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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正好,书桌前墨香四溢,一束金光照在铺开的空白画纸上,秦秾华提笔写下“皇帝”二字。“大朔建国以来,有四位皇帝,分别是高帝、怀帝、幽帝,我们的父皇本名秦恒懋,因年号天寿,因此又称为天寿帝。而大朔开国皇帝之前,是狐胡朝的亡国之君荒帝。高帝原为荒帝之臣,狐胡皇族荒yin无度,狐胡贵族杀人如麻,百姓怨声载道,高帝以政变形式,和平改朝换代,定国号为‘朔’。”秦秾华看着秦曜渊。和平政变……自然是针对狐胡皇室以外的人。高帝政变的当天,狐胡皇室嫡系就在曾经的紫庭,如今的朔明宫惨遭屠虐,幸存的狐胡旁支也在一年内因各种原因,下狱的下狱,病死的病死,遇匪的遇匪。从结果来看,狐胡皇室被高帝赶尽杀绝,即使还有漏网之鱼,也是不敢吱声的旁支远亲,不是改名换姓,就是乔装打扮逃出了大朔。如果他和狐胡皇室有关,就必然会对她有偏向性的说法产生反应。然而,她眼中的少年神情平静,一如寻常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只能将之前的怀疑归根于神经敏感。“……皇帝之下,有内阁和六部。”她在“皇帝”二字的左下方,写上“内阁”二字,右下方,写上“六部”二字。提笔,再空一行。她抬头看着少年,缓缓道:“内阁辅臣有六位,首辅为户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穆世章,次辅为吏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裴回。这二人是内阁的中枢,也是目前朝廷上党争最严重的穆裴二党首脑。”她写下二人名字,又道:“除此二人,内阁还有四位辅臣,分别是建极殿大学士舒遇曦,武英殿大学士李舜年,文渊阁大学士韦时化,东阁大学士郑东流。”“舒遇曦又是礼部尚书,李舜年又是兵部尚书,郑东流又是工部尚书。只有韦时化没有担任六部之职,他官职左都御史,乃都察院之首。”为方便秦曜渊直观感受,她每说出一个名字,就用线将人名和部门连接起来。有的人只连一根,有的人身兼数职,名字上就连着两根直线。“大朔朝廷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内阁和六部之于皇帝,就如同心肺之于人体,是除大脑以外,最为关键的地方。”“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秦秾华起身,打开身后放棋盘和瓮的柜子。她从琳琅满目的珠玉棋盘和瓮中选择了一张水晶棋盘和配套的水晶瓮,重新坐回桌前。她打开水晶瓮,一一取出里面特殊的“棋子”。以穆世章等人原型的水晶小人站上棋盘,模样和神态都活灵活现。最后一个摸出的小人是已经出局的吴文旦。前些时日忙起来,都忘了整理空间,她把吴文旦的水晶小人交给结绿锁起来,从棋子变成纪念品。“万物相生相克,人也是一样。”秦秾华说:“你先取走一枚想要的棋子。”秦曜渊的目光在棋盘上扫了几眼,取走一枚金戈铁马的棋子。“抚远大将军沈远。”秦秾华说:“大皇子兖王的外祖父,掌边关五十万抚远军。”她伸出手,也取走一枚棋子。那是一枚衣带飘飘,容貌娴静殊丽的女子。“玉京公主秦秾华。”她说:“驯兽达人。”秦曜渊无语地抬头看她,她朝他扬唇一笑。每取走一枚棋子,秦秾华就会介绍一遍此人的背景,没过一会,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地分完了剩下的棋子,秦秾华说:“今日是我们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就用简单难度,默认阵营内的棋子死忠不叛,每次攻防,彼此都只能出一枚棋子,吃掉武官得兵力,吃掉文官得财力,得多少,取决于官员品级,九品官一百,每增加一级就多一百。明白了吗?”“明白了。”她微笑道:“出棋罢。”他看了看自己阵营里的棋子,推了穆世章出来。“穆世章虽老谋深算,然重视家族,我可以用穆得和为人质,为了保全穆得和,穆世章必然退让。”一只素手拾起穆得和的水晶小人,轻轻落于穆世章面前,又将穆世章的小人拿起,退后落了一步。“因为我的阵营里有替代性人才,所以我也可以真的卸磨杀驴,让穆世章和穆得和同归于尽。”纤瘦雪白的手一把扫走二人,轻轻一声响,水晶瓮里多出两个小人。“叮咚,玉京公主的一千五百财力入账。”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游刃有余的悠闲。秦曜渊不由抬头看她,从窗外泼进来的金光中,她弯成月牙的双眼明媚动人,如此灿烂,如此绚丽,仿佛能够融化世间所有冰寒。晶莹剔透的棋盘投影人心,有人在棋盘上洞若观火。一盘棋,很快就下完了,胜负不言而喻。“这盘棋,知道你输在哪里吗?”“……”秦曜渊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水晶瓮,又看了眼她面前已经堆满小人的水晶瓮。……输在选择了这样一位对手?“一,你直来直去,从不用计。”“二,你少不更事,不知秘辛。”“三,最重要的一点。”她笑道:“你轻信他人。”“我什么时候……”“我让你先手,你便先手,既然我已说过万物相生相克,那么你每取一个,我就针对性地取走另一枚克制的棋子,如此一来,你的底牌已被我全部看清,你又何来胜面?”“……”“谁先取,谁就赢?”秦曜渊皱眉。“是。”秦秾华笑道:“所以这个游戏根本就不是这么玩的。这些棋子,在分配时就必须打乱随机。”“……”“人有人性,君有君性,人可以信任,君只能怀疑。人跌倒了可以爬起来,君若跌倒了……便只有死路一条。”她笑着,取走棋盘上自己的人像,放回水晶瓮中。“若想为君,便不能对任何人或事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所谓不切实际,就是指望人,舍己为人,指望天,救焚拯溺。人性自古利己,天道生来不仁,天地间森罗万象,你能完全掌控和信任的,只有你自己。”“这无情吗?”她轻声说:“或许吧。但你必须无情。因为……”素手轻轻一挥,棋盘上剩余的棋子倒了一片。天寿帝、醴泉、结绿……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在棋盘上,灿烂金光模糊了他们的面孔。她抬起眼,轻声说:“为君者,输不起。”话音刚落,乌宝神色凝重地入殿禀报:“公主,摘星宫又出事了……”秦曜渊抬起眼眸。“摘星宫?”秦秾华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