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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青卉听得不服,道:“五哥叫你初六,你不就是叫初六吗?”“五哥?”“我有四个哥哥五个jiejie,你哥哥叶尉缭是我三哥韦性玉的好朋友,韦性玉跟他拜把子,非要让我叫他哥。他又说自己叫初五,就叫了五哥。”“他不是我哥哥。”“你也讨厌他?”“嗯?”“他可烦人了,他跟韦性玉都不是好东西!成天欺负我!小时候性玉哥哥去哪儿都带着我,自从叶尉缭进来侯府他们两个整日狼狈为jian四处惹是生非,把苏管家气得不轻还得在我爹跟前替他们瞒着。他一会儿要去这里找弟弟一会儿要去那里找弟弟,性玉哥哥就陪着他疯,我要跟他们一起出门,都不带我!我学做炮仗做暗器就是为了炸他们!看他们再小瞧我!”韦青卉越说越生气,声调渐渐也有些高。“嘘。”封平平示意她噤声,侧头听山林中的动静,听了好一阵。“这样就能找出来他们吗?”韦青卉轻声问道。那四名黑衣人投进林中就分散开来,追到半山再不闻一丝动静,似乎各自寻地方隐匿着,只等追踪的人自行放弃。封平平上了附近最高的一棵大树,守在树杈上等着,等对方先露出马脚。没想到韦青卉从后赶来,竟也摸黑跌跌撞撞地爬到半山,埋头还要往前追。封平平怕她坏事,伸指弹了个小树枝打中她帽子,韦青卉捂着头向上看,这才看见黑黑的林中黑黑的树上一个黑黑的身影。“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封平平有些后悔之前用树枝弹她了。“打扰你寻人了?”韦青卉问道。“那倒没有。”“那就说说话怎么了?等这么久了也没动静,又冷,又黑……你要不想回答,那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我回答你。”韦青卉抱着胳膊靠在对面树干,不屈不挠地仰头看着他。封平平头也不转,只是对着前方黑黢黢一片林木,看、听、嗅,全神贯注。“也不知道茂茂怎么样了……”韦青卉跟他聊不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起来:“让苏管家知道了,肯定不能轻饶了五哥。”“为什么?又不是他砍的。”封平平忽然接口道。“苏管家不在就是五哥管事啊,当然要找他的事了。他管了好几年了,老孙头、朱律、茂茂还有红叶姐和沈为富他们,府里这些会武功的人最听我爹的不用说了,下来听苏管家的,苏管家不在他们就听五哥的。”“他这么要紧……”“他看着最好说话,整日笑笑的,其实最坏了!”“他是什么时候进的侯府?怎么进的?”封平平自顾追问道。“哼。”韦青卉忽然笑了笑,偏头道:“原来,还是有你想知道的问题嘛,扮得跟什么都不关心似的。”“不说算了。”“我可没你哥哥那么坏,总是哄人玩,我韦青卉说话算话既然让你问自然会答你!”韦青卉拔高声昂然说道,说出口自觉不妥又降低了声调,轻声道:“你哥哥进府的时候我才三四岁,记不得那么清楚,不过后来听性玉哥哥说起过好多次,苏管家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跟个死人没两样,用了好多法子,耗费了好多功力,灌了好多药才把他救回来。他还不知道感激,醒了就闹着要走,走路都走不稳非要找弟弟去。性玉哥哥一开始可讨厌他了,要不是苏管家硬要留他早把他赶出去自生自灭了。后来还跟他打过好几架,后来不知怎么打着打着就成了拜把子兄弟,大约是臭味相投,一起讨人厌。”“他真的是叶尉缭,是初五……”“还能是谁?”韦青卉奇怪地看着他,封平平卧在树杈上动也没动,仍是注目前方,不知如何却仿佛能看出他心中一时烦乱,一时激荡,连身形都有些不稳。“初六?”韦青卉又叫了他一声。“呆着!”封平平沉声吼道,吼完就从树上一扑而下转瞬没入前方林中,守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捉到林中一处动静,枝叶摇动同别处风吹的不同,还有两声古怪虫鸣。封平平在夜间山林纵跃也如履平地一般,两个起落就到了那一处林木跟前,猎刀挥出,一刀便切开了半树枝叶,哗哗落下,一个黑影从树后滚地倒翻出去,举刀过顶,勉力挡住了他下一刀追击。挡住的是猎刀,封平平左手弯刀轻轻一绕,奇巧却也奇险地以刀尖穿入两臂之间抵在咽喉之下。“你们是什么人?”封平平又问一回,不等他出声回答,弯刀微挑就要掀开他遮面的黑巾。左右两侧林中各扑出来一道黑影,同时出刀,同一招式,分别缠上封平平右手猎刀同左手弯刀,身前跪倒那人竟也配合无间,一刀横扫遮挡那二人要害,不给封平平抢先落刀之机。封平平纵身后退,一一挑开三柄刀,三人分进合击毫不耽误地追斩而来,身后又有一名黑衣人自树上跃下,直直一刀向他斩落。封平平冷哼一声,猎刀向身后送去,便如背后有眼一般不偏不倚挡住那自上而下的一刀,尤有余力,刀身斜撩切向那人胸前。左手弯刀连挑连转以一敌三,三人眼见他身后那人情势危急,刀刃近前也一步不退,硬接硬挡他的弯刀。他弯刀招式虽凶险却分散了力道,被三人险中求胜接了下来。身后猎刀也没能及身,只在那人衣襟上划开一道长长破口。封平平猎刀绕去身前,双刀专注对付那三人,身后那人却又伺机上前。这四人各自武功并不如何高强,只是行动有序配合得当仿佛是武功高出四倍的同一个人且手脚更多,或进或退,或攻或守,连番斗下来竟寻不到些许空隙破绽,更不能有分毫懈怠,只要有一人的刀势胜上一分,四人便能齐齐斩杀了他。封平平一时深陷入四人阵中,无法可出。第十二章只能拼着挨一刀,抢一步先机,搅乱他们分进合击之势。封平平在四面合围的刀幕中静心而立,略加留意,认准了刀刃相接之时功力最弱的一个,猎刀横扫挡下其余三人一瞬,忽而转身,弯刀以一个极刁钻的弧度旋向那人头侧,三人猛扑上相救,封平平侧转着再挡一招,背后到底被划开一刀,所幸他身法追着第四人去,刀锋只在皮袄上擦开一道裂缝。弯刀刀尖却已经钉入了那人头侧,再一转,切开了半个额头。那人叫得极为凄厉,连连后跌,撞倒在一棵树上。余下三人眼见得同伴遭遇竟然分毫不乱,脚步腾挪,刀刃翻飞,一人在前两人在后置封平平于其中又成攻守两宜之势。封平平猎刀在前,弯刀在后,刀身尚有血迹滴落。三人围着他缓缓走动,寻隙落刀,其中一人粗声粗气地问道:“你是封不闻的儿子?福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