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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澡后,直接穿了身睡袍就过来了。柳香见状,忙大惊失色,然后把床上的好几个枕头都堆一起堆成长长一条,摞在二人被子中间。很明显的泾渭分明,这是无声的抗拒。赵佑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十分不在意,脱了靴子就上床睡了。吹了灯,只留床头案上的一根细烛还燃着。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当柳香听到背后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时,她则小心翼翼转过身来,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睡的,有没有挨得自己很近。结果才一转身,目光探去,就正好撞见身后的人正目光沉静的看着自己。他根本就没睡着,而是正侧身面对着自己这边,在无声打量自己。柳香重重哼了他一声,越发裹紧了自己被子,然后卷着被子更往床里面挪去。见他还在看自己,她则索性又转过身去,只留个背给他看。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渐渐睡去了。次日一早醒来时,柳香却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赵佑楠见她醒了,就在她挣扎反抗前,率先松开了人。他则掀被子下床来,开始洗漱穿衣。这是自己睡到了他被子里,她想找他的不是都无从开口,柳香很懊恼。可是又觉得奇怪,她好端端睡自己被褥里的,是什么时候到他被子里来的?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睡的,都好好的,为什么这次却不是。柳香拥被子坐在床上,也不说话,只瞪着眼睛看人。赵佑楠余光瞥到了,起初故意不去理她,但见她一直就这样瞪着,最后还是他怕她会把眼睛瞪坏,这才侧头去对上了她目光。“怎么了?”他问。柳香说:“是你把我抱到你被子里的吗?”赵佑楠说:“你看见了吗?”她当然没看见!她要是看见了,还问他?早找他吵架了。柳香说:“肯定就是你!”她一口咬定是他。赵佑楠倒也不辩解:“你说是我就是我吧。”说话间,已经拾掇完毕,着一身明紫官袍朝床边走去,近了后,后袍一掀,便弯腰坐在了床边,他则认真说,“白日我不在家,恐怕今日那侯爷夫人会来找茬。不过你也别担心,凡事有乳娘应付。只是先给你提个醒,怕你到时候慌。”柳香本能准备问他他怎么知道今日侯夫人会来找茬的,但话到了嘴边,又想起她还没有原谅他,于是就把想问的问题又咽了回去。只说:“哦。”她态度淡淡的,“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他起身,高大伟岸身形压在床边,俯视着床上的小女人,说,“虽然近来军务繁重,但我晚上会尽力早点回来陪你的。”柳香不想要他陪,说实话,她现在心里已经有点阴影了。她怕那种事有一就有二,所以,巴不得他早出晚归呢。没理人,她直接又躺倒了下去。故意拉了被子盖过头,然后把屁股对着床边的人。安静了会儿,可能是忽然想起来现在身上盖着的是他的被子吧,突然又动起来,从这床被子里拱到了另一床被子里去,然后又安静了。见她幼稚得可爱,赵佑楠笑了笑就又叮嘱了两声,然后走了。柳香怕他又像昨天晚上那样,明明没睡着却装着睡着的样子,今天也明明没走却装着已经走了的样子又抓她的包。所以,她忍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天渐渐亮起来了,虫鸣鸟叫声也都渐渐四起,她这才悄悄翻身,往床边看去。见早没了人影,她心下忽地就轻松下来,然后喊丫鬟进来帮忙穿衣洗漱。小郑氏是彻底把云家老太君的话听进去了,她想着,先请个大夫来瞧瞧,也不碍事。所以,一大早的,她就差人出门去请大夫进府来了。等外面请来的大夫进府后,小郑氏则亲自领着大夫往青云阁来。但人在门外,却被赵佑楠乳母钱嬷嬷拦住了。“夫人您进去看看奶奶无事,但二爷临走前交代了,外人一律不准入青云阁半步。”钱嬷嬷这话说的是没错的,哪怕到时候闹起来,她也是占理的一方。不是没让夫人进去,只是不肯放外人进去而已。但小郑氏要的就是领着大夫进去给孕妇号脉,从而得到一个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对于钱嬷嬷的阻拦,小郑氏便摆出了当家女主人的威严来。“你敢拦我?”钱嬷嬷笑,依旧淡定从容:“奴婢不敢拦夫人,只是拦了夫人身边的这位外男而已。”小郑氏说:“他是京城里有名气的大夫,我请了来,给二郎媳妇把平安脉的。”又说,“他是跟着我进去的,二郎媳妇但凡有任何好歹,我一人承担。”钱嬷嬷说:“我们奶奶肚子里怀的可是赵家的子孙,金贵得很。等真出了事,夫人要如何承担?何况,这民间再有名气的大夫,难道还能比得上宫里的御医吗?我家奶奶自有二爷请的宫里姜太医问平安脉,倒是多谢夫人的好意了。一会儿奴婢进去,定会向奶奶转达夫人您的这番好意。”小郑氏没时间和她一个奴仆废话,直接说:“我就不信,阖府上下,还能有我进不去的地方?今天这事闹大起来,哪怕是闹到侯爷那里,我也占理。”钱嬷嬷轻哼一声,面上倒是依旧恭敬:“二爷不得侯爷疼爱,若真闹起来,侯爷自当是偏心您这个新夫人的。只是,侯爷最是个有孝心的人,真闹起来,侯爷也得听老夫人的。”小郑氏索性也不和她周旋,直接说:“你们是不是敢让别的大夫进去给新妇号脉?否则为何这样藏着掖着?哼,你家奶奶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三个月的,还是五个月的?”见她不识好歹说出这话来,钱嬷嬷倒也冷了脸。“夫人这样说话,可是其心可诛。您和二爷之间有嫌隙,何故把火发到二奶奶身上?夫人可知道,您方才这一番话,毁的可是二奶奶名节!这话要是叫二奶奶听到了,怕是不一头撞死在你跟前,都不能自明清白。”“少拿什么死不死的吓唬我。你这个老东西,你可从来没把我这个侯夫人放在眼里过。你们家爷是主子,也就不说了,可你算什么?你算起来,不过也就是我们郑氏一个卑贱的奴而已。在你正经主子面前,你还敢这样说话。”钱嬷嬷腰背更挺直了些,声音也更大了些:“奴婢是郑家的奴,但却只是侯爷原配夫人大郑氏的奴。主子死了,奴婢是奉了主子遗言继续侍奉小主子的。便是侯爷见了奴婢,他念在原配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这样和奴婢说话。侯夫人倒是好,胆敢不尊嫡姐,不敬亡魂,私议起逝者的不是来。郑氏一族若是知道了您今日的德行,您觉得他们到底是会指责您,还是骂奴婢?”“你……”小郑氏说不过,气得银牙紧咬,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