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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里去了。但如此可怖的形象,还是令其他人都忍不住心中猛地一跳。只有导演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次没错的!肯定是我们女二号啊!”说着他又走了过去,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但那只手依然感到凉飕飕的。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掌心一片漆黑。导演:“???????”女鬼抬起头,撩起了头发,露出一张英气的脸:“导演我是斯凡啊。”导演看了看那张正常人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全黑的掌心。他快要精神分裂了。他讪讪地抬起了头。“呃,也许是假发掉色了呢。”他自我安慰道,“你们快开始吧。”拿玫:……这导演也是真的心大。女鬼慢吞吞地走进了镜头里。她恰好坐在了拿玫方才坐过的位置。出乎意料的是,她开始说话了。“我手上有一个剧本,准备了好几年了。你一直说要拍,但从没有真正要去拍。”她的声音十分温柔,温柔里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就说,以后的每一部电影都让我做女主角。你还记得吗?”这画面其实很诡异。她低垂着头。遮挡住脸的黑发里,传来如此温柔而婉转的声音。这诡异的反差,让所有人都觉得脊背发寒。万祺:“不对啊,这段对话不应该是你和制片人吗……怎么……”拿玫:“嘘,安静看戏。”只有导演非常兴奋地望着监视器:“演得好啊!入戏了!”制片人倒还是很镇定。他很平静地说:“我都记得。说好的电影一定会拍的,马上就拍。”“马上就拍?你哪里来的钱呢?你说想和我有个孩子,我相信了你。我为了你推了那么多戏,得罪了那么多人,然后呢?你投的电影每一部都失败,又怪我不够旺你,说我肚子里的是个灾星。——你说,我们的孩子真的是灾星吗?”她不再温柔了,反而越说越激动。那声音也越来越尖利,越来越高亢。像是要揪着人的头皮。制片人很冷静地说:“不会的。你的孩子很好,电影也是一定会拍的,借钱也会去拍。”万祺抱着手臂:“看不出来他还蛮会哄女人啊,说话很诚恳。”拿玫:“?出门右转挂眼科。”就在此时,导演却发出一声暴喝:“卡!!!”场面一时凝滞。制片人和女鬼都回过头。制片人满头大汗,脸色很难看。原来他并不如自己的声音表现出得那么镇定。导演生气地说:“制片人你瞎改什么戏啊!!这里都说是要拒绝了!你答应什么呢?!”这话一出。制片人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已经意识到这一场戏的关键是什么——如果他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他就可以活下去;但如果他拒绝,剧本就会继续演下去。就会一直演到他的结局。【C消失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靠改剧本而逃过一劫。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导演竟然会禁止他改剧本。女鬼就坐在他身边。漆黑的长发下,他隐约能看到那张惨白的脸上,微微勾起的唇角。那笑容里充满了无限恶意。她像一只充满耐心的母蜘蛛,等待着将他吞吃入腹。在这危急之际,制片人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去看了拿玫一眼。拿玫笑眯眯地看着他,并且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制片人明明死到临头,却还是露出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他对她做出口型:“等我。”拿玫:“???我吐了我真的吐了。”她直接喊了出来:“斯凡!干掉他!搞快点!”“斯凡”毫无反应。反而是制片人对着拿玫笑出了声来。即使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导演不耐烦地说:“重来!”但这一次女鬼根本一言不发。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对面,望着制片人。他明白了眼前的局势。——某种近乎于绝望的心情,第一次涌上他的心头。女鬼在等他说出那句话。他要亲口说出那句令自己丧命的话。即使如此,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才最可怕。他像是亲眼看着自己掩进深海里,一点点窒息。但他别无选择。制片人平静地说:“这部电影,我不会拍。”不知为何,这出戏让拿玫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或许这段对话是真实发生过的。——或许女明星和制片人确实就在这栋房子里,就在此处,进行过了一次这样的对话。而此刻一切都被重演。所以他们到底在这个屋子里做什么?将悲剧重演吗?房间里安静到了极致。制片人缓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像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微微驼着背,走到了落地窗前。窗外是贫民窟的夜,如同一盆熄灭的火,偶尔还亮起一点微弱的火星。而摄影指导则踮着脚,抱着机器,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特写不断逼近。从制片人修长的手,再到他紧绷的脸。他不受控制地拉开了落地窗的玻璃,呼啸的风直往他脸上灌。特写又不断往下摇,顺着笔直的西装裤往下。一只名贵的皮鞋缓缓地向外伸出去。——原来这才是“消失”的含义。他的【结局】,是要从这个窗户里跳下去。摄影指导凝视着镜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制片人的脚尖在颤抖。他的脚在一寸寸向前挪动。但那张僵硬的脸上,分明还留有一丝残存的意识。突然他用力地伸出手去,握住了窗棂。他面红耳赤,青筋暴起,用力到眼睛都开始充血。他在与那压制着自己身体的、不可名状的力量斗争。而那张因力竭而充血的、狂暴的脸,又僵硬地转了过来——他看到了拿玫。拿玫正在看戏。显然她从未见过制片人如此狼狈的一面。他的脸太过于狰狞,仿佛戴上了那具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这张脸上只剩下凶恶的兽性。四目相对。拿玫嘻嘻一笑:““我们帮不了你。这场戏是你的。”但她的目光还在他身上。这让制片人自一片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这场戏是他的。他是主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让他一瞬间暴起。