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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是如何一秒变脸。他恐惧地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枪。枪口还在冒烟。奇怪的是,这次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显扬一眼:“您说得是。不愧是名师出高徒。”拿玫:??明明在恭维他们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路显扬就感到很快乐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立刻上路吧。”老头:“自然。戏班子离此处不远,步行即可到达。”四人即刻动身。路上,路显扬试探地问:“老人家,您能再给我们说说关于戏班的事吗?”老头叹了一口气:“这戏班也是可怜得紧。现如今人都去爱去看电影,谁还有耐心听戏?亏得他们戏班还能撑住。不过这下可惨了,出了这档子事,再没人敢去听戏喽。自生自灭喽。”路显扬:“那……关于昨夜的情形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对方却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森的笑容:“那你自然要去问戏班中人了。我们不听戏的,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戏楼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更破旧。不过一座矮矮的小红楼,梁柱上的红漆斑驳褪色,门前挂着大红的灯笼,在夜里发出令人不安的、血淋淋的光。镇长恭敬地为拿玫掀开了幕帘。路显扬恰好站她后面,他习惯性地跟着往前走。结果幕帘直接砸了他一脸。路显扬:“……”是他想多了。这狗老头还是个双标怪。幕帘掀开,戏台上站着一个人。他身形清隽而挺拔,又是盛装打扮,整个人都化成一抹鲜亮之色,与这破败而灰暗的旧舞台格格不入。借着影影绰绰的灯影,拿玫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名容貌盛极的大青衣。云鬓花摇,满头珠翠,都压不住这张艳光四射的脸。连熠熠生辉的蓝眼睛,都变成了最名贵的宝石。他或许听到有人进来,又或许没有。但他天生是站在舞台上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观众的想法。因此他只是自顾自地站在那里,扬袂甩袖,唱出了一句:“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唱腔也像是一枝寒冬腊月的红梅,婉转而清冽,有种难以形象的妩媚。拿玫目瞪口呆。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从未想过,这张英俊的脸在上妆之后,也可以变得如此……万种风情。糟了,爸爸变成女装大佬了。第35章旱魃(5)Valis站在舞台上。似乎有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那是只属于他的光。他像是一抹虚无缥缈的投影,根本不属于这座破败的戏班。他翩然起舞,两只长长的水袖抛起来,舒卷自如,如同一对翻飞的白色车轮。他的身姿亦无比灵活,在台上一扑两扑,折落在地,又像一只白鸟般雌伏下去。“隔河流有无数鬼声凄警,听啾啾、和切切,似诉说、冤魂惨苦。”他继续唱道,那唱腔实在是酥到了骨头里。万祺却浑身一冷:“他在唱什么?怎么感觉……怪吓人的……”拿玫:“他唱的是。”万祺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又知道?”拿玫:“因为我爱看……”万祺:“OK,不必说了,你爱看电视。”拿玫:“嘻嘻。”她仰头望着Valis,继续说:“说的是,一名新婚妻子在家里等待外出打仗的丈夫。有一天她做了梦,先是梦到丈夫回来了,后来又梦到了满是血rou骷髅的战场。原来丈夫早已经死了。”万祺抬起头来。舞台那道清隽而翩跹的身影,在她眼里顿时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她打了个寒噤:“大晚上唱这个,也是怪不吉利的啊。”在她们身边,老头也痴痴地望着舞台,像是看得着了迷。于是路显扬凑近过去,小声问道:“这位是……?”老头却做了个“嘘”的动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您声音小些,这位不喜欢被人打扰。”路显扬:???可是那边的两个人不是还在聊得热火朝天吗?一定要这么双标吗?!“明知梦境我凭准,无聊还向梦中寻。”很快这出戏唱到了终了。戏中人蓦然惊醒,知道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唱戏的人却还站在舞台上,像是沉浸在那一场迷梦里。Valis怔怔地站着,脊背挺直,一动不动。老头终于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招呼,示意众人走到舞台边去。走到近处时,他们才发现这戏台其实很宽敞。台下一大排空空落落的席坐;Valis独自立在台上,竟也有几分形单影只的悲怆。老头对他说:“这几位是茅山来的大师。他们特意赶来解决昨夜戏班的那档怪事。”Valis站在舞台上,俯身看着他们。他的目光依然漠然无情,一一扫过了台下众人的脸。“你是谁?”他突然对拿玫说。脱离了戏腔,他的嗓音也恢复成拿玫熟悉的男声。低沉、平静而沉稳。拿玫却被这句话震得魂飞天外:“???爸爸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应该认识你吗?”他平静地反问。拿玫:“……”拔X无情说的就是这种狗男人吗?她震惊了。但凝望着Valis的眼睛,她发现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他的眼神十分冷漠,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着什么昆虫。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她。拿玫感到十分悲伤。她失去了父爱。她绝望地说:“我是大师。”万祺:“噗。”“大师?”Valis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而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呵。”说罢他就转过头,冷冷地走到了后台去。拿玫:“呵什么呵??”狗男人!老头站在旁边打圆场:“大师,您别见怪,这位他向来就是这脾气。要不我们且去后台看看?”拿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行吧。”后台的光线却更加昏暗。他们像是掉进了脂粉堆里,陡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这里十分拥挤。触目所在的皆是形形色色的戏服、衣箱、刀剑和铜镜。玫瑰红与蟹壳黄的劣质绸布杂乱地搭在红缨枪上,被揉碎了的陈旧色彩,亦有种说不出的风情。Valis独自坐在一面铜镜前,正在将自己的头面一一拆下。拿玫从那双模糊的黄铜镜里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双澄澈的蓝眼睛也发现了她——两人在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