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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都同意联名拟令,以内阁名义向回京路上的周边州府借兵。等谈妥相关事宜后,秦秾华走回她的马车。庆功晚宴上发生了太多事,只有现在,她才有了细细思索的时间。郳音是辉嫔的人,为了今日,蛰伏在秦曜安身边整整两年。在他口中,她乃永乐之女,然而十皇子生母为自保扣作证据的那封真密信里,秦曜渊才是永乐公主和废太子之子。此事只有三种可能,一为郳音说谎,二为辉嫔说谎。郳音说谎,意义不大。辉嫔说谎,可以调动全天下想要复辟狐胡皇朝的力量。最后一种可能,辉嫔是真正的永乐公主,废太子府中的才是假货。不论谁真谁假,从笔迹几乎一致来看,两人都关系匪浅,但真假辉嫔不可能是两个公主,因为她和秦曜渊之间没有三代内的血缘关系,而永乐公主的凤印,如今掌握在辉嫔手里。恐怕这也是她让别人确信她是永乐公主的决定性证据。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可能性更小的可能,秦秾华暂时摒弃这些猜想,以免将事情想得更加复杂。出事前,受福禄膏胁迫的碧琳将秦曜渊诱出帐篷,她的福禄膏又是从何而来?是郳音,还是另有其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辉嫔现在还不想动她。那封提前准备好,特意留在山洞外的假密信就是证据。她用珠钗暗示她如何自辩,用假密信向她示好,同时,又毫不留情将她困在山洞,以使这出大戏拉开帷幕。迷雾中的一半清晰了,另一半却因此陷入更深的迷雾。秦秾华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马车前。天寿帝体贴她要就近照顾身上有伤的秦曜渊,特意从他的舆车里腾出了一辆给两人。那辆在一众马车里格外醒目的高规格舆车外边,结绿正在和劫后余生的乌宝说话。见到秦秾华归来,两人都连忙行礼。“你们怎么都在外边?”她问:“渊儿醒了么?”“九皇子醒了,正在车内自己换药。”乌宝道。“低烧不退,一路昏睡,偏偏一到换药的时候就精神了。”秦秾华喃喃道。乌宝道:“奴婢也想帮九皇子换药,可是……奴婢不男不女的阉人一个,九皇子也不愿意。”“无事,让他动动也好。”秦秾华扶着结绿的手上了车,伸手刚要推开车门。“公主,九皇子还在更——”“无妨。”秦秾华弯腰走进推开的车门内。结绿白了惊愕的乌宝一眼:“大惊小怪,公主什么没见过?”什么都见过的公主走到床边坐下,朝正在合拢衣襟的秦曜渊伸手过去。“过来阿姊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秦曜渊侧过身体,赶忙系上腰带。“……好多了。”他道。“给我看看——”秦秾华再伸出手,他又躲。“男女有别……”她被气笑了:“我没听错吧,你还知道男女有别了?既然如此,我这就去请父皇再拨辆马车给我夜里歇息……”“不许去。”他转眼靠了过来。秦秾华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拉下他偷偷摸摸爬上腰间的狼爪子,道:“你不把伤给阿姊看,也不给御医看,你想给谁看?”他想也不想:“好了以后给你看。”“好了以后我就不想看了。”秦秾华伸手往他衣襟摸去:“快给阿姊看看。”这回轮到他逮捕禁锢她伸出的手。“快好了。”他解开袖扣,把手臂上的刀剑伤痕露给她看:“……已经结痂了,阿姊。”“那你怎么还在发烧?”“因为他在发sao!”秦辉仙推门而入,怒气冲冲道。她的战斗鹅子在车下为主而战,打得想要拦人的乌宝抱头逃窜。第95章“辉仙用过午膳了么?”秦秾华笑道:“既然来了,就留下一起用罢。”“不吃!”她没好气道:“每天都是烤rou熏rou腊rou,我都……我的鹅都拉不出屎了!”秦曜渊冷眼看着她一屁股坐到对面,嫌弃的表情不加掩饰。“看什么看?你病着我一样打你!”秦辉仙瞪眼。“……呵。”秦曜渊冷笑一声,靠着秦秾华躺下来,一手从后环过秦秾华的腰,弱声道:“……阿姊,她吵得我头疼。”秦辉仙呼吸不畅,对他怒目而视道:“我——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sao鬼,扛鼎的气势去哪儿了?你这么大一坨——本公主还能吵得你头疼?”她表情夸张,扭头朝地上恶声恶气道:“我呸呸呸呸!”秦秾华哭笑不得,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辉仙息息怒,这是谁又把你惹气啦?”“还不是我母妃舒也谭光武岳王斗星——他们都欺负我!”秦辉仙委屈巴巴道:“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出家做姑子!我——怎么这么可怜啊!”“他们怎么欺负你了?”秦秾华轻拍她的右肩安慰,秦曜渊见状,立即攥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舒也这个狗东西——狗东西!母妃发现了我精心编纂的,不但把我写了半年的书给撕了,还气得打我手板心——舒也就在马车外边嘿嘿嘿地笑!就这样,这样——嘿嘿嘿嘿嘿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定是他告密!只有他才知道我在写书!他在报复我呜呜呜呜呜……”秦辉仙气出了眼泪,她抹了几下,抹不干净,似乎是觉得眼泪都和自己作对,转身伏在案上,双肩颤动。秦秾华连忙掏出手帕,帮她擦了红通通眼眶里流出的眼泪。“他为什么要报复你呢?”秦秾华问。“不知道?”秦辉仙一边抽泣一边思考:“可能是我给他的绿豆汤里放巴豆被发现了?”“还是他知道给他丑了吧唧的画上涂鸦的人是我了?”“……辉仙为何要做这些事?”“还不是因为他拔我鹅子的毛!”“那他为何要拔你鹅子的毛?”“可能是……”她想了想:“可能是他发现我给他的马剃头了?”秦秾华:“……”她本想和稀泥,没想到这原本就是泥潭。“咳……那其他几人又怎么气着你了?”她转移话题道。“谭光不肯教我骑射,武岳不肯帮我教训他,王斗星在一旁嘲笑我,说我一个人顶一林子麻雀,还说我长得像炸蝙蝠——我问他炸蝙蝠什么样,第二天,他带了一只炸蝙蝠过来,我一看——”秦辉仙捏着拳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刷地冲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