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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冷笑一声:“皇叔当年为何逃离坎坦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本王的左右手的,自然也要最强的。你叫什么名字的?”他忙忙道:“属下克塔努的。”她点点头:“克塔努,本王看好你的,这两日就想宣布对你的任命的。你也要注意安全的。”她快走两步,跟上前面的下人,徒留克塔努一人,想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前途。……朱力府会客厅。丰盛菜肴摆了一桌,上首陪客的只有朱力家的男主人,朱力老爷。朱力老爷亲自斟满酒,向萧定晔赔罪道:“妇人家没有见识的,王公子多担待的。”萧定晔淡淡一笑,并不饮酒,只矜持道:“在下此前已阐述清楚前来的原因,想来朱力老爷也看出,在下并非真想纳令嫒为妾。只想由你我两家相护配合,将对令嫒清誉的损失降到最低。”朱力老爷举了半天酒杯,见他并不领情,心中气恼万分,此时却不好流露出不耐之意,只缓缓放下酒杯,默了一默,笑道:“结亲之事的,是成就两家之好的,都可再议的。王公子是有前途之人的,我看到你被埋没的,实在痛心的,很想出一把力的。”萧定晔狐疑的望着他:“朱力老爷是何意?”朱力老爷便道:“不瞒你的,我们番人在大晏的,难立足的。能多识得官员的,能走的路就多的。若你真的想重新当官的,银子不是问题的。就只怕殷大人不放人的!”萧定晔面上立刻显出几分激动之色,却又强压了下去,勉强摆出倨傲相,道:“圣人有云,贫贱不能欺。我王家既然能娶妻纳妾,又能穷到何种地步。朱力夫人方才太小瞧我王家。”朱力老爷点头道:“说的是的,我的赔罪的。”他端起一杯酒豪爽饮下,亮了杯底,做足了赔罪之礼,方关心道:“王公子当殷大人幕僚的,不到两月就被重用的,殷大人定然不会轻易放开你的,你可要想好后路的。”萧定晔瞟他一眼,一时心如电转,已有了主意。他端起桌上酒杯也一饮而尽,略略露出些得意神色:“怕他作甚,哪个当官的没有把柄?呵呵。”朱力老爷立刻凑近他,又端起一杯酒碰上他的酒杯,先行饮下,方吃惊道:“不可能的,殷大人是全天下最清廉的官老爷的,不可能做坏事的。”殷人离端起被碰杯的酒,也一饮而尽,方冷笑一声:“朱力老爷见识浅薄的,竟然认为他是全天下最清廉的官吏。莫说此前,就只是这两个月,他在城里暗中接触了皇……”他说到此处,又住了嘴,略略晃悠着身子,转头同一旁阿蛮道:“布菜,这酒有些上头。”阿蛮忙忙执筷,连带着上了手,将桌上的一整条烤羊腿一忽儿抱放去萧定晔面前的小盘上。萧定晔大呼一声“爽快”,撸起袖子就准备埋头大啃。朱力老爷哪里能任由他将话停在关处却去对付整条大羊腿,忙忙上前拦了他,笑道:“羊腿不是这般吃的,要用刀的,慢工出细活的。”心中骂了一声“乡巴佬”,抬头向管家使个眼色。管家忙忙上前接过羊腿,取出匕首一片一片割起rou来。管家手艺好,那rou被割的极薄,几能透光,放进口中不用咀嚼,入口便化。萧定晔不由吃惊道:“你们番人不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rou的?”朱力老爷不免又暗骂一声“乡巴佬”,方忍着不耐解释道:“入乡随俗的,到了礼仪之邦的,事事要跟着大晏人学的。”他再亲自替两人杯中斟满酒,端起酒杯递给萧定晔,看着这乡巴佬再饮下一杯、眼神摆明有些恍惚时,方趁热打铁探问道:“你方才说的,殷大人在江宁的,暗中接触了皇什么的?”萧定晔闭着眼晃晃脑袋,口中喃喃道:“皇……皇……”他伸手想要执筷去夹一片rou,却无论如何捉不住筷子,便气恼的甩了筷子,用手捏起一片rou放进口中,含含糊糊道:“先吃rou,醒酒……醒酒……”话到了嘴边,朱力老爷哪里能等他耽搁下去,一把箍着他双肩,催问道:“皇什么的?可是皇子的?大晏第几个皇子的?”萧定晔口中的rou片已起不了醒酒的作用。他怔怔望着朱力老爷,再做出认真思忖的模样,继而身子一软,倒去了阿蛮身上。阿蛮急急上前扶住自家公子,摇晃两下,抬头望着朱力老爷,无奈道:“我家公子出了名的三杯倒,一醉要醉够十二个时辰……”……客栈里,房间昏暗。窗户紧掩,隔绝了外间的光线和窥探的目光。一行三人聚首在一间客房,原本该一醉不起的“王公子”,此时正蹙眉而立,听着彩霞的带回来的消息:“奴婢收到阿蛮送来的命令,便偷了身异邦衣裳,遮了头脸,装成个卖鸡蛋的妇人潜去府衙角门处等待。果然被奴婢等到一个大晏婆子。那婆子是送一个番邦郎中从角门出来。奴婢不敢靠的太近,只隐隐听得郎中向婆子交代,‘让夫人千万莫再动气’。”萧定晔听闻,道:“你可掳了那婆子来?”彩霞摇摇头:“那婆子本就站在角门边上同郎中说话,说完便闪进门里,奴婢没有机会动手。可奴婢跟踪了那郎中,记下了他的医馆所在之处。”阿蛮急道:“怎地不掳了他?”彩霞为难道:“那郎中极肥胖,硕大一坨;他的医馆又在闹市,人来人往,奴婢不好下手。”萧定晔点点头,沉声道:“你方才所提到,‘让夫人千万莫再动气’,其中‘夫人’便该指府尹嫡妻。‘莫动气’,可是指那嫡妻有了身孕?”彩霞摇摇头:“若府尹嫡妻有了身孕,郎中该说的是‘莫动胎气’,而非‘莫动气’。奴婢忖着,该是府尹嫡妻因何事数回被气病倒,郎中才叮嘱‘莫再动气’。”可府尹嫡妻又因何事被气病倒呢?是因自家夫君宠番妾灭正妻?萧定晔想到此,又摇摇头。不至于,就他最近几日的了解,番人再势大,在大晏地位也不高。像殷夫人,虽说与坎坦皇妃关系极好,自家女儿还认了皇妃做干娘,可殷夫人却极少来番市。少数来过的那么一两回,也从未去往坎坦皇族府上留宿。殷夫人的态度,就是殷大人的态度。而殷大人的态度,就是大晏官方的态度。看着两国像是亲密无间,可依然是亲疏有别。番人女子在大晏,只要当了妾,永远不可能被扶上正妻之位。府尹嫡妻若因夫君疼爱番妾而气的病倒,就该在夫君纳妾当时就气病,何至于到了此时才后知后觉?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