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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腿。莫非他回到了从前?可……为何不再早些年,早到他还没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都督,老奴给大都督贺喜了。”贺清之瞅着眼前内务府总管,努力地平复下内心的冲击,他之所以会成为废人就是这个大内第一高手下的手!此人隐藏极深,是昭仁皇帝的贴身心腹,那双手毁过无数人,沾满鲜血!贺清之忍不住注视着眼前的宦官,之后用双手接过了圣旨。如今的他再也不用畏惧此人了!“大都督真是年轻有为,短短五年便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此人才,我大辕国必定所向披靡。”丞相龚大人此刻也率领满朝文武高呼万岁。可贺清之握着圣旨的手却用尽了气力,都入朝五年了……那这一世他竟然比上一世还早了两年成为大辕国的兵马统帅。他竟然死而复生了!还回到了被册封为大都督的那一刻。是老天爷怜惜他的不甘,让他回来弥补遗憾的吗?贺清之忍不住用左手握紧膝头,掌心的热度透过衣袍传入,上一世他在扳倒昭仁皇帝前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靖和十七年时,他因旧伤复发就彻底瘫痪了。如今,他的腿可以动了,活着真好!这一世他不会在呕心沥血,他定会惜命一步步实现理想。贺清之看向那明黄色的人影,心境却不似上一世那般被仇恨的火焰所包裹。或许是死过一次了,贺清之更明白了生命的可贵。仇恨会让一个人活得不像人。昭仁皇帝的脸上洋溢着喜悦,袖袍一挥退了朝,满朝文武也三五成群相继退出了金銮殿。只是他们都忍不住看向留在金銮殿上那个青年。贺清之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行动不便,自然有大内侍卫为他推动轮椅,到了台阶之处便遇到了丞相与一众官员。“大都督此番凯旋而归,陛下龙心甚悦,我等也想沾一沾光,老夫特地在醉香楼设宴为大都督贺喜,不知大都督可愿赏脸。”贺清之本想拒绝,他向来是不喜热闹,可一想到他方才重生而回,尚不知这一世眼下的局势如何,赴宴倒是一个最快速了解时局的方式。“丞相大人,大都督此番虽说是赢了,可到底是伤了身子。”说话的是御史大夫,此刻他正居高临下地瞧着贺清之,“各位同僚,我等还是让大都督好好休养,陛下还需要大都督的能力为我大辕国安·邦定国呢!”贺清之唇角微扬,丞相与如今说话的御史大夫可真是一搭一唱,无非就是嘲讽自己用一身伤痛换来了地位。一众官员也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因为大辕国子民皆知,大都督这个官位历来都是宦官担任。昭仁皇帝没有明说,无非就是向天下人宣布,他贺清之即便能力再强也不过就是个废人。不过,贺清之到一点不介意这些带着探究,又有些同情的眼神。他微微颔首道:“龚大人盛情相邀,贺某就却之不恭了。”崭新的绛紫色官服配以金玉带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风光霁月。哪怕他是站不起来,但是他笔挺的腰杆也如松柏一样,看着都令人由衷钦佩。见贺清之的反应,一众官员似乎也有些意外,有人忍不住看了看贺清之身下的轮椅,不免心中惋惜。贺清之没有再和那些官员寒暄什么,因为他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站在台阶之下等他。他方才重生而回,心中正是异常思念曾经忠于他的人。见大内侍卫将贺清之的轮椅抬下台阶后,少年立刻迎了上来,他神情肃然,微微俯身似乎再对贺清之说什么。不一会,少年便将贺清之的轮椅转向,让他对着紧接着走下来的龚丞相众人。“龚大人,贺某身子不便,就有劳诸位先行一步。”贺清之微微垂眉,也没有去看任何人。丞相大人自然不能拒绝,只能附和道:“大都督请便,我等在醉香楼恭候大驾。”贺清之听后抬起头,莞尔一笑,之后他抬了抬手。直至轮椅被抬上华贵的马车时,黑衣少年才忍不住低语了一句:“主子,当真要去?”看着少年稚嫩的脸庞,贺清之才完全确定,他确实回到了靖和十二年·春,也就是他被昭仁皇帝下令虐打至残已然十年了。和上一世一样,他是在五年前以幻术改变了容貌借昭仁皇帝的幼弟平凉王入宫,开始实行他的报复计划。因为十年前,他的父亲冀王涉及了一宗案子。那时他们才发现多年来太后一直嫉恨冀王母子。要说女子的嫉恨无外乎是容貌和财富,这两样恰恰大多源于男子。太后与冀王母妃实则是妯娌,原本不该由此怨恨,可偏偏先帝宠爱冀王这个弟弟胜过自己的亲儿,而且在先帝还是皇子之时还曾经求娶过冀王母妃。这就不得不让太后怀疑冀王的身世会不会和先帝有关。所以为保荣华富贵,冀王听信门客之言,将王妃所出的嫡次子送入宫中。名为给还年少的平凉王做伴读,实则是送了一个人质入宫以示自己是绝对的安分守己。贺清之本想着为了父王母妃,为了家族的安定忍辱负,甘愿成为人质也做好被欺压的准备。可他却不曾想过这昭仁皇帝竟喜好男风,不仅如此,折辱在他手中的年轻男子比比皆是。所以他想逃走,却因此触怒了昭仁皇帝!想到这里,贺清之忍不住又握紧了双膝,黑衣少年连忙下跪担忧道:“主子可是旧伤又痛了?”贺清之回过神,看着少年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才道:“无妨,我吩咐你的事,可办妥了?”少年点了点头,却又带着疑惑道:“主子为何要假做在战役中受伤?如今被这轮椅所困,行动岂非受限?”贺清之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果然这一世他同样做了这个局,所以阿九也问了上一世同样的问题。他是假借与西岭国之战受创,导致他下身瘫痪不能人道,怎么做是为了掩盖早年昭仁皇帝加注在他身上的伤,这样倘若伤势发作不良于行时也可以坐轮椅出入宫门,他不必在避而不见惹人疑窦了。“与其让他有机会怀疑我的身份,不如借着病痛好好歇一歇。”贺清之逐渐放松了身体,靠在轮椅靠背上,腰际的疼痛因此而有了些许缓解。少年知道,贺清之之所以可以站,可以走,那是付出了长达五年的治疗与常人难以忍受的训练。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久站,更别提像常人一样赶路,更何况……瞧着贺清之唇色微微泛白,他就担心不已。当年的折磨令他落下残疾与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