验,本宫就答应你,若你证实了清白,谁再传播流言,用公主的身世做文章,就是和本宫过不去!本宫第一个不饶他!”话已至此,太医院的人很快端了碗清水来。“等等!”怜贵妃走到端碗之人面前,眯眼打量碗中清水片刻,又叫自己的太监德荣手指沾了尝味,确实是清水无误。“……去吧。”端水之人恭敬地行礼:“喏。”周院使走进殿中,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瓷片,颤颤巍巍回来。“这是少年打破瓷碗所流的血,老臣亲眼所见,可直接用于验亲。”天寿帝点头后,周院使提起瓷片,两滴血珠落进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秾华身上,周嫔屏息凝神,以绣帕掩嘴,泪珠在眼中摇摇欲坠。秦秾华神色平静,取银针刺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入碗中。两股鲜血接触,迅速融为一体。秦秾华和端碗的上官景福目光相交,转瞬错开。天寿帝面上一松,接着怒起:“怜贵妃,如今真相大白,朕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陛下!臣妾也是为了陛下好啊!”“够了!朕乏了,今日不想见你。回你的妧怜宫去!”“陛下——”“还不快走?!”怜贵妃面色铁青,愤愤恨了一眼众人,被迫离去。天寿帝将目光落在秦秾华身上:“……委屈你了。”秦秾华低头行礼:“儿臣不委屈,一切皆是为了大朔的安定。”“朕知你心善……他,就交给你安排了。今日发生太多意外,朕现在乏得很。高大全——”“奴婢在。”“起驾回瑞曦宫。”天寿帝顿了顿,说:“周嫔,你随我一道走走。”周嫔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妾遵旨。”高大全朝秦秾华行了个礼,匆匆随二人离去。早已如站针毡的太医院诸人,由周院使带了个头,纷纷朝秦秾华行礼告退。“周院使,可否留下一人为皇子看诊?”秦秾华道。“这……”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