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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只是婶娘一个女子,这般团圆时候,到底心下冷清,这几年是秦府疏忽了,早该叫他回去瞧瞧的。”“小姐心善。”秦青往镜子里瞧去,这还是回来后第一次仔细看里边的少女,上一次看见这般面色,应是十几年前了,后来,她便就再懒得梳妆,乍一见这般勃勃生气,自己都怔住。“小姐今日心情似乎又好了不少。”“有吗?”“有呀!前些日子,奴婢总瞧着小姐在面前,却又不真切,奴婢说不好,反正就是感觉小姐不是真的开心。”芦苇拧了帕子来与她净面,一边又道,“不过这一趟冬猎回来,奴婢觉得小姐好像精神多了!”精神?这个词倒是新鲜了,秦青想了一刻才接道:“爹爹去那晋城不见消息,回来方知那时疫应是无碍。”“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芦苇宽慰道。秦青便就此揭过了话题,漱了口站起来:“外头倒是热闹。”“那是!今日初一,晚间放孔明灯的可是不少,小姐要去瞧瞧吗?”孔明灯吗?秦青摇了摇头:“罢了,也无甚好放的。左右也睡不着,你随我去练练字吧。”第二日蒋岑是被木通给晃醒的,恼火得不能行:“做什么!大过年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看不想活的人是你!”外头厉声喝道,下一刻便有人拄了杖进来,后有人扶了她坐下。蒋岑一个激灵全醒了,衣裳都没套就噗通跪下,腿上的伤也忘了:“祖母!”“祖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蒋齐氏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好孙儿,是怎生闹到坐轮椅的地步,又是怎生,弃我这个老妇于不顾!”“祖母!孙儿没有!”“没有?你倒是长能耐了,若非是听得外头人传,我当连自家孙儿腿断了都不知!”“祖母这真的是个误会。”蒋岑说着便就爬将起来,“祖母您瞧,没断,真的没断,就是孙儿顽皮受了点皮外伤,快好了。”“什么皮外伤值得你坐轮椅?”蒋齐氏说着来气,手里的杖子就扫了过去,蒋岑不敢躲,又跪下求饶。“好呀,你爹辛苦领兵在外,你倒好!胡闹到了行宫!”蒋齐氏又是一喝。“祖母!”蒋岑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蒋齐氏的腿,便顺把那杖子也一把按住了,“祖母!孙儿没有陪您过年,是孙儿的不是,孙儿打今儿起,哪里也不去,就跟家守着您!”“黛青!”“老夫人!”“把他拉开!请家法!”“祖母!”蒋岑抱得更紧了,“祖母孙儿知道错了,嬷嬷你别动!祖母!”这一幕实在闹腾,黛青虽不是第一次见,但实在也瞧不下去,只矮身与蒋齐氏道:“老夫人,这大过年的,莫要这般。老夫人担忧少爷,一时心切,不如先听听少爷解释,再行家法不迟。”蒋齐氏是个说一不二的,纵是心里头疼着,却也不会就这般放过。早些时候便知他不会是老实读书的,不想还真叫他拿了个乙等,也就罢了。只该来的到底还是会来,这才安生几天!“好,黛青,你还替他求情,我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解释!”蒋岑以为有了些转机,不想蒋齐氏却是伸手一指:“跪去祠堂,好生解释,解释清楚了,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来暖阁!”“我现在就知错了祖母!”然而回答他的不过是黛青嬷嬷制止的一眼,之后便就见蒋齐氏起了身往外行去。“少爷……”木通慢慢捱了过来。蒋岑闭了闭眼睛:“不是叫你把蜜饯都送过去了?”“送了!小的一回来就送了!”木通苦着脸,“可是少爷还不了解老夫人吗?老夫人是会被蜜饯收买的吗?”“……”哎呀!蒋岑xiele气,他是真的,忘记了祖母这一茬。第十八章转运这蒋家祠堂,蒋岑原本没少来,娶了秦青以后,倒是再也没踏进。等到后来化作一缕残魂,却偏偏又进得频繁了些,只因着那人日日来瞧。木通端了垫子进来,不想一进来便已经瞧见主子就这般直接跪上了,哪里还有方才撒泼打滚的模样。“少爷,黛青嬷嬷让小的给您垫上。”蒋岑膝头点着地,抬眼瞧见那案上牌位,许是环境使然,再也做不出先前姿态,只觉胸中沉重:“出去吧。”“啊?”木通将垫子搁下,“少爷,小的跟您一起受罚!”蒋岑无法,掀起眼皮:“木通。”“少爷?”“祖母命我与祖宗解释清楚,我要好好想一想。”怕是他不明白,蒋岑单独又加了一句,“你在这里,碍事,爷想不出好借口。”如此,小厮终是捧着颗受伤的小心肝儿出去守着,蒋岑才叹了口气,重又看回那案上。自打回来,这是他第一次进来这里。不是不想,只实在不敢。那一年母亲方去,父亲少有地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甫一开门,酒气熏天,蒋贺是从来不喝酒的,军营里谁人不知他克己,可是那一次,他却瞧见那样烂醉如泥的蒋将军。那是第一次,他终于明白,纵是父亲那般刚毅从不外露的人,也是会失控的。那也是第一次,他感受到痛失所爱的崩溃,蒋贺疯了一般对他说:“她走了,她走了,她再也回不来了……”幼小的他,分明惧怕,却又心伤,是呀,母亲再也回不来了,他便哇得一声又哭了出来。父亲疯得厉害,差点连蒋家军都弃了,是祖母一鞭子甩醒了他。可是,她呢?他多希望那个时候,祖母也能叫醒她,叫她莫要为了他痴傻。案上的烛火燃着,年节的贡品,没有少上半分。蒋岑看着看着,只觉那白日的烛火摇曳,分明现出那人身姿。那时候的她,该有多痛呢?可她跪在那里,笔挺,端直。府里人的哭泣声,声声入耳,嘤嘤达旦,她终于站起来转过身去:“趁着宫里未来人,你们想散,便就散了吧。芦苇。”“是。”“去把该结的都结了,结不了的,拿我的首饰抵上。”众人纷纷抬头,哭泣声止,却无人应声,只黛青嬷嬷上得前去:“少夫人,老夫人病着,却也说了,少夫人想做什么,便就做吧。”闻言那跪地人等才有些动作,接着又有人起身试探着往芦苇那边去。到最后皆是三三两两离开,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老人,还有几个跟着她学医的小丫头。案前的女子面上平静,平静到已然没了生气,却无端叫人生出些敬畏,下边人便就是离开也是未敢抬头瞧她,只最后,她才对着那祠堂里的人道:“朝廷动荡,蒋家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