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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了,倒像是我扯谎不成?”说着便就翘了腿:“疼惨了,要爷给你瞧瞧?”陈宴面上平静:“失礼。”“哼。”蒋岑放了下去。“蒋公子为何讨厌在下?”“我何时说过讨厌你?”“若非厌恶,何故处处与我麻烦?”蒋岑心中烦躁,丢了干果盘子:“你管那叫找麻烦?我就是热情,热情懂吗?想着同病相怜的,多带你出去走走,多透透气,省的你一个人闷着,好心当作驴肝肺,罢了,我懒得与你计较。”“是吗。”陈宴笑了笑,只那笑未及眼底,“那在下谢过了。只是在下喜静,还请蒋公子莫要再打搅。”“喜静?”蒋岑摆摆手,“拉倒吧,喜静的人年年来瞧冬猎?”这话一带而过,只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搭在青衣上的修长手指,平白收了一道,便听得外间公公宣声,蒋岑招了手给身后人,木通赶紧扶了他跪下。众人皆拜,那轮椅上的青衣男子,垂了眼不明情绪,身后上前一名小厮也扶了他,前者艰难跪下,腕上便现了青筋,可见使力。蒋岑瞟见,却是心下一哼。大兴皇帝仰靖安,如今正直壮年,鬓发却是泛白,进殿的时候,有荣皇后作陪,后有东宫太子,三人华服着身,当真盛世姿态。“起吧。”仰靖安落了座,虚虚拿肘垫了龙椅,“今日除夕,朕不想瞧见虚礼。诸位亦是国之栋梁,宫中常客,莫要拘谨才是。”“是!”众人应了,竟是满殿余声,而后才听得众人起身落座。荣皇后一眼看下,笑道:“这些孩子,今年又瞧见些新面孔,朝气得狠。”“嗯,朕就说,这般时候,太子啊,你也该早些来的。”秦青这才敢抬起头去,那龙椅之下坐着的,正是东宫仰桓,因是常年累恙,肤色比一般男子白一些,前世里她有替他瞧过,那时候他要憔悴得多。仰桓闻言恭谨承了:“儿臣明白。”人前,他从来都是儒雅随和,恭顺有加。秦青收回目光,抛去这明面上,多少朝臣心知肚明,储君之位因为有仰桓占着,众皇子也是逐一封地居王,可是啊……“皇上,”荣皇后道,“太子哪能一样,太子往年不来,那是留在京中为陛下分忧啊。”“嗯!皇后说得对。”仰靖安朗声,“说起来,今年还是老三替朕分的忧,回头朕定要好好赏他!”“这是应该的,哪里需得赏。”荣皇后顿了顿,“再者说,镇守京都,乃是陛下信得过三殿下,不过今年特例留下,何来特意赏赐一说,倒叫年年留京的太子殿下笑看了。”秦青险些呛出声来,这话也就是荣皇后说得,换作旁人,怕是得有个不敬之罪。仰靖安摆摆手:“哎,那怎么一样?桓儿是储君,该当此责,无甚好赏。檩儿嘛,也算是替他皇兄分忧了。”这一席话说得,在场众人皆是面色轮转,只上首皆是老狐狸,个个都是一顶一的精,不过瞬间,就见荣皇后执了杯盏起来:“瞧瞧,陛下不说开席,这下边的,可是不敢动筷子。”“皇后说得是!”仰靖安这才接了酒杯,抬手示下。如此,秦青跟着又是端杯起身,一杯清酒下肚,才有宫人鱼贯而入,将点心盘子撤下,上了热菜熟食。蒋岑轻轻跺了跺筷子,瞧向一边并未动作的人,忽而笑道:“陈二公子方才的话可听见了?”“蒋公子说的哪一句?”“这晋西王封王应是已有两年吧?倒是不见他去得晋西,怪哉。”陈宴执了勺子,剜了一朵豆腐,细细品下才道:“原来有两年了。”“陈二公子一心只读圣贤,记不清也是应当。”蒋岑点点头,“这晋西之地啊,倒也不算远,就在晋城往西一点,哦,晋城,最近闹时疫的地方。啧,也不知这时疫如何。”“哦?”陈宴放了勺子,“依蒋公子之意,似是对晋西王很是关切?”“毕竟军营里一起打过架的,多少惦记着嘛!”蒋岑说着丢了一粒醋泡花生进口,咬得咔咔响,“还别说,咱们这位三殿下,好生记仇,输了我一次追着我打了三天呢!”陈宴却只轻飘飘应了:“是吗。”蒋岑便也不再说,只偷眼瞧那一袭蓝衫。场中歌舞声乐,倒也是其乐融融。蒋岑隔了众舞姬,也未对上那人双眸,实在是嫌那一圈圈甩着水袖的人烦人,恨不得将她们都拨开了去。直待得公公嗓音再起,蒋岑才得见那人抬眼,却不是瞧向他的。“司天监陶司监——进——”第十五章惊变“臣叩见陛下,”陶司监拜下,又起身再拜,“臣请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安——”“陶爱卿来得正好。”仰靖安一挥手,场中人等皆数退下,“朕听闻爱卿近来夜观天象,废寝忘食,朕甚欣慰,然则爱卿身体需得注意,这大兴,可是需要你。”“微臣惶恐!”陶司监却是又行嗑地,再也不起了。“爱卿既是来了,定是已经测出了大兴来年之时运,”仰靖安抬抬手,“起来说便是。”“陛下饶命,微臣今次——不敢说。”不敢说,偏生又来了,原本还执了玉箸的人皆是悄然搁下,殿中忽而静谧,沉沉无波。仰靖安这才依言前倾,眯了眼看下:“陶司监所言何意?”陶司监身子已经有些微颤,伏在地上:“前时微臣瞧见西边突现离星,乃是大煞,实在寝食难安,故而特请陛下允臣万年龟甲演算,此间方得算出。”“算出什么?”那伏地之人已经难以自持,声音都抖将起来:“陛下饶命!微臣本该等陛下召唤,可事关大兴,微臣不得不自行前来禀告,臣有罪,请陛下责罚!”除了座上三位,没有人敢抬头。半刻,只闻上首人道:“说来听听。”这除夕之夜的新岁祝词,本便就是由陶司监起领,是为大宴流程之一。大兴由仰靖安继位之前,便就入盛世,从未降下过不祥之兆。于是,似乎连上位者都忘记了,没有万事顺遂的道理。秦青想起那日宫人手中端着的稠盒,怕便就是那万年龟甲。她此次来冬猎,说白了也是想要佐证心中猜测。前世,这就是晋城之变。只蒋岑阻了她两次,一次是入得行宫当夜,一次,便就是那日被迫与他一道做了偷听之事。多行必露,多言必失。蒋岑何人,她太清楚。与其说那日他要去听宁大小姐心事,不如说是因为那边乃是去高台的必经之路,他不过是想来堵着她的路罢了。毕竟,他不是神仙,算不出宁大小姐会在那处出现。可他重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