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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嗓音一般,不见半分起伏:“自然,奴婢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那瓷白面上映出的大片橙红此刻显得尤为嘲讽。话语间,他本就冷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捏碎了手中折扇扇骨,有几片细小木片掉落地面,在折扇彻底散落之前,他抬手甩给了身后跟着的侍卫,冷然问道:“就如此?”谢依依抿了抿唇,下唇鲜血未止,沾上上唇,似涂了格外艳丽的唇脂一般。待开口,却依旧无情,“刚寻了宫人去请示太子殿下,殿下应当快要出来,九殿下若不急,不妨等一会儿。”慕明韶脸色彻底阴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狠戾。在谢依依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怀中的乐安提了出来,顺手交给身后另一侍卫。“你当真觉得我是要救乐安?”他说着,便伸手握住谢依依正微微打颤的小臂,将人拉到自己近前。还未有何其他动作,不远处一阵低沉的嗓音将他打断。“这会儿是要如何?明韶,乐安再贪玩,应当还惹不到你。”慕明帆刚到门口,便听见慕明韶狠声提及“乐安”的名字。他心头一慌,一时也顾不及寻常温润的形象,快步踏出后门,语中难得带了分怒意。慕明韶闻言,抬眸看了眼正走过来的男人,唇角勾了抹冷笑。“如何?乐安身子向来不好,本王自然是想将他医好。”他这样说,实在没有半分说服力。况且…慕明帆眼眸一转,就可瞧见谢依依望向他的眸子里那片无助和慌乱。“不必了。”他缓了缓心绪,温声婉拒慕明韶,又走到两人身前,继续道:“孤已寻得神医救治乐安,就是明韶手中这位。”☆、第三十四章慕明韶闻言,双眼微眯,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冷然重复了遍,“神医?”一字一顿,震得谢依依心里头发慌。但依旧强撑住发颤的身子,顺着慕明帆的话语说了下去,“是,还望这位殿下放开奴婢,让奴婢带着乐安殿下去太医院。”她说话间,慕明帆便让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将乐安抱了过去,语调柔缓地向慕明韶请求道:“九弟…还是不要耽误了乐安的身子。”慕明韶静静听两人说着,一唱一和,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手掌微松。谢依依得了时机,毫不犹豫抽出手,连退三步远,躲在了慕明帆身后。见状,慕明韶那张平日里冷峻的脸倏地黑了下去,再开口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狠戾意味:“那就希望,神医能尽早医好乐安侄儿的病。”等人转身入了宴厅,脚步声被里头缓缓响起的丝竹声掩盖之时,谢依依才彻底松了口气。慕明韶费尽心思想得到这太子之位,果真对太子还是有几分顾忌。她这模样,被转过脑袋的慕明帆撞见,便见他温和的面上双眉一皱,柔声问了一句,“你与九弟究竟是何关系?”那眼眸中溢出十足的关切。谢依依知晓刚才二人的举动多少惹得人误会,但依旧倔强地摇了摇头。慕明帆见状叹了声气,“九弟性子冷淡,我还不曾见他对谁如此,恐怕不会轻易罢手。”不会轻易罢手,那也没法子。谢依依攥着手心,瞥过眼望向缩在一旁小太监怀里的乐安,生硬地撇开话题:“先带着乐安去太医院吧。”她能如何?到底她这会儿碰不上慕明韶,迟早也会被城府深重的慕明策点出。无非…早些离开。*迎来新年的头日,刚被封了爵位,在京中被赐了宅子的安王就病倒了。显然极为不吉利。连请了十数个御医去王府上,都未看出他人是患了什么病,更不必说如何医治。还是慕明韶自己在病榻上提了一嘴——太zigong里头新寻得了一位神医。待到圣旨落下,哪怕谢依依是个女子,也不得不被慕明帆带着去了安王府。主人病倒,安王府内的气氛自然尤为压抑。谢依依踏入朱红大门的那一刹那,险些喘不过气。她跟着慕明帆,与两个领路的小厮一起到了慕明韶所住的院子。卧房门口立着几人,有几位穿着太医院的衣裳,谢依依一眼认出。而另一位,身上明黄袍子不加勾勒,所透出的气势却依旧非凡。谢依依到了他跟前,听到身侧之人的言语,几乎下意识般跪倒在地,恭恭敬敬拜了一声,“小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她话音落了半晌,眼瞧着一只蚂蚁从她身前驮着食物,皇上也未让她起身。只听得他连叹几声气,用略显沙哑的嗓音与慕明帆开了口,“竟真是个女子?”她心底略松了口气。圣上瞧不上她最好。“已派人与父皇禀报过,儿臣又何须在这件事上扯谎?”慕明帆语调平静地回了。慕承轩却是又一番叹气。“既是韶儿自己点的人,应当不会出错,你起来罢。”谢依依静静听着,又见眼前布着褶皱的手掌在她眼前轻挥,她不得不站起了身子。敛下眸子,任由眼前凌厉的目光细细打量。等她双腿几乎站不稳的那一刹那,低沉浑厚的嗓音才再度响起,“先进去替韶儿瞧瞧,是何病症。”强势的威严压得谢依依一句反驳的言语也吐不出,只能咬着下唇点头同意,跟一旁领路的小厮一道进了卧房。身后屋门被人堵着,她不得不一路走上前,绕过屏风,到了床前。半倚在床榻上的慕明韶只着素白里衣,墨黑的发丝凌乱散下,更衬得肌肤惨白,近乎透明,望着羸弱得不行,真真切切是个病人的模样。他这会儿正手捧一本书卷,听闻屋内脚步声,也不曾抬眸瞥过一眼。谢依依回眸看了眼跟进来的几人,稳了稳心绪,立在床榻几步之遥处对着慕明韶行了一礼:“奴婢……来给殿下看病。”她说着便打开手中衣箱,对一旁领着他进来的小厮挥了挥手,正要将手中丝线递给人。却被一声沉闷虚弱的嗓音打断。“你过来。”慕明韶将手中书卷搁在身侧,撇过脑袋,双眸紧紧盯着她。令她不自觉地垂下眼眸,认认真真回他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慕明韶听她这声,唇角倏地浮起一丝笑意。他们成婚近一年,竟还与他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久前他才想着给这人一个名分,谁料刚回头人就没了影。他缓缓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