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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背着药箱的姑娘先到董仁那边去。隔着帷幔,温映寒听到了董仁对芸夏的叮嘱。“皇后娘娘近来需要注意休息,可以适当吃些进补的食材。”“娘娘的体质多半不是及时见效的那种,约莫跟上次一样,可能得需要一两日才会显现出效果。”“最后的两次施针依旧是定在一月以后,请姑娘转告皇后娘娘,切莫心急,既然能想起来便是有转机,失忆之症不是不可治的”董仁和他的女徒弟被领到了偏殿等候,若是过会子温映寒无事,便可以送他们二人出宫了。芸夏回来后,将寝殿中布置好的帘子一道一道地取下收好,“皇后娘娘就这样躺着歇一会儿吧。董大夫说了,您需要多休息。”她也曾想过要劝皇后娘娘要不就不治这失忆了,可自家娘娘心意已决,再加上上次芸夏听温映寒讲述了她所回忆起来的事倘若想要谋害娘娘的凶手不止从前的薛贵妃一人,那落水前的记忆便更加关键了。目前看来,也只能用这种法子了。早点让真相水落石出,也好早日安心。温映寒缓了缓,便叫芸夏扶了她起身,先靠在床边的软枕上,她轻声吩咐道:“你去叫小顺子将宫门打开吧,另外安排明夏从后门送董大夫他们出宫,时辰不早了,待会子天色暗下来他们便更难离开了。”芸夏福身领命。外间的大门开了又关,寝殿中有些安静,几处窗子都紧闭着,蝉鸣声也变得没有那么明显了。温映寒捻了捻眉心,没来由地有些不安。身上的疲倦感让她最终将这一切归咎于是刚刚施针的缘故。正打算休息,廊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温映寒顿时望向珠帘外,“出了何事”在外面值守的是之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溪儿,还未等她开门查看,脚步声的主人便已经将门推开了。芸夏有些慌乱地折返了回来,“娘娘,皇上来了。”温映寒一怔,“怎么会”他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她明明是事先打听过,说沈凌渊下午这个时间是要见几位大臣的。芸夏眉头紧锁,“奴婢也不知,奴婢是刚刚送走了明夏他们,去前院找小顺子的时候,遥遥看见了皇上的轿辇,不会错的,就是往咱们宫的方向来了”温映寒手指一攥,不用看镜子也知道,她这个样子现在是没办法见人的。“芸夏,先替我梳妆,遮掩一下脸色,”她忍着没缓好的疼痛起身,又看向另一侧,沉声吩咐,“溪儿,你去门口告诉小顺子,就说我午睡了刚刚起身,千万别说漏了。”“是”两人领命立刻开始行动,温映寒望着雕花的云窗,也不知小顺子能不能替她多争取一些时间。芸夏手脚利落,很快便替她多涂了些脂粉,又重新梳好了发髻,气色顿时看起来同平常差不多。沈凌渊进来的时候,温映寒仍坐在梳妆镜前。芸夏细心地为她的长发上戴好最后一根簪子,温映寒从镜子里望见了沈凌渊的影子。“怎么这个时辰睡下了昨晚没休息好”沈凌渊换了一件深色金丝线勾边的常服,不是平时他见大臣们时穿得龙袍,可见是处理完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没有,可能是看书看得困了,就躺了一小会儿。”温映寒欲起身给沈凌渊行礼问安。可不了站起来的时候意识忽然恍惚了一下,眼前有些发黑,紧跟着一阵晕眩。“娘娘”芸夏正低头收拾着梳妆台上的东西,想趁着皇上还未注意到赶紧遮掩,抬头看见这一幕时,对这突然起来的状况根本没时间反应。温映寒本能地想向身侧的矮桌扶去,奈何视线不清,一下子摸了个空,就在险些跌倒的那一瞬间,沈凌渊蓦地上前将人稳稳地护在了怀里。温映寒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回事”沈凌渊眉心一蹙,语气顿时低沉了些许。温映寒原本只是一时恍惚没有站稳,可沈凌渊刚刚扶她碰到的地方,刚好是其中几处施过针的xue位。难忍的疼痛感顿时袭来,温映寒本就没缓过劲便起身梳妆了,此时的疼痛令她一时无法开口回答对方的话。沈凌渊眸色微深,稍稍打量便很快发现问题了。他将她扶稳坐好,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见她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不少。“到底怎么回事”他眸色微沉,撩起了她的袖子,放眼望去瞧不出什么端倪。针孔细小,施针后根本不曾留下半点痕迹。沈凌渊薄唇紧抿,见温映寒不语,朝门口吩咐道:“王德禄,传御医。”温映寒忙拉住了他的手,“皇上,臣妾没事,容臣妾缓一缓”缓一缓自会同皇上说明。后面的那半句因着她贸然动作引起来的疼痛而没能说出口,这次的施针刺激性本就大了些,再加上她最近舟车劳顿休息的不好,眼下一时心急,连面色都遮掩不住了。沈凌渊看出她是有事情瞒着他了。他声音低沉:“查。”第102章沈凌渊的命令,手底下的人自然是一点不敢违背地立刻执行,前有王德禄去请御医,后有即将去调查事情经过的下人。温映寒知道董仁他们根本没走多远,这不过是前后脚发生的事,他们不过刚走出宫门,沈凌渊便进来了。事情的发展叫宫里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温映寒仍拉着他的手没松开,沈凌渊垂下视线望见了她那双琥珀色眸子里的无措,他薄唇微微动了动:“自己说,还是等朕查”今日这事若是彻查了便要闹大了,到时候六宫上下将会人尽皆知,她先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沈凌渊抬眸越过温映寒望向她身后的宫女,“你说。”芸夏即刻跪了下来,但温映寒不开口,她也不敢多说一言。温映寒听见膝盖磕在地板上的声音,她轻轻阖了阖眼,站起来低低地福下了身子,“是臣妾自作主张想治好失忆之症,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错。与下人们无关。”沈凌渊眸光一深,这时候了她心里想着的还是只有她身边的下人,好像信任他们都比信任他来得多一些。若是今日这个宫女没跪下,她便打算一辈子不跟他开口说实话了吗漆黑的凤眸宛如蕴着寒气的深潭,他声音低沉平缓:“是不是朕先前太纵着你了,让皇后觉得,可以欺君”沈凌渊第一次同她说这样的重话,但凡是她跟他商量的事,他未必不肯应允。到底是没那么信任。温映寒一怔。拘着礼数,视线所及只能望见他绣着金龙纹路的衣边,到了唇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是了,他是君。近来,她总是不自觉地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