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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这人还不嫌事大地作欣赏状,顿时更来了气:“转过去!”“哦。”蒋岑偏过去头,嘴角却是勾起得厉害。秦青本是揪着衣角,后来觉着,此时矫情也没个用,再说也实在不是时候。若是当真较起真来,怕不是这人还敢死皮赖脸地扒了他自己的衣裳来给她瞧回来。“蒋岑。”“嗯。”男人仍是别着脑袋,也不瞧她。“转过来。”“我又不是水车,不转。”蒋岑傲娇道,“就不。”秦青语塞,实在想锤他一顿,便就直起身来将他脑袋给摆正了,不允许他乱动:“有事与你说。”好吧,蒋岑这才坐好了些,将她上了药包扎的手指拉下来:“此时不是归京的好时候,我知道。”秦青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要回去,对吗?”“嗯。”“东宫这般兜转让我出来寻你,怕的就是你不回去,你这一回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我不回去,又怎么叫那黄雀出来呢?”原本到口的话,到底悉数咽了下去。秦青顿了顿,才复道:“蒋岑,因为我被仰桓利用,又受了伤,你才一定要此时回去的罢?”蒋岑抿唇,秦青继续道:“此前巢城的异动你早就知晓,彼时一直以为是官匪勾,结,就是揭竿而起的百姓也是以为,这是荣皇后的过失。他们想要报仇,为的是废黜荣氏。然则荣氏野心,却终究肤浅。”“这山中乃是仰桓训练的私军,实则那些山匪早已不在了。仰桓借由山匪的名头欺压百姓,将他们驱赶出去,不惜滥杀无辜,叫他们不敢近山,为的是囤黑火固军。仰桓不怕百姓反,怕的就是他们不反。他们反了,他的私军才能堂而皇之地走出来,到时候就是陛下心有忌惮,也不得不正式授旗。”说到这里,秦青叹息:“如今黑火已毁,这山中军表面全数投诚,就是如此,才最为恐怖。若是你不回,尚且可以清理,回了,这些人注定会反扑,到时候,反贼是你,他们,仍旧是救驾有功。”听到此处,蒋岑终究开了口:“为什么一定是你?”“什么?”秦青不解。“为什么一定认为是为了你我才去送死呢?”蒋岑替她理了衣襟,轻声道,“此生所有的决定,你我同心耳。”秦青瞧了他良久,只觉得先前自责都失了分寸。两世为人,乃是她与蒋岑的牵绊,这此间的所有事,终究是一环套着一环,何必纠结。蒋岑倾身将她抱住,心有余悸。他推算错了其中数步,以至于敢将她留在了京中,单身赴会,此番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谢了那仰桓,将她送来身边。几近城门,蒋岑带着秦青一并坐于马上,宁侯打侧面行出,口中啧啧有声。秦青想起那临去前还被迷晕在自己榻上的女子,又瞧见陈宴身影,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没有这些事,怕是此时,宁轻言已经与他成婚了。思索间,秦青下意识一回头,抽手抓住蒋岑的胳膊,后者一愣,抬起的手有些尴尬起来。“不是说好了你我同心,方才你又在做什么?”蒋岑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秦青将他手甩开,冷脸道:“蒋岑,不要叫我恨你。”“这辈子但凡你上的战场,必须有我。”他人听不懂,蒋岑却是明白,攥着缰绳的手收了又收,却是被边上一声笑打断。宁侯哎呀了一声:“如今的小年轻,啧——陈二公子如何看?”陈宴不答,只目光锐利,看向城楼处:“那是北疆军。”“听闻今日你与那金胡人,起了些争执。”仰桓踏步进殿,瞧向边上擦着剑的男子,“可有此事呀,小何将军?”何守清乃是何守兴同父异母的弟弟,二人一个书卷气,一个却是武气,弟弟瞧着倒是比兄长要魁梧许多,更似武将。闻言何守清站了起来:“不知殿下此前许诺,可能兑现。”“如今北疆军只认你一位少帅,难道本宫诚意还不够么?”仰桓见他面上不郁,复道,“如今也算是到了时候,这面子做得么,也差不多了。”“殿下的意思是,杀了那几个金胡头子?”“小何将军这剑,难道不是为了他们而擦?”仰桓扬眉,瞬间声音便就落了霜雪。只是何守清并未在意到,轻哼了一声:“家父与金胡好歹斗了多年,如今便是病重,我当也不能叫北疆军蒙尘。殿下要我与你唱一出戏,我应了。只望殿下信守承诺。”“叛军伏诛,本宫自会应诺。”乾心殿的殿门紧闭,外头守着的皆是金胡兵,原本日日是有首领提着弯刀巡着,今日却是不见了踪影。仰靖安虽是端坐在位,却已然没有什么行动的能力,荣皇后立在一边,想要上前,却到底没有动作。秦知章掏出一粒药来递与他:“陛下,莫要动气。”“朕如何不动气?!”秦知章无言,片刻才道:“太子殿下留了草民在陛下身侧,便是还惦记着陛下身体。”“他?混账的东西!”仰靖安竟是骂了出来,“他哪里是惦记朕,他惦记的,是朕的位置!他怕朕死了,他这位子坐得名不正言不顺!”古来帝王,哪有轻言死字的,便是秦知章也继续默了一刻。药在手中,仰靖安不接,秦知章复道:“可是陛下,东宫太子,便就是陛下当真……他若是继位,百姓无人敢说的,还是名正言顺。”这一语出,仰靖安更是咳得厉害。咳着咳着,竟是笑将出来,仰靖安点着他:“这天底下,也就只有你秦知章,敢跟朕这般说话!”秦知章倒是当真并不怕他,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没有了生死的概念了,直到有一个年轻人骂醒了他。如今他不怕,是因为仰靖安话里严厉,却未起一丝杀心。“你说得对,朕还不能这般放弃了。”仰靖安伸过手来,秦知章赶紧置了药丸上去,他丢进口中咽了,复道,“既然他想叫朕瞧着,那朕就要看看,他还想做什么。”秦知章看着面前的皇帝,这么些年,他的身子一直都算不得好。古来盛世帝王,皆会微服私访,扩充边界,可仰靖安是娘胎里带来的体弱,模样上瞧不出来,其实外强中干。这些年,桩桩件件的政事,他也算是亲力亲为,说是殚精竭虑,倒也无错,只不过,盛世养jian臣,荣华起硕鼠,他到底还是没能看顾。也是这般身子骨,如今的大兴皇子不过几位。东宫又是这般狼子野心。怎能不气急攻心。秦知章立在他身侧,一时间也不知该叹什么。不知可是错觉,他总觉得,仰靖安现下,在与他等同一个人。说话间,殿门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