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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包在油纸里,他拿牙咬开一角,又捏了一小块出来:“吃吧,你娘的手艺。”团子凑上前去,很是嫌弃地缩着身子回来。“你这个样子,是要挨打的。”蒋岑重按住它要逃跑的身子,“你个白眼狼。”团子扒拉不过,到底还是舔进了嘴里。蒋岑这才拍拍手,拿着纸包进了屋子,也没叫人热着,便就直接啃起来。木通挡着头从外头进来瞧见,嘘道:“少爷这是吃的什么?小的去给你热热?”“不必。”蒋岑叼着最后半块,点了点门口的猫,“我怎么觉得它最近肥了些,可是怀了?”“怀了?”木通一回头,“哎?哎哎哎?团子在吐什么?”“这就孕吐了?”蒋岑问道。“猫会孕吐么?”木通问完才觉得似乎两个男人讨论这个事儿有点那啥,复道,“怕是吃了什么不舒服吧。”说着便就过去将猫抱了起来,蒋岑皱眉:“果然是个白眼狼!”木通不明所以,将团子抱远了些。第二日清晨,一夜秋雨过,路面上还积了水,间歇有车轮轧过便就能溅起水花,轻易叫路边摊面上就染了污。“呔!晦气!”店家拿了抹布过来擦牌子,口中便就没了好气,“大清早的,赶着投胎不成!”话音未落,前头便就刺耳的一声马蹄嘶鸣,接着马前蹄一跪,整个马竟是颓然倒下。店家甩了帕子在肩上出来一瞧,竟是方才那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滚了好几周,那马已然不动。“我……我这嘴……”店家喏喏几声,已经有早起的其他店家凑上前去。那马上人分明摔得严重,却是爬起来就往前边继续跑去,腿上不知是摔上还是怎么,拖了一行血迹,融在地上雨水里,流开来。“驾!”又是一匹马自后边行来:“让一让!”路人四散开来,那黑鬃马上的人伸手一捞,直接将方才那人撸起,一路往宫墙行去。“那是蒋家公子吧?”“那黑鬃马,就是他了!”“这是怎么了?”“你们看这马,定是累得不轻啊……”“我看这马是受着伤来的,不光是累得。”“去叫人啊,这事儿归谁管来着?”待司户监的人将死了的马匹拖走,人群散去,早朝已经过了半刻。“好大的胆子啊!”仰靖安的声音由上边传来,很是威严,“这坞巢的山匪不是早就被剿灭,如何此番兴起这般大的乱子来?!”“启禀陛下,这坞巢山匪乃是历史遗留下的问题。”有司监行出,“前先帝时候,御驾亲征,途径巢水之时,是这坞巢山匪架了人桥尚得通过。先帝有赏,赐了寨子,下旨令其改过自新,功过相抵。”“不想前些年这山匪经了几代,重cao旧业。”那大人沉重道,“只到底是先帝赐下的寨子,历任官员未敢直接剿毁,不想倒是纵容了。”“李大人这话不对。”又有人站出,“方陛下问的是此前已经剿灭,如何死灰复燃,怎么到了李大人这儿,又没有剿灭了?莫非是前时有人虚报?”“陈太师说话可是要凭良心,老臣不过是陈述历史罢了。”李司监抬头,“陛下,老臣以为,这其中必是两件事情,当不可混。”“行了。”仰靖安捏了捏眉心,冷道,“今次山匪横行,便就是先帝有封,那圣旨有记,可是说得清楚明白。太师大人所言不假,这坞巢山匪前时已经下令查过,如何再起,确是问题。”这话,无人敢应,只因此事原本乃是东宫负责,那么最后结案的折子,也是东宫处理的。无人说话,仰靖安冷眼看下,面色更是不好瞧。“陛下。”陈学勤道,“此事此前东宫负责,怕是得问问太子殿下。”“太师大人,此事确实是太子殿下负责,可是这其后治理,乃是县郡之事,怕是时间久了,太子殿下当时剿灭,后续再起,就是县官之责了。”朝中众人这才纷纷讨论,同意有之,不同意亦有之。仰靖安心中着气,心口便就觉得闷了些,只挥了手,公公尖声喊了一声“默”,殿中才终于安静下来。“既是如此,这剿匪一事,看来很是难办。”仰靖安看了下边一眼,“诸位觉得何人前去合适?”宁侯方要行出,却是想起早先女儿的话来,偷偷望了陈太师一眼,脚下未动。“臣以为,既然本是太子殿下负责,此事,还是该由太子殿下去。”“臣以为不妥,太子殿下已经负责过一次,今次未免不公,还是得他人前去。”“臣以为,李大人此前言说了此案难办,涉及先帝亲赐寨子,既如此,必是要有皇家人去,太子殿下不去,如今朝中,谁又能去?”仰靖安等的便也就是这一句:“何须要皇子去?朕的旨,不够?”一语出,下边皆闭了嘴。“如今这匪患严重,朕倒是觉得,是历练年轻人的好机会。”仰靖安吐了口浊气,“擢考刚过,此事便就单行成立监司,司兵监主理,其他各司出新人辅协。”罢了他点向犹豫的人:“还请宁侯辛劳了。”“老臣——领旨!”第九十五章跑了待此事一决,仰靖安便就往后靠在了龙椅上,公公颇有眼力地上前去:“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宁侯站起来站了回去,大臣分列,有人要行出,却是被抓住了手腕。如此,朝堂之上又是一片静默。众人打殿中出来的时候,皆是瞧见外头立着的人影。虽是在肃穆的殿外,他却是叉手在腰间,正抬头瞧着那宫铃。陈学勤瞧了一眼,到底是唤了一声:“蒋公子。”“嗯?”蒋岑回身,对上大家探究的眼,笑了一声,“诸位大人早上好呀!”宁侯立在陈学勤身侧:“蒋公子热血心肠,若非今日有蒋公子街上救人,怕是这么大的事情,便就此湮灭了。”“什么事?”蒋岑问道,“哦!是说那个坠马之人么?嗐,陛下可有说我多管闲事?”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陈学勤先行开的口:“蒋公子等在这里,难不成不明白什么事情?”“大人说我?”蒋岑指了指自己,“今日求见陛下,乃是家父所托,陛下召见。不想半道碰上个坠马的,他身上有诏牌,又跑死了一匹马,可见是十万火急,我便就带来了。怎么?陛下还是怪我了?”“依蒋公子意思,乃是陛下先行传召?”“不然呢?我天大的胆子,敢在这殿前候着?”蒋岑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大人,我惜命着呢!”怕是再说下去也没有个准话,陈学勤便就抬手虚虚作了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