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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也不算一无所有,尽管如今无心装扮,可只要有那些胭脂水粉,来日改头换面轻而易举。冯玉贞如此想着,随手抹向腰际,神色却转瞬定住:她的迪奥999不见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夏桐无意间拾得那盒胭脂,倒没打算藏私,而是决定物归其主。并非她多么拾金不昧,只是,她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化妆品更是如此。就在她准备让春兰拿去玉芙宫归还时,同住的李蜜却第一时间发觉了,劈手夺了过去,“meimei,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等宝贝。”一面说着,一面就用指腹沾了点,在唇上涂抹起来。夏桐:“……这是冯玉贞的东西。”李蜜亦听说冯玉贞在御花园勾引皇帝不成反遭羞辱的事,“正好,现在是我的了。”冯玉贞都被赶去刷马桶了,还有脸来找她讨要吗?夏桐:“……”好吧,这也是个泼皮无赖。既然李蜜胆子这么大,认定冯玉贞掉毛凤凰不如鸡,就让她俩自己斗去吧,夏桐懒得再管了。只是想想迪奥口红那漂亮的颜色,到底有几分可惜。谁知没过几日,安如海亲自率领数个高大的随从,手里俱捧着硕大的梳妆箱。夏桐:“……”这是让她开美妆教程?安如海瞧出她的疑惑,笑道:“陛下听闻夏主子雅爱妆饰,特意命奴婢搜罗街市上的胭脂水粉,让主子您一观。”掀开一瞧,果真琳琅满目。除了擦脸用的胭脂、点唇用的唇脂,还有铅粉、蔻丹、额黄、花钿等等。光画眉的就有铜黛、青黛、螺子黛等数种。几乎是将市面上所有的都搜集来了。夏桐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不知古书里三千宠爱在一身是何种场面,可见皇帝对她一句话这样留神,不惜大费周折,夏桐那点可鄙的虚荣心还是膨胀起来——谁不想有人为自己豪掷千金挥金如土呢?霸道总裁那么盛行不是没原因的。何况,就算夏桐不怎么爱化妆品,她也舍不得放弃眼前的这些——那些箱笼都是纯银打造的呢,哪日若是缺钱了,敲碎了一块一块的使,也够她花用好几年的。皇帝想得太周到了。夏桐诚心诚意地向安如海道:“烦请公公替我多谢陛下。”安如海摆手,“主子别急,还有别的呢。”因示意身后一个衣着朴素、气质却十分出众的妇人上来,“这位是平姑,陛下的意思,今后就交由才人您使唤了。”妇人不卑不亢上前施礼,“奴婢平氏参见夏主子。”夏桐注意到她的妆容十分独特,与时下的流行迥异——这个时代的审美其实有点偏农家乐那种的,大抵是因大周朝国力强盛,人民生活富足,什么好东西都往脸上堆,平时还好说,尤其是那些新嫁娘,个个都画得惨白如鬼,两腮又像猴屁股,活脱脱一个假人。哪怕夏桐这样的天子妾室,逢年过节也得严妆打扮起来,挺着一张假面去应酬宾客。夏桐正愁没个审美趋同的,那些清淡的妆容春兰秋菊也化不了——她们自己被农家乐荼毒了——可巧皇帝派来一个平姑,夏桐顿时喜不自胜,上前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安如海笑道:“平姑原先是在花房当差的,因擅于调弄脂粉,后来又去内务府做了买办。”平姑自己就很看不上市面上那些胭脂,做得粗糙不说,还有损肌肤。她所用的都是自己亲手调配的,平姑莳弄得一手好鲜花,也能用鲜花汁子提炼敷脸的香粉,沐发的香膏,连指甲都染得比旁人精细些。夏桐就看她妆容画得十分自然,尤其眉锋,不是那种简单粗暴的一抹黑,而是根根勾勒分明,甚至能看到微细的绒毛——几乎能达到此时无妆胜有妆的境界。夏桐十分佩服,心里先拜了个师傅,可她担心平姑是被皇帝强制遣来,未必会甘心听她使唤。平姑笑道:“买办这个位子劳心劳力,我年岁日长,实在想享点清福。”再说,跟在夏主子身边对她颇有好处。平姑家乡有个儿子,生得一表人才,却因为出身的关系,至今没说上门好亲事。平姑就想着,能在哪位得宠的娘娘身边伺候几年,见多识广,趁机也攀点交情,若能在京中求一门姻缘,那就再好不过了。这实在是互惠互利的事。夏桐实在没好意思告诉平姑,皇帝表面对自己宠爱有加,实际不过是把她当枪使,至今都没临幸过她。但,这种话实在羞于启齿。平姑察言观色,却笑道:“主子莫急,陛下自有他的用意,您安心等待便是。”只有娼妓跟嫖客才会求一夜风流,男人碰上真正心疼的女子,那必定是小心翼翼,生怕磕着摔着。夏桐:“……”这比喻还真是生动传神。不管怎么说,平姑就此在柔福宫住了下来。夏桐正愁身边没个左膀右臂,春兰秋菊二人年纪都太小,自己都是半懂不懂的,可巧如今来了个经验丰富之辈,顿时被奉为座上宾。平姑性情虽柔和,手段却是不凡,没几天就将柔福宫的下人压制得服服帖帖的,春兰秋菊更是一口一个姑姑的叫着,无比崇敬。有这些人联手,夏桐更是如虎添翼,从此柔福宫更如铁桶一般,轻易渗透不得。李蜜看在眼里,着实醋妒不已,怎么皇帝样样都替她想到了?自己就没这福气。又想着皇帝或许是怕这夏桐年轻貌美,给他戴绿帽子,故意派人来监视,李蜜心里才勉强平衡了些——她当然还记得程耀那段故事。不管怎么说,得了那盒胭脂,李蜜也算称心如意。她因肌肤微黑,一向嫌市售的胭脂颜色太淡,烘托不出她的俊俏,正好有了这个,能将她衬得稍稍白些,美貌度也蹭蹭上涨,李蜜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冯玉贞却不是个善罢甘休的,打听得她遗落在草丛里的宝贝被人拾去,立刻气势汹汹上门问罪。不待她开口,夏桐便朝东侧努了努嘴——天地良心,这件事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可巧李蜜正要出门,冯玉贞一眼认出她唇上的颜色,“你这胭脂膏子是哪来的?”李蜜轻蔑的睨着她,“与你何干?”一面嫌弃地捂着鼻子,“好臭!哪来的味道?”冯玉贞满脸红涨,她这几天都在圊厕行劳作,身上难免沾了些污浊气息,哪怕她一天洗三遍澡,也还是难以驱除。反而因为熏香的浸染,愈发混杂成一种强烈的触感。可她就不信隔着一丈远还能闻得出来!这李氏分明是来羞辱她的!冯玉贞气得眉毛倒竖,当下也顾不得体面了,上前抓着李蜜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