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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乎者也。谭光只得又看回武岳,疾声道。“你从哪儿拿回的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我看他们在看,就借了一本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几张图而已,他们还说要去逛花楼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若天天和那群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厮混,早晚变成第二个穆阳逸!”“哎,说话就说话,怎么侮辱人呢!不看行了吧!都像你一样,以后出家当和尚!”武岳气愤道,转身朝树上一伸手:“表弟!书给我,我去还给别人,免得污染了我们院里的这位大圣人!”“没人的时候要叫殿下!别忘了你的身份!”谭光恨铁不成钢,在大大咧咧的武岳头上敲了一把。“哎哟!老谭你可太过分了啊,表……殿下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树下吵吵闹闹,少年把书扔了出去,武岳急忙扑出,险险接住差点砸在地上的画本子。“没意思。”秦曜渊面无表情。“哎!怎么会没意思呢!你——”武岳插着腰,正想和秦曜渊探讨一下春宫有意思的点在哪儿,就被谭光扣上教坏皇子的大帽子,连骂带打的赶进了屋。院子里又静了下了。夜幕下,深蓝中嵌着月光的一抹白,像刀子割开的一条口,月光清冷,星星不知躲去了哪里。少年手中,闪过一缕寒芒。他把玩着锋利的匕首,像孩子随意对待手中的拨浪鼓,刀光在他指尖飞转,像围着他指尖穿行的流萤。屋舍的尽头,隐于浓黑的夜色。皇宫,看不见。女骗子今天也在骗人吗?她吃药了吗?歇息了吗?可曾……想起他?“表弟!我们一起去澡堂吧!”屋内传出武岳咋咋呼呼的声音,秦曜渊收了匕首,几个眨眼利落跳回地面。夜还是那么寻常,藏起所有小秘密。大理寺卿吴文旦的府中,一桩阴谋正在悄悄酝酿。穆得和放下茶盏,冷冷道:“七公主和穆氏作对已久,越来越不把我们看在眼里,若是不让她吃回苦头,她早晚骑到穆氏头上。蔡中敏其人刚直天真,最易受人挑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对你而言,应该不难吧?”“不过一个蔡中敏,简直易如反掌!”吴文旦一脸讨好,道:“这七公主,此次真是做了件大蠢事,竟然想帮蔡中敏那等大逆不道的人著书立说,卑职一定会让她明白,在这大朔朝廷上,到底谁才是那金口玉言!”“金口玉言,那自然是陛下说的。”穆得和扬起嘴唇,带着笑意说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要让陛下明白,谁才是这朝廷栋梁便好了。”“穆大人说得对!”穆得和起身,吴文旦也赶紧弯着腰站了起来:“大人这便走了?不再喝一杯茶?卑职还有些上好的龙井,不如……”“不必了,你把差事办好,穆氏自然记得你的名字。父亲那里,我也会为你美言几句的。”穆得和道。“多谢穆大人!多谢穆大人!”“就这样吧,不必送了。”穆得和甩了袖子,往门外走去。吴文旦一路点头哈腰,满面笑容地将穆得和送上了马车。他再回到后院时,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扶着歪掉的玉冠偷偷摸摸从卧房里探出头来。“我外祖父走了吗?”秦曜泰问。“走了,走了。殿下勿忧。”吴文旦刚直起的腰又折了下去,他堆满笑容,说道:“有小人为殿下挡风,殿下尽兴即可。”秦曜泰往门口望了一眼,说:“嗯……等明年考核过了,我让人把你的官位往上提一提。”“多谢六殿下!多谢六殿下!”吴文旦笑开了花。六皇子碰的一声关起门,很快,门里又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女人哭声。吴文旦转过头,立即板起脸,对廊下侍立的心腹说:“把人都赶出去,今晚不必伺候了。”“喏。”吴文旦转身,进了一旁的书房。两扇木门隔绝了女人若有若无的啜泣,岁月再度静好。吴文旦神色安逸,走到桌前看起圣人之书来。第44章得月楼是玉京城内最受达官显贵青睐的酒楼,据说楼里的鲁菜厨子是斥重金从天津挖来的,当年还差点入了御膳房为天子一家下厨。不论是真是假,得月楼的鲁菜的确一绝,是除浔阳楼外,玉京城内的第二大酒楼。这也是蔡中敏松口参加同僚宴请的原因之一,得月楼的糖醋鲤鱼,实在好吃……酒过三巡,桌上不知为何谈起了轮回一事,蔡中敏记挂着公主告诫他要谨言慎行的话,闷头吃个不停。“佛教讲六道轮回,那就曾说过,从六道中转生出来的人都带有独特的习性,有些人啊,我一看他就是畜生道和地狱道出来的!”“有时候我羡慕那些出身好的人,可转念一想,别人投了好胎,也是上辈子做了好事,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想下辈子投个好胎,这辈子我也多做好事不就行了?”“前些日子我去寺里上香,听闻了一桩奇事……”“这朱二娘为夫殉节,来世定能投生大富大贵之家……”国子监司业看了眼至今努力忍耐的蔡中敏,给了酒桌上的众人一个眼神,自己端起酒杯默默抿了一口。“蔡兄啊,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蔡中敏连忙摆手:“不必了,我不喝酒……”“你不喝在下敬的酒,是不是还在怨怪上次的事?那日是愚弟心情不好,胡言乱语冲撞了蔡兄,大家都是同僚,还望蔡兄莫要见怪……”酒桌上立即响起一阵附和声,人人都在说“蔡兄心胸开阔”、“相逢一笑泯恩仇”、“不打不相识”。稀里糊涂的,蔡中敏面前的酒杯就空了又满,满了又空数次。慢慢地,一股热气从蔡中敏腹部蹿起,烧心,烧脑门,烧得他晕乎乎的,看桌上的奶汤蒲菜都觉得像鸳鸯划水。“李兄啊,我听说你家里前些年办了桩冥婚,是真的吗?”“是我那大伯娘,吵着要给我去了好几年的堂弟找个媳妇,说什么地底也不孤单……”“那冥婚是怎么个配法?从早死的未婚姑娘里选吗?”“哪能配死的啊?当然是从乡下买了,乡下的穷人几两银子就肯卖女儿,二三十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年轻漂亮的。”“用几十两银子买一个人在家里当主子?”“你以为有这等好事?”说话的男子就坐在蔡中敏身边,他鬼鬼祟祟往周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出嫁当晚,就被我伯娘钉在棺材里埋下去了!死人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